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有臉做沒臉認?”歸氏也趕快躲了,朱鹮怒氣難當的質問著,雲中君眼神躲閃:“那天就同房了一次,不可能,你休要胡攪蠻纏,聽風就是雨的。”朱鹮氣的顫抖,忍不住的流著眼淚:“你不就是喜歡姑射嗎,可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妻,我可能懷了孩子,你卻生怕叫她知道是不是,就你這敢做不敢當的性子,今天叫她全看見了,人家萬萬不會再喜歡你這廢物的。”雲中君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她,但心裏一聽孩子,控製住了,大聲吼著:“來人!傳三聖母入宮!”


    “娘娘周身孕光充盈,胎氣充足,但脈象是剛剛有孕幾日的跡象,還望娘娘注意靜養,多多休息。”三聖母被召,一眼就望出了朱鹮懷孕之象,仔細診過脈後,小心翼翼的跪拜著陳述。雲中君瞪著眼睛,從一臉的不可置信轉成了無可奈何,心裏又十分的緊張,在屋裏低頭不語踱著圈,三聖母就一直跪著,歸氏不知道這兩位是什麽意思:“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午餐都沒吃呢,小仙先去將後廚的人罵上一遍,再為娘娘重新做些可口的吃食,您看可以嗎?”朱鹮歎息了一聲,扶著額頭倚在案子上:“都退下吧,我不想吃飯。”


    殿上就剩了雲中君和朱鹮,雲中君無奈,冷冷的瞅著她:“什麽都不吃也不行,想要什麽,我命人去準備。”朱鹮擦去了淚痕,一言不發,一臉倔強,似乎在等雲中君認錯,但雲中君瞧她就來氣,摔了一個杯子:“你要鬧到什麽時候?我哄你,你就這個臉色?你還要我怎樣啊,要我跪下求你嗎?”朱鹮放聲嚎啕,越哭越兇,雲中君也是嚇得不輕,又怕她動了胎氣,強壓著火氣:“你若產下男嬰,我會大肆封賞你,你能不能別鬧了,這還不行嗎!”朱鹮立起身來就是一腳,踢翻了桌案,差點砸到丈夫的腳,雲中君的火重新被點起來了,衝上前去抱住朱鹮的肩膀就大力搖晃著:“你到底要什麽?”朱鹮掙開他的懷,心如死灰,冷冷的笑了一聲,沉默的迴了寢宮。


    頭天被父親訓斥了,彩鳳下午便入了趟宮,父親青著張臉,低頭批閱折子,也不好好說話,隻叫她去九華殿照顧,到了一看,母親雙眼紅腫,病懨懨的臥在床上,鳳冠隨手丟在一旁,眼神再沒了往日的淩厲,彩鳳也是大驚:“娘,您生病了嗎?小鳳迴來看您了,我幫您請大夫吧。”朱鹮歎著氣:“請過了,是懷孕了。”彩鳳從小就見父母不和,不知道母親的想法,生怕激怒她,便隻是拉著她的手,不敢答話,但朱鹮卻狠狠的交代著:“你去問三聖母,給娘拿一副下胎藥。”


    彩鳳嚇得一抖就僵住了:“娘,為何啊,爹特意叫我來照顧您。”朱鹮不想解釋太多:“無論生男生女,你爹終究不當我是妻子,有什麽意思,我不生了,你給娘拿來藥,我偷偷下了胎,就說孩子是自己走的。”彩鳳膽顫,怕母親打她,又怕弄掉了母親的孩子,父親降罪,慌慌張張的竄出了宮,不知所措,迷迷瞪瞪的竟直接去了尚書台,喚了潛虹出來。


    潛虹年紀也就長她一點,但一派少年公子模樣還挺沉穩,交下案頭的工作,囑咐了兩個新來的近侍郎,便理了理衣衫正了正發冠,翩翩的緩步走了出來:“小鳳。”彩鳳見周圍人多,拉住他的衣袖,拽著他走了好遠,一直走出了尚書台、軍機處、樞密院附近,走到了天庭花圃,四下終於無人,彩鳳才娓娓道來,征求著潛虹的意見。


    潛虹哪經曆過這,也傻了眼,抿著嘴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不幫你娘,你娘怪可憐,幫她,又對不起你爹,他們終究是夫妻,孩子是他們的孩子,是去是留,該他們自己商量,憑什麽將你裹進來。”彩鳳一臉的迷茫,大寫著失望:“你家真好,就算當年嬸子離去,叔對你們一直很好,我長這般大,不是挨娘的打,就是受爹的冷落,後來出來單住,我娘從沒問過我一句好歹,這又…”彩鳳說不下去了,掩麵啼哭起來,卻連哭都不敢大聲,潛虹心疼極了,拉她倚靠在自己肩頭,輕拍著安慰她,可她一直一直的哭,潛虹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便想逗逗她,岔開話題,小聲偷偷說著:“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我小弟一直以為自己最受寵愛,其實才不是。”


    彩鳳止了抽泣:“為何?我看叔總抱著他。”潛虹勾唇一笑:“他是混沌托胎,有吞噬萬物之靈力,在娘肚裏時,他瘋狂吸收娘的法力和血液,爹最討厭他了,找了藥,想騙娘了打下這胎,偷偷弄死混元,後來娘發現趕快逃了,倆人為這個鬧了一個月的別扭。”彩鳳聽完捶了潛虹的胸口:“你爹真壞,怎敢騙嬸子。”潛虹笑著揉了揉胸口:“所以呀,你爹娘的事,隻有他倆商量好了才行,誰也管不的得。”彩鳳一聲歎息:“你說,若我爹娘商量不好,他們會分開嗎?”潛虹嚴肅起來,默默凝望著彩鳳,隻見她眼裏又有淚珠滾下來,小心的用手為她擦去臉頰上的淚痕:“就算他們分開了,也是他倆感情不和,不怪你,你不會因此而孤單,還有我在,還有我的爹娘,我都願意分給你。”彩鳳一時感動,點了點頭便撲進了潛虹懷裏,抓著潛虹的衣襟哭了許久。


    “兒啊,迴來啦,鍋裏給你捂著熱飯呢,爹去端來。”傍晚,戌時不到,潛虹略早些迴了家,小弟混元四仰八叉的趴在書桌旁玩著積木,姑射帶著泠泉,正拎了一匹銀白織錦鋪在榻上裁剪,看樣子已都吃過飯了,燭龍慈祥的一臉壞笑,瞧了兒子一眼便撂下茶碗,大步閃身去了後廚,不一會就端來了托盤,四菜一湯兩碗飯外加一碟醬牛肉,燭龍還偷偷抖了抖左手的袖籠,藏的是一壺酒,小聲說著:“走,咱爺倆聊聊天,爹陪你迴屋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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