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說那魑魅魍魎四怪,四怪被高人打得落荒而逃,是以未能完成那妖皇唯我獨尊所交代的任務。


    後來,四個怪物戰戰兢兢地迴到了唯我獨尊的修羅殿裏,唯我獨尊單手撐著額頭,尚未束發,一頭如墨染的長發披肩,像瀑布般直瀉,眼神迷離,懶散地坐在殿內,而丁不二則侍立其側。殿內無比的陰暗沉鬱,冷靜淒清,死氣沉沉,呈現一派肅殺之氣,直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四怪一個個匍匐倒地,跪在唯我獨尊麵前,身體顫抖,均被唯我獨尊的威嚴所震懾,不敢喘口氣,不敢說一句話,更加不敢抬頭注視唯我獨尊那雙犀利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修羅殿內架著幾處淡藍色的火焰,火焰微微飄動,而唯我獨尊正兀自看著那些藍色火焰出神,神遊物外,目光之中沒有一星半點的焦距,似乎是沒有看到四怪還跪在他的麵前。


    唯我獨尊還沒有發話,旁的人自是不敢搶先一步說話的。四怪跪在地上老半天,全身發麻,酸痛不已,麻木到身體虛浮,感覺連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卻又不敢動彈身子分毫,隻能獨自強忍著身上的疼痛。


    半晌以後,唯我獨尊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才把目光放在四怪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淡淡地道:“你們迴來了,那個重明怎麽樣了?”


    老大阿魑迴道:“迴稟妖皇,屬下四人無能。”這時,唯我獨尊坐正了身子,目光若有若無地放在四怪身上,“那這麽說來,你們還是讓重明給逃了。”阿魑害怕地迴道:“迴稟妖皇,屬下等人本可以殺了重明,可是誰承想,在半路上卻又突然殺出來了一個法力十分高強的人,救走了重明,還重傷了屬下等人。屬下等人實在是不敵,所以、所以······”


    聽到此語,唯我獨尊不由悶“哼”了一聲,打斷阿魑的話,“所以什麽?所以你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讓重明給跑了。是嗎?”頓時,修羅殿內的氣壓就高到了極點,讓人感到窒息,很是不舒服,四怪非常緊張,心幾欲從胸口之中吐了出來。


    唯我獨尊的語氣霍然轉變,眉角上揚,眼中充滿了殺氣,橫眉怒目,道:“沒用就是沒用,事情沒辦好就算了,借口倒是找了一大堆,你們以為這樣本尊就會輕饒了你們嗎?一群沒用的廢物,留著有何用!”唯我獨尊話音還未落,倏然間,唯我獨尊眼中發出一道異常強烈的力量將四怪全部掀翻在地,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四怪惶恐不已,苦苦哀求,“妖皇陛下饒命。”丁不二罵道:“你們四個真沒用,連個受了重傷的重明都收拾不了,還惹得妖皇生氣。還敢求饒?”


    阿魅道:“妖皇,您是有所不知,那高人實在是法力高強,我們實在是力所不及。”阿魎接口道:“妖皇,我等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打不過那高人。”丁不二湊近唯我獨尊,想替四怪求情,輕道“妖皇,您看在他們四個任勞任怨,對您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您就從輕發落,饒過他們這一次。”


    唯我獨尊換了口氣,道:“那好,你們先說說看那個救走重明的人是誰?”阿魅哽咽,迴道:“可是······可是,那高人一直躲在暗處,任我們怎麽叫也不出來,所以我們並沒有見過那人。”唯我獨尊奇道:“什麽?你們四個居然沒有一個見過那人是誰。”


    阿魑道:“妖皇明鑒,那人在暗處用無形劍氣傷了我等。”邊說還邊把被無形劍氣所傷之處露出來。適才唯我獨尊和丁不二皆沒有注意到四怪的傷口。這時,唯我獨尊定睛再一看四怪被無形劍氣所傷之處,豁然開朗,這才明白了這一切的緣由,唯我獨尊喃喃道:“怪不得?原來是她。”


