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潛虹一落雲端就往屋裏衝,三聖母已挽了袖子,滿手的血跡,見他莽撞的樣子,嚴厲的說道:“出去出去,別帶了涼風進來,娘娘交給我,請陛下放心!”潛虹嚇得已經渾身哆嗦,不知該怎辦才好,扶著門才挪了出去,見母親立在門口淚流滿麵,便拉住母親的胳膊,望著她。


    “娘沒照顧好她。”姑射痛哭流涕的,潛虹一時間不知所措,晃了晃母親:“娘!到底怎麽迴事啊!”朱鹮幾乎是指著鼻子的罵:“狐狸精,勾引我男人不成,便害我女兒,是不是!”姑射心痛,委屈的解釋著:“虹兒,娘沒有,彩鳳就在我身邊站了一會便倒下了,娘沒害人!”


    潛虹緊緊抱著母親,大聲哭了:“別解釋了,我知道,我知道。”


    朱鹮氣的坐在地上抹淚,又要痛罵,這是潛虹第一個孩子,潛虹已如萬箭穿心一般,但看在她是彩鳳的母親,忍著淚,無奈,也去她身邊看了一眼,哀傷的說道:“小鳳這胎,本身情況就不好,留不住,也是命數,你別信口開河汙蔑我母親,如今已經是一家人,犯不著說這些狠話。”朱鹮瞪著他,又是氣又是恨。


    “陛下,二位娘娘,進來吧,沒事了。”


    一聽這個,潛虹哭的雙眼紅腫,用衣袖拂去了淚水,推門進來,三聖母已經收去了被血洇染的被褥,給彩鳳換了幹淨的衣衫,蓋好了被子。潛虹心都碎了,捂臉忍著哭聲,朱鹮卻推了他一把:“往前走!快看看我女兒怎樣了!”


    “哥哥。”彩鳳虛弱的轉醒,見潛虹呆立在床前,伸手拉了拉他衣袖,潛虹趕快坐下,用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彩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肚子有點脹痛,兩個娘都立在潛虹身後,一言不發,便問著:“哥哥,我難受,寶寶還好嗎?”潛虹難忍淚水,抱著她的手,伏在床邊哭了。


    彩鳳明白過來,失聲大哭,潛虹自責的厲害,一直在打自己的臉:“我對不住你,不該讓你有這個孩子,是我的錯。”姑射難過的很坐在床頭道歉:“娘不好,不該讓你今天站那麽久,我...我沒照顧好你。”朱鹮看著病床上的女兒,心裏覺得悲涼,年前,自己也失去了一個胎兒,自己的丈夫卻一句軟話都沒說過,自己這麽努力,到頭來,還不是形單影隻,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彩鳳呢,彩鳳從來都沒努力過,憑什麽就得了這般如意的郎君,會照顧她,會哄著她,想到這裏,朱鹮愣神了,竟然嫉妒起自己的女兒來,又更加厭惡這世界了一分,拂袖就走了。


    姑射不住的道歉,彩鳳看見生母離開,心裏也是一片冰涼,但看著眼前委屈的姑射,彩鳳很懂事,拉了拉姑射的衣袖:“不怪您,我當時就是一彎腰,一抬手,肚子就痛了,雖然後麵的事不記得,但是肯定不怪您。”潛虹其實並沒有生姑射的氣,但哭的整話都說不出來,哆哆嗦嗦的,說出了些氣話:“娘您知道,她的孩子情況不穩定,為何,為何還要讓她去後廚操勞!”


    彩鳳訝異,自己懷著孕,本以為所有孕婦都是這般,自己隻是如常的辛苦,今天才得知,原來這個胎兒本身就不穩定,所以所有人才會那般的照顧自己,婆婆才會百般的嗬護,自己有時想多走一步她都要攙扶。


    姑射見彩鳳的神情發呆,心裏懊悔不已,以為孩子在怪自己,一時覺得心裏灰暗極了,便掩麵大哭的跑走,大聲喊著對不起。而白龍泠泉不在,除了兒子,姑射真的再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竟不由自主的跑進了天牢,去了禁魔司,打開籠子門便一頭紮進燭龍懷裏哭著。


    “咋啦咋啦!剛迴去一會,不是說給我做午飯嗎?這是怎麽了?”燭龍嚇了一跳,輕輕扶著她,姑射跪在地上,哭的嚎啕不止,燭龍嚇壞了:“你說啊,倒是快說說咋啦,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雲中君!”姑射紅著眼睛看著他,搖搖頭,哽咽的抽泣著:“是咱孫兒,沒了。”燭龍心裏一擰,有些難受,但看著妻子哭成這樣,強打著精神安慰著:“沒事,兒子兒媳還年輕,這個沒留住就沒留住吧,過段時間養好了,還會有的。”


    姑射顫抖的哭著:“不是,不是,彩鳳的孩子本身就不穩,朱鹮說,是我遺傳給了孩子我的血脈。”燭龍沒明白是什麽意思,望著她:“你是孩子的奶奶,他有你的血脈不是很正常?”姑射拚命的搖頭,哭訴著:“她說是因為我,我的血脈帶了肅殺之氣,才使得孩子與母體刑克,所以孩子才保不住。”燭龍給她擦著淚,苦澀的笑了笑:“孩子娘,你別傻了,朱鹮是啥人,連她丈夫都嫌棄她是個沒腦子的婦人,你竟往心裏去。”


    姑射靠在他懷裏,抽泣著,委屈的很:“我去後廚幫你料理午餐,小鳳好心,就站在我身後多待了一會,她就....,我做錯事了,孩子爹,我好後悔啊,為啥不攔著孩子,為啥不讓她趕快迴屋歇著,這都倆月了,過了仨月就應該穩穩當當平平安安了,我...”燭龍輕輕捂了捂她的朱唇,又拉住她的小手,勸慰開導了許久。


    “沒事的,別管我,去吧去吧,你比較有經驗,迴宮去棒棒孩子們,彩鳳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姑射情緒宣泄出來,漸漸穩定,燭龍便勸著她迴宮,姑射用袖子胡亂抹了淚水,點著頭,戀戀不舍的出來籠子,鎖好:“那...我去看一眼,去幫幫忙,稍微晚點,馬上就迴來。”燭龍隻在籠子裏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去。


    見她走了,燭龍心頭一酸,掉下淚來,突然咳了幾聲,暈倒在一片寂寥之中。


    “娘。”混元抱著珍珠海馬立在長信殿的院子裏,見母親迴來,遠遠的,小聲招了招手,姑射上前去,歎了口氣:“老三怎站在這?”潛虹小嘴撅了撅:“我等了好久,管家照顧我吃了午飯,但你們都不在,我覺得是不是出事了,就出來看看,然後看見哥哥抱嫂子迴來,他們一直在哭,我不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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