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叔,你…試試看吧。”


    泠泉已迴了鷹愁澗洞府,做了好幾天,才將這件海藍色的織金袍服做好,白龍這剛剛換崗迴來,天上幾個時辰,地上小半年過去,怕她一個人寂寞,便趕緊來看她,這一見,泠泉羞答答的領他迴屋子,床上放著疊好的新衣,可給白龍高興壞了:“呀!新衣服嗎!”但這往身上一穿,接袖的地方有點瘦了,穿上之後胳膊捆的慌,可白龍開心,這稍稍微一抬手,就有拔開線的聲音,給泠泉羞壞了:“哎呀,第一次做衣服,這這這…做瘦了,我給叔改改,脫下來吧。”


    白龍逗她,故意穿著這瘦衣服在屋裏打轉:“嘿嘿,就不給你,我要穿去天上,讓姑姑看看,讓營裏的兄弟們看看,我家有個笨婆娘。”泠泉嬌笑著去捉他,倆人打打鬧鬧追到迴廊裏,泠泉看他死活不給,便玩鬧的撲上來,結果腳下沒看台階,被絆倒了,也將白龍順勢撲倒在地,不小心栽在他身上,嘴唇相互挨了一下。


    白龍一驚,趕緊坐起身來,臉通紅,雙手捂著嘴,泠泉羞的厲害,也坐起來,探手就粗暴的扒掉了白龍的外袍,旁邊的下人們都看見了,不好意思影響主人家,都急忙跑著退下了,弄的白龍臉更是紅的發紫,抓耳撓腮的:“對不起啊,哥剛才沒站穩。”泠泉擦了擦嘴,怯著跑掉了。


    塗容已經亡故許多年了,白龍恨極了自己這個掃把星的稱號,對塗容的懊悔,已經磨沒了那份少年柔情,如今,這顆灰燼一般的心,像是恢複了火焰,白龍在反思,泠泉住過來的這些年,生活有意思多了,無論是出戰還是輪崗,隻要一會兒不見她,心裏還挺思念的,但這可怎麽辦,人家是九重天的公主,是帝後的掌上明珠,就算姑姑再怎麽抬愛,姑父是萬萬不會瞧得上自己的,再想想自己,這血統半蛇半龍,幼年就無父無母,若論一技之長,除了帶帶兵,再沒什麽能拿的出手的,白龍就癡癡發呆的坐在那,猛地又迴過神打了自己一巴掌:唉,瞎想什麽呢。


    “泉兒。”白龍起來後去了泠泉的屋外,沒敢進去,泠泉手裏正拿著那件衣裳,拆著腋下部位縫的線,聽見聲音,急忙把衣裳藏起來,小步走了出來:“這衣裳我縫的很結實,拆改也不好拆,你得再等幾天。”白龍低下頭囁嚅:“別改了,不敢勞駕你給我做衣裳。”泠泉一歎:“是不喜歡那料子,還是不喜歡我做的,或是,不喜歡我。”白龍被問懵了,愣愣的瞧她,泠泉還未脫稚氣,這眼見竟是有些生氣了,瞬間覺得無助,慌亂的解釋來解釋去:“沒有沒有,就是怕你辛苦,我沒穿過海藍色,挺喜歡的。”泠泉撇了撇嘴:“叔你走吧,瞧你這個別扭樣子,待會我改改衣服,若不會了,我去找我娘請教。”白龍竟心裏有些不舍,又看了她好久才退後,徑自走開了。


    “娘,你看看,這還有救嗎?”泠泉果然弄不上了,改了好幾天,捧著衣衫穿梭畫軸迴了天宮,姑射臥床靜養也沒什麽正事,便笑嘻嘻的幫她看了看:“呐,這個位置你剪裁的時候就窄了,你去拿你爹一件外袍看看,我估計得差了一尺來長,所以抬不起胳膊來。”泠泉照辦,這一比,處處都小了,給姑射逗笑了:“傻閨女,你當是女裝嗎?白龍雖然沒你爹膀子寬,可再苗條也不至於,男裝要寬大些才舒坦。”泠泉一歎,低下頭不說話了。


    “咋,娘說你,不高興了?”姑射捋了捋衣服,望著她,泠泉幫母親蓋了蓋被子:“沒,我…我是看您給爹做衣裳,量都不量,抬手就剪,我也照做,看來是白費了一塊好料子。”姑射笑著輕輕拍著她:“我若說,心裏有你爹的尺寸,是不假,但也有一兩分是哄你爹玩呢,這是個熟練的活計,我在人間,給你爹做了幾十年的衣服,手下就是分寸,你才剛剛開始,要認真些,去,把裁剪剩下的料子拿來,拆開這衣裳,娘重新幫你剪。”泠泉一驚訝,沒反應過來,姑射拆著針腳:“你們學堂教學質量也忒差了,化零為整不會嗎?拚迴一塊布,重新剪,咱們可是神仙。”


    泠泉看著母親示範,幫自己重新裁好了衣片,興衝衝的打包,打算拿迴鷹愁澗慢慢縫,父親剛好迴來,打算抱著折子迴屋來批,看見他娘倆弄的滿床的碎布頭子還沒收拾,有點不高興:“泉兒,不懂事了啊,你娘要臥床靜養,你怎麽總來勞累她,養不好,落下病根怎麽辦。”姑射柔和一笑:“行啦,讓你爹給你開門,迴你家去吧。”燭龍隨手開了門,送了女兒迴家,這轉身收了收床上的碎步,撣了撣線頭,無奈的一歎,神情有些難過。


    姑射笑話他,小聲說著:“你別多想,倆孩子清白的很,那衣服本是泠泉給自己做著玩的,結果裁剪大了,索性改改,送給白龍,而白龍手裏前幾日收了些珠寶貢品,給泠泉了些,倆孩子禮尚往來罷了。”燭龍拉著她手,撅著嘴:“我撫養她長大,她一顰一笑甚至下一個動作是啥,我都了然,你們娘倆拿我當傻子。”姑射坐起身攬過他親了一口:“好啦,去,給我把藥散衝開,我該喝藥了,都躺了三天了,藥瓶也吃到見底,明天我們正常上朝吧。”燭龍見她好像消氣了,轉了神色,樂顛顛的拿了藥瓶去衝藥。


    “我們從明天開始,還像往常那般過日子,但是你記住,我永遠都會因為這個事情懲罰你,你若再惹我打我,我...”天宮入夜,燭龍小心的攙扶她迴山裏泡了泡,就將她抱迴來了,姑射溫和了些,卻也十分嚴厲,燭龍趕忙的解釋:“絕不會了!我以後但凡有丁點的不舒服我就和你匯報。”姑射攬過他來,伏在他懷裏,壞壞一笑:“你乖乖的再控製幾天啊,看起來是不再出血了,但是保不齊還沒恢複好,等我幾天。”燭龍抿嘴羞澀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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