    丁不二不解唯我獨尊之意,這個“她”是誰?便跑過來抓起阿魅的受傷之處,仔仔細細地檢查阿魅的傷口處,接著,又一個一個看了其餘三怪的傷口。待看完了四怪的傷口處,心中確定了答案之後,丁不二向唯我獨尊對視了一眼,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她。”


    四怪被唯我獨尊和丁不二的這句“原來是她”給弄得更加地稀裏糊塗了,聽這語氣的樣子,唯我獨尊和丁不二原是認識這個人的。四怪忍耐不住好奇心,皆問:“那人究竟是誰?”畢竟被人家重傷了,沒見過人,還不知道別人姓甚名誰,這可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頓時,四怪又都突然發覺自己失了規矩,怎能逾越向妖皇發問,就垂下頭不敢再追問下去了。


    看過四怪的傷口之後,唯我獨尊和丁不二便都了然於心,知道這魑魅魍魎四怪定然是被玉玲瓏的無形劍氣所傷,也隻有被玉玲瓏的無形劍氣傷了後才能有此種傷口,望眼六界中人,恐怕也隻有仙界之中的天山派掌教玉玲瓏才能有如此法力了,世間再無二人,即使是妖皇唯我獨尊也隻能是望其項背。


    唯我獨尊沒迴答四怪,隻揮了揮手,道:“魑魅魍魎四怪,本尊暫且不追究你們此事,日後再將功補過,好了,你們四個先下去吧。”於是,四怪唯唯諾諾地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四怪退出修羅殿後,良久,唯我獨尊微微地欠了欠身子,又對丁不二道:“你也下去吧。”


    天山離恨宮。


    兩位掌教正在淩寒殿裏對弈,玉玲瓏執白子,而陸琳琅執黑子。二人下了數盤,玉玲瓏勝少輸多,陸琳琅則一直領先。這不,陸琳琅落下了一子後,笑道:“師姐,看來這盤棋你可又要輸了。”玉玲瓏眼見此盤棋局大勢已去,已成定局,再下也是無用,便起身走至窗前,負手而立,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


    陸琳琅扔下手中的棋子,走至玉玲瓏身旁,道:“師姐心緒不寧,可是有什麽事煩心?”玉玲瓏長歎一聲,道:“唯我獨尊狼子野心,而趙無極又蠢蠢欲動,看來這天下是不得安生了。真真是半點安生的日子也過不得。”


    陸琳琅道:“師姐,自古以來就是邪不壓正,他們隻不過是些小羅咯罷了,你擔心什麽呢?況且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師姐,你難道連這個道理還不明白嗎?”陸琳琅話頭掉轉,“師姐,你的棋藝可是退步了不少啊,淨是下些爛棋。這盤棋還沒完,你就輸給我了。”


    玉玲瓏蹙眉,道:“誰說我這盤棋就一定會輸給你,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這盤棋咱們可還沒下完呢,你怎麽就一定斷言我會輸。”陸琳琅莞爾一笑,“師姐,那感情好啊,那咱們就接著下吧,看看究竟是誰能夠笑到最後。”


    接著,玉玲瓏坐下集中精神與陸琳琅對弈,才落三四子,便輕而易舉地將這盤棋局的局勢完全給扭轉了過來,玉玲瓏反敗為勝。待玉玲瓏落罷最後一枚棋子後,局勢已然分明,陸琳琅再已毫無還擊之力,必輸無疑。玉玲瓏倩兮一笑,道:“怎麽樣?這下你總該服輸了吧!”


    陸琳琅哂笑道:“我不服輸行嗎?師姐,你淨知道欺負我,改日我定要找個幫手來,好好挫挫你的銳氣,看你還敢不敢這麽囂張。”


    玉玲瓏慷慨道:“好啊,我隨時奉陪。任你找誰來。”


    話音剛落,弟子茹月行色匆匆,慌慌張張地奔進淩寒殿,道:“兩位掌教,大事不好了。”玉玲瓏臨危不亂,仍是麵不改其色,很鎮靜地問道:“茹月,發生了何事?”


