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爹!”姑射有點急,燭龍沒有立馬醒來,混元撓了撓頭,感應了一下:“爹身上蛇毒還是那樣,隻是少了些,我應該沒傷到爹自己的元神,一會,一會就能...”燭龍好似窒息一般,幾乎是滿頭汗水的醒了過來,大口喘著氣,姑射給他捋了捋胸口:“咋啦,不舒服嗎?混元!快把你爹恢複原樣!”燭龍卻輕輕晃了晃手,抓著姑射的臂彎笑了。


    混元也立在父親身前,給父親順了順胸口:“爹爹!爹爹你難受了是不?爹爹乖,你忍一下,我把黑蛇壓縮成了個黑團團,應該你會舒坦一些才是呀,怎麽難受了呢?”燭龍扭臉咳嗽了兩聲,迴過臉來,溫和的笑著:“爹沒事,透過氣來,現在一身輕鬆,好受了很多,我兒真能耐。”混元高興的直蹦,一步沒立穩抓了一下父親的鎖鏈,給燭龍疼的咧嘴,姑射趕緊攬過孩子輕輕打了他屁股一下:“這孩子,老實些,都弄疼你爹了。”混元趕緊賠著禮,高興的在母親懷裏亂竄。


    “我看,雲中,你把剝離元神之法教予我兒,以後就不用勞駕你了。”燭龍問著雲中君,隻見他無奈一笑:“我知道,你隻是不願意我接近你媳婦,可是這法術,我是在我自己身上實驗過的,我教混元可以,但你讓混元在誰身上試?他自己?他還這麽小,試別人,元神撕裂不是鬧著玩的,會灰飛煙滅的。”


    姑射隨手給兒子解開頭發:“嗯,那便先不學,等我兒大了,自己願意學再說,我們小老三明天學堂還要考試呢,今天和娘一起睡地鋪嗎?咱們可以一起守著你爹。”混元拍著巴掌:“哦哦哦!我要守著爹爹!”燭龍和雲中君卻震驚了,幾乎是同時在問:“你這幾天一直在這睡地鋪?!”姑射笑著看了看丈夫:“你不記得啊?也是,每天晚上都是黑蛇出來,你自然不記得。”“你這不是糟踐自己身體嗎?”雲中君歎息著,姑射卻滿不在乎:“要你管,上古時,我眠山宿雪什麽事都沒有,都是師傅,非要給我修個小屋子,你們真事多。”


    燭龍心疼了,低著頭,劍眉下行,擰的緊緊的:“你之前身體休養的行不行呀,別坐下病根。”姑射打趣他,捂嘴笑了:“怕啥,坐下就坐下,反正咱們也不給混元生弟弟了。”混元鳳眼一挑:“但是可以要個妹妹,妹妹看起來還不錯。”雲中君咋舌,趕緊擺手:“徒兒,莫亂講話,就當好你家幺兒就可以了。”燭龍撇撇嘴:“誒呀你管的好寬啊,你趕緊治好我,拜托啦,不然沒法給混元添妹妹。”雲中君嗯了一聲,無奈的微微一作揖,轉身離開了。


    “小寶貝,明天還要考試,早點休息,若在這睡不慣,讓你娘抱你迴家,你還小,不舒坦可以不必忍著。”燭龍輕輕拍了拍兒子,混元已經有些困了,但揉著眼:“不,我想和爹玩。”姑射把他拉到懷裏,將他放倒,逗他,撓了撓他癢癢:“好啦,你睡吧,明天考的太差了會叫人瞧不起的,到時候遇見同學會羞羞的。”混元反而是邪氣的一笑:“我是當今陛下的親兄弟,誰敢瞧我不起,娘你真傻。”姑射抬手輕輕打了打他小屁股:“我看你是要挨揍了,沒人能說你娘傻。”


    燭龍幸福的看著妻子,看她在籠子外的地鋪上哄睡了孩子,給他蓋好被子,又進來籠子了,便小聲言語道:“嗯?進來幹啥,你也累一天了,要照顧我三餐,太辛苦了,快休息吧。”姑射扶著地便躺下了,枕在燭龍膝上,摟著他的腰,竟然合眼就要睡,燭龍輕輕拍了拍她:“我很喜歡你陪著我,但若我犯病了,我怕會傷害到你。”姑射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兒子給你緩解了症狀,我就想抱抱你。”燭龍心細,大概有點感覺,瞧著她:“發生了很多事吧,因為我的瘋病,有人嚼舌頭了吧,有人欺負你嗎?露兒。”姑射歎息著,反而笑了笑,悠悠的迴他:“你師姐不是膿包,不會平白讓人欺負不還手的,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親,頂麻煩抗雷,都是我應該做的。”說罷,就合眼入睡了。


    一月後


    “屬下叩見娘娘。”是畢方,身後跟著南鬥星君,一同在深夜來了天一閣,朱鹮不屑的笑了:“娘娘個屁,如今都被拉下來了,叫我夫人即可。”南鬥卻是一拜:“娘娘不必謙虛,我已與咱們星群的舊部商量過,擬了一份衣帶詔,大家聯名,共同扶持咱們雲中陛下,重登帝位,您便又是天後了,巨靈神都署名了,天庭三分有一的兵馬都能支持咱們,必定可以將潛虹那紅口小兒換下來。”


    南鬥曾因頂撞姑射,詆毀太子,被貶下去了三十年,當時隻因多嘴問了一句宴席打鬥的情況,姑射為了立威,直接拿他開刀,匆匆的被司天監丟了下去,命譜安排的極慘,在人間的三十年裏,他十九歲就考中了舉人,做了人間的官員,卻因私下寫的半首打油詩惹惱了人間帝王,聖意難測,顛沛流離了十一年,最終貧病交加,橫屍死於一個荒廢道觀。


    南鬥迴來之後就變了,恨上了姑射,恨上了太子,可眼見著太子登基毫無辦法,就參照人間的史書,帶頭也搞了個衣帶詔,打算借悠悠眾口,哄抬自己的老主人雲中君迴歸寶座,同僚這萬年,老上官自然會信賴自己,保護自己,而他的行動,偶然被畢方發現,畢方也是被貶迴來,兩人惺惺相惜,相互言明了意圖,畢方直接拉了南鬥,投靠在了朱鹮門下。


    朱鹮最近沒吸他法力,雲中君又覺得姑射那邊自己還挺順利,便心情大好,酒也盡量戒了,腦子清醒不少,但一直與妻子分房睡,每天夢裏、心裏,幾乎都是姑射,便時常輾轉,今夜實在睡不著,從窗口遙望那天牢,心裏砰砰的跳,趕巧,聽見了蚊蟲一般的細語聲,朱鹮正立在後院中,好像說著什麽衣帶詔,什麽天後,如今陛下年少,尚未娶妻,哪來的什麽天後,雲中君便一下子想明白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第一次感到害怕朱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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