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隊前去探查祭壇,鳥人防備甚嚴,白龍他們還沒落地就暴露了,隻得正麵搏鬥開來,本想著按築龍吩咐,記下地標與大體情況就走,卻聽見祭台上有大量嬰孩的嘈雜哭聲,白龍惻隱,便想著攻下此處救下孩童,隻是人手不夠,便隻得領著這十人小隊原地硬攻,掩護了一隻三足烏飛迴燭龍處請求支援。


    其實不用白龍來報,姑射已令燭龍收攏士兵,共同往這邊飛行著,一路鳥人甚多,對姑射而言,雖不致命卻十分惱人,更是時不常的噴個毒煙,不光覺得惡臭難聞,為了避免士兵被麻痹,燭龍隻得頻繁攪動著風帶,好使毒煙擴散的快一些。“稟報大帥!東側祭台有大量人類嬰孩,中士長被姑獲鳥圍困,請求支援。”三足烏鴉來稟,燭龍急忙喝令全體整隊,化了巨龍形態好使士兵們登陸,至於周圍陸續飛撲的鳥人,由於他們毛色在夜色下不好分辨,宛如蒼蠅一般難纏,燭龍也覺得一點一點的打好不解氣,竟將眼一瞪,劇烈的龍吟一聲,直接把太陽也喚了出來。


    太陽一升,一時日月當空,光明萬丈。姑射提了劍砍殺了龍身旁的一兩個鳥人,這下瞧的準確了,燭龍將遠處來不及歸隊的幾個兵用龍尾一卷帶迴來背上,待四周及下方再無自己的士兵,各隊人數清點完畢,姑射與燭龍心有靈犀,想到了一起去,便是揮手掐了個訣:“冰來!”隨既,那龍腹一下的雲層便唿唿的下起冰錐來,鳥人急忙用雙翼護住身體,不少都被刺的遍體鱗傷跌下半空。


    “快!他們在拿孩子獻祭!”白龍的手臂與膝後已受了十來處刀傷,而且被毒煙迷得晃晃悠悠的,小隊裏的成員幾乎也都如此,傷情更重的已昏在了一旁。燭龍索性馱著兵馬在祭壇前著陸,化迴人形時已換了黑袍金甲,提著劍就帶著一百精兵殺入陣中。那祭壇四周本是隱蔽極了的,姑射摧毀鹿台山時,草木盡枯,這才露出了此處,看樣子鳥人有個幾百號人,祭台四周竟然是人骨搭起的,而壇下嗷嗷哭鬧的,竟然都是凡人孩童模樣的,有十幾個之多。此地是仙凡交接,姑獲鳥素有奪人嬰孩的習慣,但一直未嚐有人知道,他們奪取的目的,而被搶來的,有繈褓中的,也有六七歲半大的,個個都是男孩。


    姑射時而召道冰盾格擋,時而提劍還擊,左右開弓,十分利索,燭龍擔心她的肚子,周圍人雜,便衝她大喊:“我開門,你迴營裏調人馬來,休要在此苦鬥,小心傷了孩子。”若真需增員,燭龍領兵萬年,豈會不報人數,姑射應聲答道:“莫擔憂我,誰的孩子都珍貴,你把那些人間的孩子先護送出去,我霜魂一開,寂滅了這些禽獸,砸了他的祭壇。”燭龍拗不過,哎了一聲,捂著口鼻,提劍就往前衝,姑射隻覺得附近實在惡臭,也不知是有毒煙還是這些腐化的屍骸,覺得心裏反胃,便掏出手帕掩住口,一劍一個的殺著鳥人,還隨手凍住了不少隻。


    奮力拚殺了得有一個多時辰,終於是勝了,燭龍收了太陽,恢複了夜晚,也不知是幾更,這日月本就是燭龍的一對眼目的法力化身,平日被鎖在升明殿樓頂,今日這般操縱,當真是了不起,士兵紛紛讚歎著,唯是燭龍自己不大高興,繃著臉給每個孩子都施了遺忘咒,又扯了他們一人一根頭發變為仙鶴,銜著熟睡的孩子們飛迴了血親的懷裏。姑射收了神劍,挪到他身旁拽了拽他衣袖,燭龍有些怨氣,故意也不瞅她,哼了一聲想臊著她,就這般一起並肩瞧著這祭壇,可祭壇中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味道腥臭,姑射一時難忍,便扭臉欲嘔,可給燭龍心疼壞了,急忙扶住拍了拍後背:“誒呀,熏著你了吧,叫你不聽我話,快迴營歇會。”


    姑射擺了擺手,退了一兩步,均勻了唿吸說著:“姑獲鳥一直劫掠孩子,你不覺古怪嗎?我凍住了幾個活口,咱們詢問一下。”燭龍氣的跳腳,扒住姑射的肩膀懇求著:“神尊,我求你了,別胡鬧好不好,你這般固執,絲毫不管我孩兒,不喜歡我了是不是?”姑射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誒呀,淨胡說,這樣,解凍幾個,問兩句話,問完你開門送我迴升明殿,我迴家給你帶孩子去,成不?”燭龍噘著嘴,實在沒辦法:“好好好,化開化開,想解凍幾個就幾個,你躲這臭池子遠點。”


    姑射剛解開了凍,剩的三隻姑獲鳥活口就緩了過來,見周圍百十來人,隻得屈服的跪在地上。“上前來!都叫什麽名字,老實交代可以饒了你們性命。”燭龍開了天眼術,開始錄下審問過程,三個鳥人麵麵相覷,斂了翅膀,往前爬了幾步,乖乖的交代了姓名。燭龍朗聲問著:“這祭壇做什麽用的?你們捉孩子又是何用?”鳥人哆嗦的伏地答道:“這這這...嬰靈法術是獻給天上大娘娘的,大娘娘說好一定會保我們全族無憂的。”姑射長眉一擰,望了燭龍一眼,燭龍提劍指著鳥人的喙:“說,大娘娘是誰?這嬰靈法術有何用途?”三隻鳥人顫抖著哭了起來:“我們隻是小兵,都是大王每年把嬰靈寶血獻給大娘娘,大王說此物需用童男之血,泡的是天上大神仙的東西,可我們大王在山裏,現在也被滅掉了,具體功用,其他的再也不知了,饒了我們吧。”那鳥人主動爬到血池子裏打撈,共撈上來三樣東西,一塊石頭,一根紅羽,一截觸目驚心的小指。


    白龍十分有眼色,從懷中取了一塊布帕,忍著傷痛一瘸一拐的,接過三樣物品,單膝跪地呈給了燭龍。燭龍接過,姑射好奇,迴想人間時,師傅宋琴便遭此毒手被割斷過一截小指,姑射便湊到跟前查看伸手想拿,燭龍怕東西有巫術,急忙閃身,把東西打結包好拎在手上:“好了,清點人數,把各隊傷員都背起來,把俘虜也一並帶迴營地,先離開這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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