    茹月迴道:“迴稟兩位掌教,今早,以趙無極為首的各路邪魔歪道攻上了太華山。太華山如今岌岌可危,還請掌教快點想出對策?”


    陸琳琅道:“趙無極所為何事?可知他打的是什麽名頭。”茹月道:“好像是為了一本武功秘籍。”玉玲瓏深感疑惑,不禁皺眉,奇道:“武功秘籍?”


    玉玲瓏道:“琳琅,你且留守天山,我去太華山一看究竟。”說著,玉玲瓏縱身一躍,就化成了一道金光衝向了天際。


    陸琳琅急忙道:“師姐······”想說的話還沒有開口,玉玲瓏就早已經飛身到了千裏之外。


    百毒門主趙無極率領一幹人等攻上太華山,事前根本就毫無半點征兆,而太華山又沒有做好半點防護措施,以至於現在弄得整個太華山上上下下措手不及。而趙無極則一路暢通無阻,非常順暢地攻上了太華山。


    太華山掌門劉玄機正在大殿裏與眾位長老商議退敵對策之時,有弟子闖進大殿,向劉玄機匯報道:“掌······掌門,不好了,趙······趙······無極他······”倏然間,殿外一陣狂風大作,頓時隻覺得昏天黑地。極其猛烈的狂風將大殿的門給吹開,大殿裏的眾人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無法站立自如,東倒西歪,劉玄機急道:“大家速速紮好馬步,運功抵住疾風。”突然間,風又不知怎麽地就停止了,再看看殿內早已是一片狼藉。這個時候,眾人皆聽到在殿外又響起了一陣簧樂之聲。


    簧樂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未見其人已聞其聲,又是一陣猖狂的笑聲不止,“哈哈哈······”想必這位便是百毒老君趙無極了。


    一位白須白發白眉,一雙劍眉怒目,兇神惡煞,滿臉橫肉,絡腮胡子的老頭子在諸多弟子的簇擁之下,傲慢地來到了太華山大殿外的廣場。趙無極身後分別侍立著其座下司琴使、司棋使、司書使與司畫使四位使者。


    大殿內劉玄機等人出得殿來,一見趙無極,劉玄機便厲聲喝道:“趙無極,你攻打我太華山,究竟是意欲何為?”


    趙無極還未開口說話,趙無極身後的座下四使之一的司琴使便搶先一步,道:“劉玄機,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我們老君還不速速下跪來迎接,還敢口出狂言。”


    劉玄機聽得司琴使此言,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得怒極攻心,本能地抖動手中的拂塵,刹那間,射出數道青光直逼司琴使者,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這司琴使即將要中招了,趙無極又掐了掐食指,便將那數道青光給化掉了。


    這時,趙無極才道:“劉玄機,多日不見了,你的武功怎麽仍是那個老樣子,一點都沒有什麽變化,不過這脾氣倒是見長了不少,還虧你自稱是許長蘇的得意門生,壞了你自己的名聲且不說,還丟了師門的臉麵,你也不感到害臊。許長蘇可是老糊塗了,才選了你做傳人,還讓你來接任掌門之位。你有什麽資格位居掌門之位,還不趁早地退位讓賢是好,以免貽笑大方。”


    劉玄機拂塵一揮動,指著趙無極鼻子,氣忿道:“趙無極,你放肆,在我太華山大殿之前,先師的名諱豈是能夠讓你等邪魔外道可以隨意直言不諱的。我太華山鍾靈毓秀,乃是吾輩清修之聖境,你等邪魔豈可在此胡鬧擾亂我等修行,還不速速給我離去,修得造次,否則就休怪貧道手下無情了。”


    趙無極已經好不耐煩了,道:“劉玄機,廢話少說,你可少在我麵前羅哩羅嗦的。”趙無極說出來此的目的為何,“劉玄機,你是要親自把《五味譜》給我交出來,是要我親自動手?”


