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個事。”某日深夜,雲中君神神秘秘的進了宮,找到燭龍,燭龍卸下甲胄,剛剛參戰迴來,右手有點扭到了,正輕揉著藥酒:“搞這麽玄乎做什麽,說。”


    雲中君左右掃了兩眼,又掩上門扉:“直白來講,姑射的身體如同法力容器,師傅留下的湮滅咒若是能逆轉,注入到旁人身體裏,能再做一個姑射出來。”燭龍把藥酒瓶子一墩,擦淨了臉頰上沾的血漬,眉上一層愁雲:“第一,湮滅咒不是失傳了嗎,哪裏去尋?第二,注入旁人的身體,哪個旁人?第三,姑射已經不在了,再做出來的不是她,興許是個冰霜怪物,你怎麽會想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雲中君眉頭一扭,低頭說著:“我...我昨天休沐,起了法術,反向占卜虛空界,給炎魔鬱壘托了個夢,騙他說我也想毀滅世界,找他要那湮滅咒,你都不知,原來師傅當年一時糊塗,為了防止這兩樣東西禍害三界,竟都封印在火神巢穴地底,所以都被他暗中學了去,鬱壘的魂魄已經鬆散破碎,我輕易逼問,他便默寫了湮滅咒給我,我記下了。”


    “混賬!”燭龍拍桌便大怒:“濫用這麽危險的方法,還帶迴了湮滅咒這種東西,我妻子為這世界犧牲了性命,你竟然...”“我想帶她迴來!我比你更愛她!我比你強,我在想辦法救她,你就隻知道哭!憑什麽她肯為你生孩子,憑什麽她...”雲中君大喊著,燭龍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口角流血:“閉嘴,嚷什麽,我不許你侮辱她,你若用邪神妖術複活她,她記不得前世,若成妖魔,你讓我如何麵對!”雲中君馬上與他拉扯起來:“我可以去找司命君再研究個恢複記憶的法術,她不會變成妖魔的,求你了,我想試試。”


    燭龍閉眼淌下淚來:“混蛋,跟我走。”說罷就扥著他立到姑射畫像前:“你口口聲聲說愛她,你愛她什麽!數萬年你珍惜過她嗎?你體貼過她嗎?她愛吃什麽喜好什麽你關心過嗎?如今你為了自己,不惜問魔頭,用妖法,借旁人命,你能不能清醒點,你問鬱壘要東西他會平白給你?你還有沒有點腦子。”雲中君一聲不吭,心虛了,燭龍擦了淚,對著姑射的畫像:“我曾想過,用我的命,換她迴來都可以,但你這換迴的根本就不是她!你若引發滅世之災,便使她前功盡棄,她就白死了!我警告你最後一遍,給我住手,你若一意孤行,我把你永遠流放到人間。”雲中君點了點頭,擦了淚:“我錯了,錯了。”一作揖,轉身離開了。


    雲中君懸崖勒馬,一頭冷汗的迴了天一閣,也是感慨,有燭龍這般個明白人將他及時拉迴,若真如他所言,自己便成了千古罪人,但雲中君也心有不甘,偷偷默寫下了咒語,藏在了一本法術書中,設了血法術,封印的嚴嚴實實。


    收好東西後雲中君開了壇子酒,心裏空落落的,端著壇子就是豪飲,不一會就醉了,咣啷咣啷的開始砸壇子,砸的地上一片一片的,口中念念叨叨。朱鹮和彩鳳也被他吵醒了,分別從屋子裏出來,彩鳳見父親醉的如同爛泥,有些害怕,母親又瞪了她一眼,嚇得彩鳳趕快躲迴了屋子。


    “夫君怎麽了?在這別受了涼。”朱鹮扶他起來,想著自己至少也嫁了個漂亮的丈夫,溫柔一點對他,夫妻相處,等時候長了,他感受到了溫情,也就成了親人,這丞相夫人的日子也是不錯。但雲中君醉眼一抬,想著方才在宮中見到的畫像,看著穿白色睡衣的妻子,酒勁一下就上來了,臉色騰的一紅,一把將她抗在肩上,覺得她身子又暖又軟,心裏撲通撲通的跳,便大步的迴了房間。


    雲中君素來謙和溫潤,不是個粗暴之人,但今天,一切都不一樣了。他進了屋,一下把朱鹮扔到床上,沒費什麽勁就扯開了妻子的衣襟,笨拙的、兇狠的親吻著她的脖頸和胸脯,朱鹮有些羞澀,以為雲中君好不容易對自己動情一迴,還有些高興,還想著要為他再生個孩子,但隻聽丈夫嘴裏念念叨叨的,低吟著,是另一個名字,姑射。


    朱鹮萬念俱灰,最後的一點柔情全都被丈夫捏碎了,任由他蹂躪著自己的身體,心裏再沒了一丁點的夫妻情趣,待他一結束,就抬腳將這酒臭味的醉漢蹬開,披衣起身,去了廳堂。


    其實朱鹮方才偷偷觀察了,知道丈夫在書架上層藏了東西,此時的雲中君已在屋裏睡得像條死狗,朱鹮掩了房門,大膽的翻動著他的書架,每一本逐個的打開,果不其然,有本異常的,朱鹮掰了半天也打不開書本,觸發了上麵的血法術,一道光束振的她雙手麻木,跌坐地上。她趕快迴頭看了臥室一眼,丈夫似乎沒察覺,便舒氣一口氣,拿著這書想了又想,大體心裏有了盤算,走進了女兒的房間…


    次日,燭龍下了朝,轉身迴宮就看見彩鳳了,潛虹和泠泉坐在院裏正陪著她。潛虹聰慧,如今學堂隻去參加法術課程,因為年初開始,已在尚書台做近侍郎的官職,幫著雲中君處理文書工作,今天這還沒去,泠泉和彩鳳是女孩子,一般都是請先生上門一對一的教。“彩鳳來玩啦。虹兒,來。”燭龍招了招手,喊來了兒子,哨聲問著:“咋了,彩鳳又挨打了?”潛虹搖了搖頭:“一言難盡,她娘又虐待小鳳了。”


    燭龍一唏,心裏即納悶又生氣,自己兩兒一女,最最寶貝的就是二閨女,這雲中君家是怎麽迴事,這般不珍惜,便湊近彩鳳,見她眼睛哭的紅紅的,正捂著耳朵,便溫柔的問著:“怎麽了彩鳳?誰欺負你啦,是你潛虹哥哥嗎?”彩鳳搖了搖頭:“不是哥哥,是我娘,昨天半夜我睡的好好的,她把我拽起來,非要給我紮耳朵眼,都流血了,今天還好疼。”燭龍一撇嘴,小聲嘀咕著:“真是的,這婆娘怎麽想的,你跟你爹說沒?”彩鳳眼裏泛著淚花:“娘不讓我說,我爹昨天喝多了,今天早晨起晚了,匆匆換了衣服就走了,也不看我。”說罷就撲進了潛虹懷裏嚶嚶的啼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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