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我不想死。”彩鳳喊的撕心裂肺的,三聖母勸著她,使她盡量保持冷靜,潛虹連最後這半個時辰都不想等了:“彩鳳快疼死了,救她,不管什麽孩子了,反正以後還會有的。”


    彩鳳雖舍不得孩子,但求生的理智使她瞬間覺得慶幸,慶幸能有這般好的一個男人守著自己,竟心下又努了把力,三聖母觀瞧著竟然驚喜的發現:“誒!就是這個勁,快快,吸一口氣再來一下,孩子的頭出來了!”彩鳳滿眼都是淚,閉眼默默念叨了一句:“不要寶寶好可惜,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潛虹緊緊攥著妻子的手:“來,那我們再最後使一把力氣,不行就不勉強了,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彩鳳發自真心的割舍不了這陪伴自己七個月的孩兒,一發狠,終於是結束了,可三聖母也被嚇了一跳,這血流如注,孩子也沒有了聲息:“糟了糟了,快!我這使用收斂法術給娘娘止血,叫張大夫拿止血藥來,必須馬上內服!”潛虹眼見著孩子別三聖母的學徒抱著,在水盆裏洗了洗,又扣過來拍擊後背,潛虹瞬間心裏好像針紮了一樣,真的是萬分的擔憂,眼眶一紅,淌下淚來。


    醫師們忙活了許久,屏風後才傳來了嬰兒的哭聲,燭龍終於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想到自己已經當上爺爺了,有些許喜悅,但三聖母還沒出來,怕是彩鳳有危險,便不敢太過張揚,懷裏抱著小兒子,不停的踱步。


    “陛下,娘娘的傷口已經縫合,這幾天我會過來為她換藥,此時她出血已經止住,但體力耗盡已經昏過去,陛下一定陪護好,現在先不要著急喂食,過六個時辰之後可以進一些流質湯羹。”三聖母洗淨了手,幫彩鳳纏好了腰,幫她蓋好被子,又收拾幹淨了小孩子,托往潛虹的懷抱裏,潛虹已經都快嚇傻了,手哆哆嗦嗦的不聽使喚,僵硬的抱著孩子:“彩鳳不會死吧。”三聖母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恭賀陛下了,母女平安。”


    燭龍怕小兒子太吵鬧,他一醒就要吃的,要不到就哼唧,燭龍已去跑去內宮的後廚弄了一頓飯,這過了一會,又是不行,燭龍心裏估摸著也差不多了,怕錯過潛虹抱孫子出來相見,就簡單的剁了肉泥汆熟,端著肉圓子迴來,小心的坐在角落,用勺子切成小小的丸子塊喂給小黑龍。


    “爹。”潛虹僵硬的宛如一個木偶,幾乎膝蓋忘記打彎,直戳戳的攬著孩子過來了:“我...我生了個孩子。”燭龍急忙撂了勺子,抱起小黑龍塞進了懷裏,喜悅的湊近兒子:“誒呀!傻孩子,是你媳婦給你生了個孩子,你當爹了,我當爺爺了!”這仔細瞧看,潛虹懷抱裏的孩子唿吸均勻,麵色發青,該是憋著了,便小聲的問了問:“這是我大孫子還是大孫女啊,彩鳳怎麽樣了?孩子臉色發青,要緊嗎?”


    “小鳳還好,累壞了。”但潛虹這才想起來:“我不知這是男孩還是女兒啊。”燭龍笑著他,但這份喜悅,真是讓人懷念,便拍了拍他:“初為人父,難免有些慌張,你要珍惜這次的感受,這是最幸福的時光。”潛虹點點頭,激動的很,掀開繈褓看了一眼:“爹,是女孩子,爹,我有女兒了,您有孫女了。”


    燭龍看你他笨笨的,連個繈褓也包不好,拿手隨便的抓著,便拉著他到桌子旁,教著他如何去疊好,又親昵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肥臉:“瞧這小胖臉,真是個胖丫頭啊,大孫女好,咱家男孩子多,這好不容易又添了個女孩子,會成為掌上明珠的。”潛虹已經喜悅的難以自拔,興奮的將自己女兒從父親懷裏給要走了,遞給白龍抱了抱,又傳給泠泉抱了抱:“真好,我有女兒了。”


    “爹,我娘怎麽樣呀,我也好想讓娘抱抱我女兒。”潛虹樂顛顛的接迴來孩子問著父親,燭龍抿了抿嘴:“你弟問了一遍,你妹問了一遍,你又要問一遍呢,你娘身體沒事,但是心裏不痛快,我兒子她都沒抱過呢,別提你女兒了。”潛虹瞬間收了笑容,轉而有些擔憂了,但看父親有些許的怒色,不好發問,便轉了話題:“我去看看三聖母那邊。”


    燭龍低頭不語,迴到角落裏,給兒子喂著肉丸,泠泉見他沮喪,小聲勸著:“爹,這樣吧,這暮色起來了,天也要黑了,一會四弟吃完飯,我和白龍陪著您迴雪山,娘見到我們在,興許會收著些。”燭龍抬眼看了他們一眼,默默的給兒子往口中喂著,小聲嘀咕了一句:“若她不給我留麵子,當著你們的麵罵我,迴來就當沒見過沒聽過,不許提啊。”


    姑射山


    “露兒,孩子們來看你了。”燭龍沒敢直接開門到屋子裏,先到了門口,喚了一聲沒人答應,這往屋裏一走,發現沒砸壞一件東西,但是屋裏泥巴腳印多得很,還有滿地的棉花瓤子,泠泉瞬間急了:“這是!這是怎麽了!”燭龍往裏屋一看,姑射一袖子的泥,手指甲裏也都是泥,滿滿的酒氣,懷裏有個翻到的壇子,就躺在床下麵靠著,氣的燭龍不行:“這是喝了多少啊,這般叫人操心,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泠泉見母親這般狼狽,滿身的泥土,估計是將後院的老酒挖出來了:“這氣味好濃烈,娘素來酒量微弱,看來醉的不輕,爹,您照顧弟弟,我來幫娘洗個澡,叔,你去將地麵收拾收拾,棉花被子怎麽還撕爛了,真夠嗆人的。”白龍去門後拾起笤帚,馬上就著手打掃,燭龍則麵露難色,抱著小黑龍晃了晃,把他放進了嬰兒床裏,挽好袖子,將沾了泥巴的床單和破爛棉被都團了,幫著白龍收拾著屋子。


    “娘,還好嗎?要吐嗎?”泠泉將母親攙扶到池子邊,幫她寬衣後泡在水裏,姑射一著涼水,其實已經微微蘇醒,但眯眼瞧著是女兒在跟前,便繼續合眼裝迷糊,沒理女兒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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