    劉玄機“哼”了一聲,斥道:“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這本《五味譜》又不是你的東西,你要我就得給你嗎?你算個老幾,你以為我就真的怕了你不成。趙無極,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的本事吧。”


    趙無極道:“唉呀喝!劉玄機,看來不僅僅是你的脾氣見長了,適才我怎麽就沒有發現你這吹牛皮的本事也見長了呢?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看來是肯定不行了。”


    趙無極彈跳而起,倏然,遁上了高空之中,又轉而急下,氣沉丹田,右掌運功從上至下,揮出一掌朝著劉玄機疾劈了過去。


    當是時,劉玄機立即發出一掌迎麵接上,而趙無極頭下腳上,兩掌相對,氣場極大,旁人自是無法靠前,隻得退在遠處觀看二人打鬥。


    兩人掌中所發出的強勁的氣流震得地麵也跟著劇烈地震動,勁風更是使得二人的衣袖飄舞,發絲飛揚。突然,劉玄機被趙無極擊退得好遠,半膝跪地,右手撐著地麵,口吐黑血。


    眾弟子見狀,一擁而上,圍著劉玄機,“掌門,你怎麽樣了。”趙無極在遠處大笑,嘲諷道:“哈哈哈······劉玄機,你的膽子真大,我的掌中可是夾著幾枚我辛辛苦苦煉製而成的七傷毒針,這樣你也敢來接我的掌,我實在是佩服,佩服得很哪。”


    劉玄機翻出手掌一看,赫然見到掌心之中果然被毒針所傷,依稀有七八個小紅點,這手已然發黑,心中大叫:“不好。”劉玄機未防止毒攻心脈,便趕緊封住自己的周身穴道,護住心脈。


    劉玄機有氣無力地瞪著趙無極道:“趙無極,你個卑鄙小人,竟然使詐用毒。”趙無極道:“劉玄機,你個笨蛋,是你自己愚不可及,你還來反咬我一口。”趙無極假模假樣,又朗聲念道著,“這《孫子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你難道還不懂嗎?你師父沒教過你嗎?我是誰?你也不好好打聽打聽,我可是百毒老君。你可聽說過我對誰沒投過毒嗎?”


    劉玄機被趙無極給氣得啞口無言,說不出半句話來,手指著趙無極,才起抬手來,旋即便又落了下去,“趙無極你······你·····欺人太甚·”


    趙無極移形換影,一陣風似吹了過來,飄忽不定,一把掐住劉玄機的脖子提了起來,等到眾人反應過來,趙無極已經提著劉玄機在幾丈之遠了。


    趙無極狠道:“劉玄機,快說《五味譜》藏在哪裏?”此時,劉玄機中毒甚深,身體已經是極其虛弱了,若不是功力深厚,早就命赴黃泉了,道:“《五味譜》?什麽是《五味譜》?我沒有。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


    趙無極道:“劉玄機你少跟我裝糊塗。你不說是嗎?那好,我自有辦法。”扔下劉玄機後,趙無極吩咐其座下四使,道:“你們四個快去把《五味譜》找來。”


    在四使者搜尋《五味譜》的時候,趙無極十分悠閑自在地臥躺在搖椅上品茗,身邊的奴婢為其打傘遮陽、用羽扇扇著風。


    沒過多久,四位使者果然不負趙無極之所望在經閣裏的暗房裏找到了《五味譜》,司琴使者跪著呈上明黃色的《五味譜》,“老君久等了。”


    劉玄機一看果然就是那本《五味譜》,急道:“趙無極,你不能拿走《五味譜》,那可是家師的遺物,也是······”


    趙無極瞟了一眼劉玄機後,彈坐而起,接過了司琴使者手中那本朝思暮想的《五味譜》,一見便是那《五味譜》,就喜上楣上,十分欣然,下得椅來,緩步走到劉玄機麵前,道:“不能拿?可我今天就偏要拿走,你又能拿我怎麽樣。你連自己師父的遺物都保不住,活在這世上也隻有丟人現眼,我幹脆就大發慈悲之心,順帶送你一程。從今以後,我便要這世上再無太華山一派。”


    趙無極欲殺死劉玄機,滅了太華山一派,陡然間,便再運出了一掌直直劈向劉玄機的腦門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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