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放下放下,你怎拿著個貝母和潛虹玩啊,快放下,忒粗心了。”姑射怕潛虹吃多了積食,就又拿了剛才拾的大貝,和潛虹戲耍,燭龍已化迴人形,掃眼一看,見此趕快製止,攬過姑射拿了貝母:“這你從哪撿的?”姑射也十分困惑:“就在珊瑚林地上,一個貝殼而已,我瞧它挺大,金閃閃又幹淨,當個飛盤怎的了?”燭龍把貝母放石頭上,攬著兒子溫柔的教著:“兒子,你娘外行,咱水族的不許不認識,記住了,這叫大珠貝母,它是活的,會吃掉路過它的小魚,你小,遇見了不許摸,這貝母力氣很大,一但閉合,很難放開,若不小心被咬,會斷手指的,但是,爹爹敢掰開它給你看看,想不想看?”潛虹點著龍頭,姑射也十分感興趣:“你掰開,我也想看看,竟然是活的,它這麽大,裏麵有大珍珠嗎?”


    燭龍一笑:“不保有,雖然貝母大,但沒準是空的,也沒準是一把小粒的,都和賭錢差不多,看運氣。”姑射摟著兒子,隻見燭龍壞壞一笑,手各扳著上下兩扇,卻故意不打開:“過來,你倆呀,得各親我一口,我才能掰開。”潛虹拍著小小的龍爪,側頭就吧嗒親了燭龍臉頰一口,又拉了拉姑射的衣襟:“娘,該你了,快親!”姑射柔聲哼了一聲:“小龍崽子,為了顆珠子,就要賣了你娘呀。”燭龍笑得不能行:“誒呀,別較勁了,快來親我。”


    姑射撫了撫他的鬢角碎發,剛是要親一口,但擱老遠就遊過來了一白一紫兩條大龍:“參見陛下!參見娘娘!”白龍一瞅,這不自己那個滾蛋老爹嗎,抱緊了懷裏睡著的泠泉,扭頭便走到了姑射身邊,再不想見到他。潛虹有些掃興,哼唧了一聲,龍爪抱著娘的脖子,燭龍隻好小心放下貝母,起身過來:“你倆怎麽在這啊?”紫龍便是南海的龍王敖湃,伏地便言:“稟陛下,小龍招待姐姐姐夫在龍宮省親,聽報告說在珊瑚灣出現了一條黑色巨龍,一猜就是您,剛巧和姐夫一起過來拜見。”燭龍輕哼了一聲:“好了,退下吧,南海前幾年鬧了魚精爆亂,近幾年,南海水軍要加強。”燭龍走近了幾步又望著那條老白龍:“敖浪你也是,還省親,離了西海幾天了?要我治你擅離職守之罪是不是?好叫你大兒子早點接班?快走,早點迴西海給我守著去。”


    敖浪急忙伏地,龍嘴都拱到了地上,龍角一點一點的叩頭,“這條龍顏色和哥哥一樣,就是哥哥的角像牛角,這條的像大麋鹿。”小潛虹在姑射懷裏如是說著,燭龍一聽,捂了捂他的小嘴,白龍臉色一青,卻還是尷尬的笑了:“不礙事的姑父。”敖浪一聽卻來勁了:“對對,這位是大公子吧,公子獨具慧眼!我就是…”燭龍瞬間氣惱:“放肆!再提一句老子踢死你!”便扭頭指了白龍一下威嚴說道:“這位是我勅封的天庭禁衛軍戍衛少將!你當年在我水軍裏時,也就做到了少尉吧,若不是因你老爹戰死,你憑血脈繼承了龍王之位,有什麽大能耐敢這麽和上官說話?再說了,沒聽見我兒子管他叫哥哥!你給我閉嘴!”


    見父親發脾氣,泠泉在白龍懷裏盤成了一團,用淺藍色的小尾巴捂著眼睛,姑射輕拍了拍白龍的後背,走到燭龍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好了,把貝母拿著,咱換個地方接著玩吧。”紫龍見姐夫得罪了天帝,也是感覺如履薄冰,便賣個好:“娘娘若喜歡這珠貝母,小龍宮裏還養了不少,願獻予娘娘,這南海盛產彩色珍珠,還有不少成品的珠寶飾品可貢。”燭龍擺了擺手便再沒理他,幫姑射拾起那貝母就開了個傳送門,也不知通往哪裏,反正大家都進去了,頭也沒迴。


    “這不是?!”白龍有些驚訝,姑射四周望了望,欣然一笑:“是啊,快千年沒迴來過了,過來白龍。”姑射隨說著,放下潛虹和泠泉,便領著白龍往一個土坡走:“看!當年你身化白馬,大恩難報,我雖困在這島上,但絕沒吃了你的殘骸,給你在這立了個小碑,堆了個小墳包,如今風化的厲害,隻是看不見字跡了。”沒錯,此處正是人間北海,是那困了玉露二十年,讓金風魂牽夢縈了二十年的,海心小島。


    “誒呀,多不吉利啊,都上輩子的事了,哪有給孩子看他前世墳墓的,快過來,別看了。”燭龍把貝母放在岩石上,一手一個的抱著兩個孩子,白龍抿嘴一笑,心裏念著:是啊,天上時間過得太快,一晃,都這般多年了,家裏從原本一個姑姑,變成了一對長輩,又添了一雙兒女,還有一條狐狸,若塗容沒有灰飛煙滅就好了,芳魂轉世,興許自己也能和姑父一樣,等上個把年,等她迴到自己身邊。


    “娘!快過來,你快親爹一口,我想看那個貝母。”潛虹已化迴人形,招著小手唿喚著母親,姑射無奈,攬著兒子親了一口,又攬過燭龍來親了一口:“開吧老黑龍,瞧給你兒子急得。”燭龍溫柔一笑,輕輕就掀開了貝母,這貝母像個瓷盆大小,內裏是一汪粉嫩的貝肉,並沒看見珍珠,姑射摟著兒女,有些失望,燭龍卻笑了:“珠子不是長在表麵的,這玩意和牡蠣一樣,你們翻一翻貝肉裏麵,我掰著,不夾你們的手。”姑射高興的一起和兒子翻找,手往裏一摸還真是有,和潛虹一顆一顆的往外拿,一共找了八顆出來,大小不同,最大的像鵪鶉蛋,最小的隻有黃豆大,珠子顏色和外殼顏色一般,是淺金色的。燭龍見他們摸找完了:“把小的,不圓的,或是不喜歡的,都扔迴來還給它,然後把手都收好,我要合上它放生了。”


    姑射嫣然一笑,讓潛虹選,潛虹挑挑揀揀的選了最好的四顆,便把剩下的放迴了貝肉裏,放好後,姑射便拉著潛虹的小手,把孩子護在懷裏:“好了,你關上它吧。”燭龍抬著貝母起來,躲開妻兒,鬆手便關上了貝殼,隨手一拋,遠遠丟到了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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