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還好嗎,用不用我帶你飛到你南清上鏡,是不是能好快點?”燭龍把雲中君拎出了地穴輕輕撂在大石下靠住,雲中君擺了擺手:“我和姑射不同,沒她那般能耐,我迴哪裏都一樣,結了印得歇會,好不了那麽快。”燭龍便隻得開了傳送門,一起迴碧落宮了,想著讓他歇會吃點東西,補充些體力再走。


    “陛下,您可算迴了,娘娘剛抱著泉兒摔倒了。”林英懷裏抱著啼哭的泠泉急忙相迎,燭龍也管不得什麽雲不雲中君了,推他坐在了外屋子的椅子上,趕快往裏屋跑,三聖母和醫聖都被白龍召來了,姑射蓋著被子靠著坐在床上,見燭龍這般緊張,微微一笑:“沒摔著,泉兒被白龍接住了,我就是腿一打軟,跪門檻上了,好丟人,白龍也叫了大夫給我看,沒事的。”燭龍一聽,急忙撩開被子:“我瞧瞧你膝蓋,摔疼沒有啊。”姑射溫柔的笑了把被子拽迴來護的緊緊的:“待會再給你瞧,快把泉兒抱來,我哄哄她,嚇得她直哭。”


    燭龍從林英手裏接下孩子,拍了兩下就不哭了,竟還奶氣的小聲叫了一聲“娘”,姑射聽見可樂壞了,湊到燭龍跟前抱過來,在懷裏得意的抱著:“泉兒會叫娘了,終於孩子先叫我一迴。”燭龍抿嘴一笑,抬眼望了張仲景一眼,見他似有話說,一下就是眉頭一擰十分憂慮,便召他上前,這張大夫一拜:“陛下,娘娘這迴的脈象,變化幅度極大,今日出現了血虛之象。”姑射心情不錯,隨口說著:“沒事沒事,不虛的...”燭龍輕輕捏住了她的櫻唇,語重心長的說著:“尊重大夫,聽人家講完。”


    張仲景娓娓道來:“娘娘胎脈極好,但母體的主脈卻細而無力,臣建議,可以補養一下身體,可用每日半碗鮮鹿血。”姑射一聽直捂嘴:“我可不喝,您給我換個別的,吃阿膠行不行?”張大夫細細一沉思,耐心說道:“娘娘,其實您日常膳房給的例湯,我們一直為您加了阿膠,但是沒補上去,我們也不知什麽緣故,希望娘娘勉為其難。”“喝吧喝吧,我給你往裏加勺蜂蜜,你看行嗎娘娘?”燭龍也哄著她勸著,姑射隻好點了點頭。


    姑射高興的抱著泠泉逗著,燭龍借送大夫出門,拉著張仲景走到了院裏:“你說的阿膠補不上去是怎麽迴事?這才有了半個月,怎會這般兇險!”雲中君也醒了醒神,晃到院裏一起聽著,三聖母歎了口氣:“我也沒見過這樣的脈象,近幾日越來越突出的母弱子強,現在也隻能為娘娘大補一下看看。”雲中君心裏咯噔一聲,瞧了燭龍一眼,燭龍苦澀的問著:“那...是繼續懷孕風險大?還是服藥落胎風險大?”


    張仲景和三聖母對視了許久,躊躇再三:“服藥落胎肯定傷害身體,但是繼續妊娠,我們也很難估計,不知娘娘是否能撐得住,建議先服用大補的藥品試試看。”雲中君也是擔憂的很:“我院子裏有四頭牝鹿,牽來吧,每天放血給姑射飲用,還有沒有更好的藥啊?”張仲景一揖:“鹿血大熱大補,已是極品,再好的,唯有龍血可比,上次用過白龍將軍的,效果奇佳,即能清熱解毒滋陰補脈,又定神保元,能起死迴生。”燭龍一聽,馬上拽住張仲景,小聲言道:“走,放我的。”


    “其他地方皮厚,紮我後膝窩。”燭龍到了藥王殿便化了黑龍,往地上乖乖一臥,張大夫道了聲“陛下得罪”,便小心挑開了黑龍右後腿的血管,接了半碗熱血出來,還帶著體溫,三聖母趕忙拿了膏藥,幫黑龍貼住刀口,簡單一包,燭龍化迴了人形,端了碗便迴了宮:“記住了,這就是‘鹿血'',以後每天傍晚我過來你這放血,睡前給姑射喝上。”


    姑射都倦了,但一碗血端來,馬上熏的一激靈,有些拒絕:“我不想喝,好血腥氣啊。”燭龍無奈的哄著:“乖,喝了對孩子好,喝了吧,來,也別用勺了,直接幹杯吧。”姑射抿了一口就吐在手帕上了:“好鹹好腥啊,我咽不下。”燭龍輕拍著她的後背:“這可是雲中君的寶貝白鹿,割的時候可心疼了,忍一忍吧,大口喝了,別細嚐。”姑射擰著眉頭使著勁的咽,終於忍著把血都飲盡了。


    別說,自飲血之後,姑射的狀態好了不少,也有力氣陪燭龍上朝坐一會了,可隻是起先十幾天療效還過得去,慢慢的,姑射又是撐不住了,竟在朝上靠著燭龍睡了過去,於是張大夫便加了飲血的劑量,而燭龍一瞞就是一個月,可姑射的情況卻愈發控製不住,從一天半碗改成了一天一碗,後來又改成了早晚各一碗,燭龍也從一天挨一刀變成了早晚兩刀,無怨無悔,藏的嚴嚴實實,就是反複的割傷,雙膝雙肘,已都是疤痕,袖子根本不敢卷起來。


    可畢竟倆人寸步不離,姑射還是瞧出來了端倪,燭龍是水族,雖是個男人,平日卻十分喜歡沐浴,這最近,自己不天天洗了,也不陪兒子洗了,走路也慢悠悠了,姑射以為是他累了,便不敢讓孩子們太吵他。可尚書台也已成立,歸令官也曆劫迴來懂事多了,燭龍也不熬夜了,每餐又多吃許多,還是這個樣子,終於,一日起床時,燭龍睡的酣還沒醒,姑射枕著他臂彎睡的很舒服,卻做了個噩夢,不到卯時就醒了,揉了揉太陽穴,竟發現手上有些血痂,摸了摸自己耳朵,也沒有出血,猛地細瞅了瞅燭龍黑色的寢衣,心裏一冷:這黑色不顯血跡,難道…,急忙卷了他衣袖一瞧,昨天晚上新的刀口貼了膏藥,但卻翹起邊來了,恰好姑射一枕壓,也就滲了些血,蹭到了她的耳鬢,幹成了血痂。


    姑射撲簌簌的掉著眼淚,撲到丈夫身上,拽過另外一隻胳膊檢查了,一樣的傷,全是疤痕,燭龍迷迷糊糊的也被弄醒了,姑射嚎啕的哭著撲到了他懷裏:“你為何這般啊!我飲的,一直都是你的血是不是!”燭龍見瞞不住了,輕柔的安撫她:“你說我為何,我是傻子唄,別哭了,別哭壞身體,我有的是血,供養你和孩子,沒問題的,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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