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次日上午,才有第二個門派趕到,正是身穿灰色道袍的清虛門人。


    這清虛門更像是個道觀,裏麵的築基弟子和結丹老祖們,各個都是純正的道士。


    便是煉氣期弟子,也大多都入了道門,成了真正的道士,手持拂塵法器,頭盤道髻。


    季東數了下,十八人,比他們黃楓穀還少一人,不過他們有三個煉氣十三層的,黃楓穀隻有兩個,算起來,實力上倒是相當。


    而且他們那邊的老道士也是八個人,兩邊又一樣。


    接下來,季東就跟驗證自己對原著劇情的推測一般。


    那清虛門帶隊的結丹道士浮雲子,果然向李化元提出了賭約。


    浮雲子拿出一塊可用於煉製法寶的上佳材料紫精銅為賭注。


    賭的是李化元耗費了十數年,用精純的真火從無數鐵礦中提煉出的一塊鐵精。


    …


    這浮雲子和李化元,都是近些年才新晉結丹的修士,二人都還處於為本命法寶奔波的階段。


    浮雲子的本命法寶是一口青鈞劍,目前已經基本煉成,不過若能再得到一塊鐵精融入其中,勢必會讓這件法寶威能再升一籌。


    而李化元乃越國七派中,赫赫有名的火修,本身具有特殊體質三陽之體,修煉火法的速度不比天靈根慢,一身真火極為精純,由他提煉出的鐵精,品質也更高一籌。


    所以為了此次打賭,浮雲子特地找來了李化元所需的紫精銅做注,可謂是存心已久了。


    而賭約的規則也隻看兩家弟子的成績,先看靈藥的數量,再看品相和價值,最後看兩家能活著出來的弟子人數。


    簡單明了,卻也露骨三分!


    二人談話也均未避嫌,所以兩家的弟子們,也都將他二人的賭約內容全都聽在了耳中!


    就連季東早有預料,可是在這種被人忽視,甚至當著麵拿你的小命做賭約的殘酷言語下,一時間心情也還是有些意味難明,更別說其他弟子了。


    那些老弟子或許還麵色不顯,可那些年輕些的,卻多是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可那二人卻似毫無所覺,反而在心中對比過兩邊的弟子後,似乎都對自家挺有信心,連繼續攀談的興致都高漲了幾分。


    這修仙界的殘酷,便也可見一斑了!


    季東也在心中感歎,這高階修士眼中,低階弟子還真的是猶如螻蟻,這比喻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嗬,千百年後,我是否也會一如老魔一般,最後變成一個淡薄無情之人呢?”


    原著裏,老魔可是連自己的父母兄長,以及小時候最疼愛的小妹,這麽多親情,都能說拋棄就拋棄。


    飛升靈界上千年後,卻反而還能對南宮婉念念不忘!


    這難道真的會是情感使然嗎?


    搖了搖頭,索性不再去想這些注定沒有答案的問題。


    畢竟親情這種東西,是季東前世打小就奢望,然而卻一輩子都沒有真正擁有過的。


    這種東西,他真的不太懂,也隻能似是而非的認為,這都是因人而異的吧!


    ……


    而那邊浮雲子與李化元也沒聊太久,二人便拱手散去,各自帶著門人弟子列隊一旁,繼續等待其他門派的到來。


    許是察覺到場中氣氛,李化元迴身掃了眼眾弟子們臉上的一些古怪表情,哼哼一笑。


    不過於公而言,要為了接下來的禁地之行以及門派的丹藥分配作動員;於私來說,也要為了他自己身上的賭約說幾句收收心。


    思量一番,還是語氣冰冷地說出了一大段話,讓眾弟子聽了無不色變駭然。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和浮雲子拿你們的生死之行打賭,似乎太不尊重你們了。若是其他人,或許會找眾多的借口,來給自己開解。但是我李某人,一向不屑於此!我就明白的告訴你們,修仙界的真實麵目及其殘酷性,也算是我的一些忠告。”


    “你們聽好,在修仙界裏,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魔外道,追求的都是逆天行事、優勝劣汰。隻不過,正派講究的是徐徐緩進,水到渠成,功法較為溫和,但經常好打除魔衛道的旗號去幹一些小人的行徑,多是假仁假義、偽君子之流的多;而魔道則力求法力突飛猛進,一味追求功法威力強大,修煉過程過於陰狠惡毒,有投機取巧之嫌,雖然號稱隨心所欲,顯示真性,但實際上隨著功法的精進,卻會逐漸行為偏激,迷失掉人的本性,甚至變得極度嗜血殘忍。”


    “但無論正魔雙方及其他修仙派,口頭上怎麽說的,但實際上執行的都是弱肉強食的那一套。我們修仙者可不是世間的俗人!功法境界高的修士,視低階修士為螻蟻,一語不合,就一擊滅殺,這都是常有之事。”


    說道這裏,李化元頓了一下,口氣裏,似乎對所謂的正邪兩派都不以為然。這種態度,讓眼前的弟子們有些糊塗了,有個膽大點的弟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祖,我們黃楓穀是正道,還是魔道?”


    “嘿嘿!既不是正道,也不是魔道,就是越國其餘六派也是同樣如此。”他把嘴一撇,冷笑著說道。


    “閑著也是閑著,就和你們說說我們如今這越國修仙界的來曆吧。”


    “千年前,我們越國也是和其他地方一樣,是正魔對立,而那時的七大派都隻是不入流的小門派。為了生存,隻好一直在正魔兩道間做牆頭草,哪一方的實力大些,我們這些小派就倒向哪一方。根本被當時的正魔大派們都瞧不起!但是後來,正魔雙方發生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大戰,他們所有高手盡出,結果此戰過後,實力大損,再也無力壓製我們黃楓穀等小門派,一段時間後,竟被我等七派聯手將他們雙方一塊拔起,連道統都給滅的一幹二淨,以防東山再起。”


    “如今你們學的許多功法,其實就是當時正魔雙方遺留的戰利品。這也奠定了我們七大派在越國獨大的局麵,一旦還有正魔門派想要侵入此地,我等七派就會立即聯手將其擊退,絕不給他們立足之機。所以,我們七派所傳授的功法,既有正派的也有魔門的,還有一些則是獨有的!在陣營上,應屬於中立門派。”


    李化元說著說著,臉上不禁還露出了幾分自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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