“誒呀,娘,我不行了,我覺得腰折了。”


    混元抱怨著,姑射拉著他的雙肩,猛的就是一掰,很是巧妙的給混元壓筋,咯吧一聲肩膀舒展,混元嗷嗷叫著:“爹啊!爹啊!啊!我要死了!”給燭龍笑壞了,看著孩子:“你別叫了,方才還嫌小黑龍叫的響,你現在,真是振聾發聵。”


    姑射緩緩撒開了他:“娘手很輕了,疼的厲害嗎?在人間時,你問問你爹去,你爹那會比你小些吧,十二三還是十三四,就是我給他開的肩下的腰,然後還要下叉要搬腿,習武之人,這些是最最基礎的。”混元已經疼的後背抽筋了,蜷縮在旁邊:“不來了不來了,娘你饒了我好不好,我接著紮馬步行不行!我馬步再辛苦,也好過叫您剝皮抽筋。”


    燭龍在旁邊笑,姑射卻歎了口氣瞅著丈夫:“你還幸災樂禍,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咋沒好好鍛煉他。”燭龍嘁了一聲,鳳眼一挑:“他那會,長的慢,吃的少,我寧願他貪玩一點長快一點,多吃兩口白飯聽我話一點,哪敢讓他吃苦啊。”姑射心裏微微有些不平衡:“是,所以你慣著慣著,慣的沒樣子,這遇到痛苦,人家孩子都喊娘,你家孩子都喊爹。”燭龍溫柔的笑了,低頭未說什麽。


    “來,歇過來沒有,娘給你下個腰。”姑射看混元坐在一旁喘氣,又將他拎了起來,混元像是腰被拔毛的公雞,瘋狂的就掙脫開:“不不不娘,我今天,是找您學陣法的,您這是做什麽啊。”姑射咋舌瞪了他一眼:“小崽子,給我聽話,迴來,你武藝不精,躲閃不靈巧,導致根本沒有多餘精力分心去控製法術,這就是病根,娘一天就給你治好,來,娘給你下腰。”


    混元聽了之後是嚇得無以複加:“不!我不了!今天真的不行了,再掰,我就要和共工叔叔那般筋骨移位癱瘓了,您這是什麽教學方法啊,簡直是分筋錯骨手。”姑射抿著嘴,嚴肅的很,臉上一臉的厲害,蹙了蹙眉頭:“給我過來!什麽就癱瘓,怎麽說話呢,娘怎麽可能給你弄到癱瘓,我告訴你,娘的武藝是天生的,從來不能理解,你們這些後練的,為何各個都這般矯情。”燭龍捂著臉笑的快流眼淚了,和濁寧玩著,小聲嘮叨著:“小寶貝啊,你娘怪不得幾萬年沒收來一個徒弟。”


    姑射聽見他小聲嘀咕:“你說啥呢?大點聲,過來勸勸你兒子,咋跟個皮猴子一般。”燭龍大笑著,看著混元:“你從了吧,你娘萬把年沒收過一個徒弟,你是開山首座,沒準也是關門末徒,速速領情,別不識好歹。”混元哼了一聲,索性往父親身邊躲:“您說的輕巧,您能下腰能劈叉嗎?那不都是歌舞伎的動作嗎。”


    燭龍敲了他頭一下:“你這蠢孩子,動作哪裏分啊,這些柔性的動作都糅合在招式裏,你剛硬的時候要硬氣起來,若敵人的砍刀過來了,你下個腰一翻身也就躲過去了,該柔軟的時候也要柔下去,這才是大丈夫,收放自如,剛柔並濟。”混元預辯無言,看著母親:“那...娘啊,你輕著點,別讓我摔個倒栽蔥。”


    姑射心裏發笑,但麵容上沒有表現出來,扶著孩子的腰,小心的讓他往後仰,隨後數落著:“我真是想把你們學堂拆了,有個什麽用途呢?!文化課教的再好,武術課給上成這個樣子。”燭龍卻搖了搖頭:“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姑射看著混元緩緩下去,鼓勵著他,手穩穩的扶著,又望著丈夫:“什麽二?我隻知道,教學水平奇差無比,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人間的門派也好,幫會也罷,都沒有這麽次的。”燭龍噗嗤一笑,抱著小黑龍扛在肩上:“我跟你說,一,你兒子隻喜歡法術課,偏科偏的厲害,偏的離奇,當然,以前他個頭小,好不容易升到了乙班那會,我心疼他,他比其他同學都矮小,我不舍得讓他在武術課上跟人家比劃,肯定得揍得滿臉青不可。”


    “別說了爹!我啥時候這麽不堪過,別說了。”混元的死要麵子是遺傳了父親的,聽到這裏,加上下腰倒立,麵部充血已經緋紅,燭龍卻繼續在揭老底:“他個頭小,平時就總是用法術戲弄同學和老師,但你可別忘了,他是太上皇的兒子,是當今天帝的兄弟,是三親王,哪個老師哪個同學能不要命的去報複迴來呢?所以有一迴,在一次武術課上,老師借著輔導他,把他小胳膊都打青了,淤血一個月才下去,我也難過了一個月呢,自那裏起,乙班第二年的時候吧,我就不讓他再選武術課了。”


    混元覺得丟人的很,想掙紮起來,卻腰腹實在發力,沒個力氣翻身起來,全身都在抖,姑射幫了幫他,將他拉了起來:“你看,腰上沒勁,下了腰起都起不來,我若是你的敵人,早就弄死你了。”混元覺得丟人,沒再狡辯了:“對,我從乙班開始就走後門,隻選法術課上,避開了所有體力活,我是弱,可我弱的有理啊,若無我專心研究法術,怎會這次幫上爹的忙。”說罷,揉著腰,問著父親:“您承認的吧,這次我是幫上忙了的。”


    燭龍無奈的點頭,看著妻子:“對對,還可以,多維持了一段時間,使我等到你來了,也是不錯。”姑射看著孩子,一拍他肩膀,又給混元嚇壞了:“娘您在青丘時,您不記得過去的那段時間,您多疼愛我啊,爹叫我紮馬步,您還幫忙說情,還會求著爹帶咱倆出門玩,您現在咋全都變了,您變迴來吧,我喜歡我青丘那個娘。”燭龍迴手輕輕的打了混元一下,姑射也上前一步,輕輕打了兒子一下:“我是你娘,在青丘是,在九重天是,在哪裏都是,過去是,現在也是,我說要你勤學苦練,你就得勤學苦練,你今天不把我設計的課程練完,別想讓我帶你精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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