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忒也客氣,這天上的神仙禮數真夠大的,我們青丘人好客是真的好客,你隨便吃,我兒子是狐君,吃不窮的,還要帶菜品來作甚麽。”蘇大娘一看燭龍帶了食盒,打開是酒水菜肴滿滿的,便有些潑辣的說著。


    塗蘭溫和一笑,給混元格外挪了蒲團過來,還奉上了一些準備的葡萄汁,燭龍憨厚一笑:“大娘,這禮,尚往來,不能總是來了坐下就吃,給您橫添這麽多麻煩,這是我下午準備的幾個小菜,不是專業的大廚,但家裏人都說我手藝不錯,一會您給點評點評。”


    蘇大娘瞅了一眼:“夫人可也真是有福氣,得了這般個美丈夫還會主持家務,這啥心都不用操,不像我兒子,啥都不會幹,隻會念些個文書,寫寫畫畫的沒個鳥用。”塗蘭低眉一笑,看著懷裏的小狐狸,捂住了她的耳朵:“奶奶說爹爹壞話啦,咱們不聽。”


    姑射遙望著塗念,心都要融化了,又迴眸看著兒子:“誒,你真身是個啥,娘還沒見過呢。”混元撓撓頭:“我沒有真身,娘。”燭龍哈哈大笑:“是,這個孩子出生時是個黑肉球,差點被我一劍砍死,後來吸飽了法力,破開才變成孩子的,他真身便是吞噬萬物的虛空混沌之力。”


    蘇大娘倒是來了興趣:“小兄弟,那你是不是飯量也特別大。”混元擺了擺手:“並沒有,我隻是普通飯量,隻有龍族才是吃貨。”燭龍抬手假裝要打他,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姑射又覺得奇怪:“大娘管我兒叫小兄弟,感覺亂亂的。”


    燭龍點了點桌子,腦海中捋了一番:“這樣,還是從我這開始論吧,我管狐君的母親叫蘇大娘,混元,你該叫她奶奶,大娘,您就叫他混元就可以,您看,他和潛虹也沒個兩樣,就是比當時的潛虹大了些。”蘇大娘點點頭,給混元倒了杯酒,塗蘭急忙阻攔,燭龍卻擺了擺手:“就喝一杯練練也行,不然以後出了門若被人灌了,非得喝桌子下麵去不可,年紀也不小了。”


    混元壯著膽子幹了個杯,辣的瞬間小臉通紅,趕緊低頭喝了一口雞湯才壓下去,姑射攬著兒子拍了拍:“這的酒辣的很,不是家裏喝的糯米酒,你咋這般著急。”蘇大娘卻笑了:“是個狠的,這好小子,長大必定出息,你家這三個孩子,個頂個的厲害了,老大都當...”“娘,好好吃飯,別逗人家孩子了。”塗蘭知道,蘇大娘後半句肯定是“當了天帝”,便急忙打斷了母親的話,蘇大娘也明白事理,趕緊就轉了話鋒給混元撕了塊雞胸:“來,別光喝酒,喝了酒一定要吃點帶油腥的才行,吃雞。”


    這迴改成混元醉的手腳癱軟了,燭龍又一次留宿在狐居,姑射有些心疼,小心的給孩子擦了擦臉,照顧他躺在床上,自己和丈夫擠在地鋪上,相擁著睡去了。


    “誒?”混元第二天醒來,手探在床架外麵,隻覺得有個小舌頭在舔自己手指,便騰的坐起來了,一看,床下是隻小小的狐狸,混元俯身小聲問著她:“呀,你是妹妹吧,狐君叔叔是你爹不?”小狐狸打了個圈,點點頭,又伸著爪子扒著床單,混元但她小爪子粉嘟嘟的,就順勢將她抱了起來:“我是哥哥,你會說話不?叫聲哥哥,我叫混元。”狐狸眼巴巴的瞧著他,嗷嗚了一聲,並沒叫出人言來。


    混元抱著小狐狸舉了個高高:“嘿嘿,你怕高不?哥哥和你玩舉高高。”小狐狸嗅了嗅混元的臉頰,剛說伸出舌頭想舔舔他的臉,就被混元拋了起來,嚇得啊嗚的大叫,雙耳下垂夾著尾巴,哆哆嗦嗦的。


    “誒呀!你怎敢這般胡鬧!”燭龍聽見了狐狸的聲音,起來一瞧,混元魯莽的拋著小白狐,一下就急了:“放下!”姑射也被吵醒了,拉開被子起來一瞧,趕緊上前去接過來,一看小狐狸的眼睛,汪著好多淚水,馬上就罵了混元一句:“你都給她弄哭了!你怎這般粗暴!”


    但姑射終於如願以償的抱到了小狐狸,混元看著母親將她抱在懷裏溫柔的哄著,又趕緊用手帕幫忙給她擦了擦淚水:“別哭啦,哥哥隻是想跟你玩,一會別讓叔叔知道,你別哭啦。”燭龍抄起雞毛撣子就打了混元大腿一下:“老子告訴你,這是狐君的獨苗苗,以後他不會娶妻就不會有新的孩子了,若你弄得人家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爹老命不要了都賠不起。”混元點頭如搗:“我...我就是和小狐狸玩舉高高,結果她怕的厲害。”燭龍抬巴掌就又要抽他,混元趕緊認錯:“我以後不會了。”


    “嚇死我了,原來在這。”塗蘭披散著頭發就在外麵跑,燭龍趕緊將他叫了進來,將女兒還給他,塗蘭一看小狐狸好好地,將她小心的挨在臉頰旁:“你怎總是趁著爹睡覺亂跑,嚇死爹了。”燭龍自然明白獨自帶孩子的心酸,安慰著他,塗蘭看著懷裏的女兒又看了看燭龍:“給您添麻煩了,我女兒的嬰兒床太矮了,她如今能跳的很高,是從小床裏逃出來了,打擾你們休息了吧?公子酒醒了嗎?用不用讓我娘再煮些醒酒湯?”“醒了醒了。”混元趕緊一拜:“叔叔叫我混元就可以。”


    可混元剛一說完,小狐狸在塗蘭懷裏竟然咿咿呀呀的,隻清楚的叫出了一聲“爹”,然後便用小爪子指著混元,混元明白,看來是在告狀,便有意的打圓場:“恭喜叔叔,妹妹會喊您了。”又趁著小狐狸說不出其他話的機會,輕輕掰著她的小爪,撫在塗蘭胸口,教著他:“別衝著我喊,衝著他喊,他是你爹。”


    可給塗蘭高興壞了,喜極而奔,抱著女兒就跑去找自己母親了,在迴廊便開始高喊:“娘!快出來瞧,咱家念念會叫爹了。”燭龍看著塗蘭的背影,又指了指混元向他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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