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兒!露兒!孩子娘,快來!”


    姑射這剛是轉身去找泠泉,話剛說一兩句,就聽院裏丈夫在喚,便無奈的囑咐了女兒:“泉兒,今天的事你不要怕,你爹打人是為了保護你,你別怨他。”泠泉眉眼低垂點點頭,但沒有言聲,姑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我先去瞧瞧你爹,看是不是你共工叔叔好轉了,待會迴來陪你,乖,你是大姑娘了,幫你娘看住你小弟。”說罷,就同燭龍一起去北海了。


    泠泉偷偷抹淨了眼淚,走到院中盯著弟弟柔聲嗬著:“混元!功課寫了嗎?”混元弱聲答著:“沒呢…姐。”泠泉板著臉,就這般盯著他,混元心裏發麻,抿著小嘴趕快往自己屋子跑:“馬上寫!別告訴娘。”泠泉喊來了升明殿的賀管家看住小弟,自己藍光一現,化龍就往藥王殿飛。


    泠泉剛行至殿門,就看到潛虹扶著白龍,張大夫的學生已為他上好藥,在纏繃帶。“妹妹?”潛虹輕輕把白龍靠在榻旁:“怎還敢…?”泠泉一蹙眉,低著頭:“爹娘罵過我了,他們都過去北海了,我來看一眼龍叔。”潛虹無奈一歎:“我知道,剛才爹開傳送門過來把張大夫拉走了,想看就看吧,被打暈了但是傷的還好。”泠泉湊到榻前瞅著,白龍臉上的血跡已被拭去,鼻梁腫得山高,從鼻子一直到整個左頰,都是紅紫的,聽說是右眉上一寸的位置開了個大口子,現在傷處已被包好。


    “哥,白龍叔真的沒事嗎?”泠泉有些擔心,輕輕喚了他兩聲見他不應,便問著大哥,潛虹點了點頭:“爹手頭重,打的力道大了些,鼻梁子沒斷,隻是運氣不好磕石頭凳子上了,都是皮外傷,但大夫說,可能會有顱腦震蕩,醒了觀察一下,看嚴不嚴重,暈不暈吐不吐。”泠泉急得掉淚,不住的自責:“都賴我,我不該送荷包給他,我真傻啊,爹爹怎麽這般。”


    白龍輕輕緩過了一口氣,慢慢抬眼動了動:“泉兒是嗎?”泠泉急忙坐在她跟前:“是。”白龍抬手摸了摸額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賴我,姑父疼愛你,別生他氣,這迴是我不好,他是覺得我給你的名聲抹黑了,覺得我配不上你。”潛虹幫忙扶了白龍坐起,抿嘴微微一笑:“哥,別這麽想,爹還當我們是孩子,沒做好心裏準備所以接受不了,你別怨爹,慢慢來。”白龍歎了口氣,低頭解下了腰上的荷包,輕語道:“我是個不祥之人,配不上這般的好東西,還是…還你吧,謝了。”言罷,白龍將荷包還給了泠泉,沒用潛虹扶著,捂著鼻梁,獨自出了藥王殿,化龍迴了神雪宮的副殿,泄氣了一般,流著淚,合眼躺在了自己床上。


    北海


    “大哥捏的好不?”姑射陪著燭龍在北海小住了兩三天,知道共工一時半會是好不利索的,便勸慰過丈夫,燭龍也接受了現實,但每天都給共工按摩,手法確實好的很,經常自誇:“力度輕重還行吧,我跟你說,你嫂子懷胎的時候我就幫她按腿按腳,這都練出來了,保準舒坦,你肯定能好的快快的。”共工也費力的練著,但目前隻能說出一個好字,就這樣,燭龍每天至少和共工待上五六個時辰,姑射覺得燭龍還是有些心急,悄悄問著敖淇:“我男人脾氣急,他和共工兄弟感情好,你要是覺得不妥了,你告訴我們。”


    林英在畔卻是一笑:“妹夫身子沉,以前都是我夫君幫忙給他按摩,累人的很,陛下願意代勞,我們很是感謝呢。”姑**朗一笑,瞅著燭龍溫柔的給兄弟按摩,莫名的突然想起女兒的事,想來林英帶了孩子們七年,孩子什麽心意肯定是最熟悉不過了,便偷偷拉了林英出去,左右看了看,小聲的和她說了上麵的事,詢問著她的意見。


    林英聽罷就掩唇笑了:“嗬,這倆孩子夠早熟的啊。”姑射一臉的無奈的一歎息:“什麽爹,什麽種。”林英實在繃不住了,大笑了出來說道:“若非主人纏著您,恐怕您現在清靜自在,絕不會入這苦海、”姑射笑了,無奈的點了點頭,林英小聲給姑射出著主意:“說來也簡單,主人這一拳頭下去,隻有兩個結果,要麽棒打鴛鴦,要麽日久彌堅,泠泉心思單純其實不礙事,關鍵要看白龍,您也需要與主人說一說,是否心裏做過這樣的準備,讓白龍給你們做女婿。”


    燭龍一按就是一大天,輕柔的不得了卻一刻也不停,還絮絮叨叨的給共工講著這些年的事,共工也累了,被捏的挺舒服,吃過晚飯就放鬆的打著唿嚕睡著了。姑射一看,便拉了丈夫出來,迴到房裏關好門,拉著他坐下,按著林英說的,問道:“孩子爹,我且問問你,若白龍給你做女婿,你樂意不?”燭龍先是一愣神,本身這幾天已經消氣了,但騰的一股火氣就上來了,瞪著眼就站了起來:“你什麽意思!白龍不過是你養的一個野孩子,泠泉才是你親閨女,你怎這般問,太讓我失望了。”姑射生氣了,臉色一板,當即念了個冰法術將燭龍原地凍住:“敢吼我了是吧,野孩子怎麽了,你有爹娘嗎?我也沒有,說到底你我都是野孩子,憑什麽瞧不得人家好過。”


    燭龍使勁一振,硬是撐開了冰霜的束縛,濺了滿地的冰碴子,但出來之後見姑射臉色都氣紅了,瞬間有些害怕,眼神躲閃著:“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記得小容了嗎?”姑射一蹙眉捶了他心口一把:“就你懂得多,白龍是否還掛念小容這是白龍的事,先答我問你的,你究竟瞧不上人家哪裏?是學時不夠?武功不強?還是不能自立?”燭龍被問住了,一時語塞,隻覺的氣的慌,坐下扶著額頭長歎一聲:“從前你不善言辭,如今怎這般難對付了。”姑射哼了一聲:“心虛的人才挑別人毛病,哼,不理你了,老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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