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來啦!”潛虹洪亮的喊了一嗓子,臉色有些古怪似的,大步過來門口相迎。


    “爹又不耳背,這麽大聲幹啥,你胖閨女呢?抱來玩會。”燭龍挽著妻子的手臂,懷裏揣著小黑龍,問著兒子。潛虹抿嘴笑著,有些尷尬:“爹娘先坐一會吧,孩子午睡呢。”姑射拎了手裏的禮盒抱在懷裏:“好,那不要吵她,你說話小聲些,我給寶寶帶了禮物來,一會等她起來了,拿給她玩。”潛虹點點頭,輕輕拉著父母就想往外走:“今天天氣好,咱們到院子裏飲茶吧。”


    “小鳳呢?也在午睡嗎?”姑射將禮盒遞給兒子:“若醒了讓她一起來,我許久沒和她一起坐著閑聊了,你去叫倆侍女來帶孩子,別累著她。”說話這功夫,屏風後有些小聲吵鬧的聲音,是個柔軟的男聲:“你起來!”隨後衝出裏屋的,便是雲中君。


    “爹!”彩鳳抱著孩子追著也出來了:“你快出去,快迴家去。”雲中君卻死死盯著姑射:“姑…”潛虹一把將他拽了迴來:“放肆!”燭龍挽著妻子,兩人沒說話,尤其是燭龍,平靜的很,瞧著雲中君,看著他作妖。


    潛虹小聲解釋著:“爹,您別生氣,上午白龍哥從天牢...”“放屁,關白龍什麽事,你若要放你老丈人出來,誰能說你什麽,而且我之前也發話了,可以放,你撇什麽清,老子可沒教過你怎麽潑髒水。”燭龍翻了潛虹個白眼,緩緩訓斥著,潛虹抿了抿嘴:“上午我讓放出來的,牢裏汙濁,給他洗幹淨之後,中午吃了個飯,剛說讓他抱抱孩子。”


    見姑射沉默不語,雲中君竟然顫抖的往前走了一步:“我...我們好歹也在一起....”一聽這句“我們”,可給姑射惡心壞了,抄起桌上的一個竹製茶盤,橫掃就是一下子,直接咣的抽在雲中君臉頰上,茶盤應聲破裂。


    “臉都劃破了!”彩鳳緊張的不得了:“爹,快,躲到我身後。”便有意抱著女兒擋在父親身前。燭龍嘁了一聲,看著妻子氣的全身顫抖,便拉著她,一同落座了,故意掃了一眼雲中君,不屑的說著:“反正也閹不得你第二迴了,古神打又打不死,怕什麽。”


    “啊!”雲中君像被踩了尾巴一般:“你擋著她麵侮辱我!”雲中君氣的大喊,這嗓門的確也細弱了,逗的燭龍勾唇一笑,靜靜的看著他發瘋:“喊吧,像個小娘們一樣。”彩鳳看不下去了:“公爹!您別這般說話。”燭龍歎了口氣:“小鳳,你給潛虹冒死生了個大胖閨女,你是我家的恩人,你可以仗著你是如意的娘來管,那我們以後就心寒了,再不來看你們了,虧得你婆婆還給你準備了嬰兒禮,你說說,我們可有看錯你嗎?”


    彩鳳麵色一紅,有些為父親感到羞愧:“我...我帶女兒去趟奉天堂,滿月了,該迴診了。”說罷,抱著如意,緩步就踏雲飛出了宮。潛虹也坐下來,堂中隻站著雲中君一個人,他臉色古怪,青筋暴露,嘴唇顫抖,看著姑射滾下淚珠來:“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有錯嗎,我是受了朱鹮的蠱惑,我是冤枉的。”


    姑射一直沒有說話,燭龍拉著她手,舒了口氣,看著雲中君:“你這句話裏,說的一直都是我怎樣我怎樣,你若真心喜歡她,會不替她考慮嗎?我不管你是不是受了什麽蠱蟲控製,你一個古神,這點自製力都沒有。”


    雲中君涕淚交加的喊著:“我用命換了你的命!燭龍!你在這說什麽風涼話!你把她還我,這是我應得的!”燭龍氣的心口發麻,咬著牙瞪著他:“我不打你是不想髒手,你當時,用我的性命作為要挾,你還有臉說是用命換了我的命?我沒讓你救啊!你可以看著我死啊!”“閉嘴!”姑射端起茶碗就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都給我閉嘴。”


    “沒有什麽比命貴。”姑射低聲說著:“我不後悔幫你換命。”雲中君哭的嚎啕:“那我呢?我又算什麽!我救了燭龍,我卻被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我沒勇氣自盡,也沒勇氣活著,每天都是侮辱,走在路上,是個孩童都可以瞧不起我,第八重天的士兵叫我浮萍君,叫我雲中公公,你們怎麽能利用完人就拋棄。”


    “那你要怎樣?”燭龍瞪著他,雲中君還是喋喋不休:“朱鹮犯的罪也和我無關啊,我幫著潛虹,打了多少個封印在那石柱上。”潛虹隻覺得這些對話聽得是難以入耳,便有意想趕走他:“你快別說話了,就你打的那些封印,我美其名曰宣布你功過相抵,以此將你從天牢領出來,實際上,你那些封印,也就這能堅持幾個月,比沒有也差不多,快走快走,孩子你也看了,迴你那第八重天去。”


    “我是如意的外公。”雲中君瞥了潛虹一眼,掃視著燭龍夫婦,用手指著他們:“你們誰也不能拿我怎麽樣!我是天後的父親!是天帝的丈人!我不該受這無邊的孤獨!”燭龍低頭輕蔑一笑:“那怎麽著?賞賜你幾個妻妾?說的好像有人陪你你就不孤獨了一般,孤獨,都是自找的,從不取決於身邊有沒有人,你心裏隱僻醜惡,在哪都不受熱捧。”


    雲中君全身顫抖:“我!我醜惡?姑射!你說話,你說話啊!你我在一起時,你可嫌過我醜惡!為了給你男人換命,是你主動來我天一閣的寢室,是你主動脫的衣服,事了了,你們信口雌黃說是我醜惡,是我醜惡還是你與你丈夫醜惡!”潛虹聽在耳中隻覺得肮髒不堪,實在聽不下去了:“我娘是太後,不容你這般褻瀆,這就滾迴第八重天,不然我先休你女兒,在將你們一家,一起發配到西山火焰之地戍守。”


    姑射氣的無語,瞪著雲中君良久,隻緩緩說了一句:“真是造孽,你妻子來害我丈夫,你又來害我,師傅究竟做了什麽,三個夥伴,兩個與我死死相逼,早知如此,當年我絕不會與師傅從雪山出來,也不該生來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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