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轉眼間過去了,然而,這個學期以來,校園裏麵最火熱的要輸“艾姍”了——


    “中考”期間,艾姍作為高出錄取線74分的好成績,毋庸置疑被錄取到了“一中”的“火箭班”——17班。今年比去年多了一個班級,因此她在蘭子的教室上麵,每天在樓梯間就可以看見彼此。也許是去深圳的事情吧,蘭子至今不願意去搭理她!


    “哎,曉蘭,中午我請你吃飯!有事找你幫忙!”這是開學後的第三個星期的第二天,衣著時尚的艾姍到了蘭子的教室門口。


    “有事嗎?說!”蘭子不冷不熱,淡淡的一句。


    “哎呦,不要繃著啦,中午吃飯再說!我打好飯在二飯堂等你!”說著,她要離開。


    “我不會去飯堂的,我在宿舍吃飯!”蘭子說著,進去教室了。


    “哎,我說曉蘭,那個女孩你還是別理了,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忘了她去年是怎樣傷害你的。”“辣麵”瞪了她一眼,跟蘭子進來了。


    “哎呀,我也沒有去理她,是她來找我說有事的,我都巴不得她離我遠遠的,那樣我還安全呢!”蘭子說的是心裏話,有的事情記憶猶新,“哎呀,算了,不提她了!我們準備上課了!”就在這時,鈴聲響了……


    “曉蘭,我給你打了一份菜!”蘭子剛在宿舍泡了一碗午飯。這是“一中”孩子的自製午餐——開水泡饃。從瓶子裏揀出一點自製的鹹菜,蘭子剛準備開動,被門口的聲音打斷了:


    隻見艾姍手裏提著兩個飯盒,另外拎著一份菜裝在塑料袋:“燙死我了,趕快吃!”她說著,把菜放在了蘭子麵前的桌子上,自己打開盒飯吃開了——紅燒肉、炒雞蛋、青菜,這就是高中生的富人生活了,“你們這些人,咋就吃這個呀,這是人吃的嗎?”


    蘭子見狀,鑽進了簾子,沒有再吃飯,而是躺在了床裏麵,拉起簾子拿了本書看起來:她的宿舍可謂是學校最清貧的宿舍,蘭子去年統計了一下,一個星期能在飯堂吃兩天飯的人幾乎沒有。周一到周四都是從家裏帶來的幹糧,個別人在周五的時候,才會去飯堂吃;就在今天這個時間段,都是吃著那鹹而無味的開水泡饃。


    “你們宿舍的人怎麽都不去飯堂吃飯呀?今天的飯特好吃的!”艾姍完全沒有因為蘭子的不理睬而有被冷落的感覺,反而津津有味地炫耀著自己的美食。


    “哎,我說這同學,你去你們宿舍吃行嗎?不要在我們宿舍顯擺!”那股撲鼻而來的香味在這個宿舍是那樣的與眾不同,“辣麵”下“逐客令”了。


    “你管,人家‘趙曉蘭’都沒有趕我走,你算老幾呀?”艾姍的話激怒了床裏麵的蘭子,她探出頭來:


    “你不是有事找我嗎?快說!”


    “你也真是,吃了再說。”艾姍說著,仍低頭吃飯了。


    隻見蘭子一把奪下她的筷子:“我發現你這人現在讓人生厭呢你,有事快說,我們大家沒時間陪你玩,都忙著呢!”蘭子的不耐煩讓艾姍內心得到了觸動,她忙停了下來:


    “曉蘭,我跟你說,我想進‘學生會’,你可以做我的‘介紹人’!”她完全是一副下命令的口吻。


    “高一不可以進‘學生會’,這是學校的規定。”蘭子說了一句,筷子還給了她,“你現在迴你們宿舍去吃吧!”


    “你不也是‘高一’進去的嗎?我們宿舍,那些沒素質的,什麽爛鞋臭襪子亂丟,惡心死了!我還想著你們宿舍誰搬走了,我住進來呢!”艾姍的話語引起了蘭子宿舍人的反感:


    “嗨,你誰啊你,還想來我們宿舍!誰歡迎你啊!”門口的女生看蘭子不待見的人,她直接擠兌開了。


    “就是,你高一的到我們宿舍來幹嘛?”


    “咱們是同一級的,你怎麽在高一?還不是去年沒有考上。”這是蘭子宿舍那個成績最好,也是最不合群的一個。


    “我說你如果識趣點,咱早點離開,別讓大家說你!女孩子嘛,要點臉!”“辣麵”直接發火了。


    “趙曉蘭,你咋迴事,你們宿舍這都什麽牛鬼蛇神的,就這樣待你的朋友,你還是班長呀!”艾姍不搭理大家,直接欺負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蘭子。


    “你的問題問了,我跟再跟你說一遍,高一進不了‘學生會’。你現在迴你們宿舍可以嗎?”蘭子顯得很無助的樣子。


    “我再問你一遍——你不是都在高一進的‘學生會’嗎?你怎麽這麽自私,就不肯推薦我呢?”其實,艾姍想著進了“學生會”,她內心的那股子“複讀”後上學的氣就算抹平了。


    “你以為你誰啊,跟曉蘭比呢?你去當班長,你去全校考前五,你的人品能有人家好嗎?”門口女生毫不客氣地迴道。


    “就是!‘學生會’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想進就進的,那是考道德、考人品的地!”宿舍裏麵七嘴八舌的聲音艾姍終於哭著出去了……她本以為上了高中,自己就能夠和蘭子同出同入了。但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是,自己怎麽現在這麽不受待見。好多事情她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做,但總傷害身邊的人。其實,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她上高中的動力是源自於蘭子啊,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屬於那類說話不討人喜歡的人……


    艾姍從宿舍出來,也沒有迴自己的宿舍,丟掉了手裏的飯盒,在操場上跑了兩圈,這時,她想起了母親說的“凡事少說多做”的話語,便默默地進教室了。


    這一個學期,時間如流水一般,轉眼到了“期中考試”,且不說在高二三的同學們,就艾姍的成績,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好——


    那天周一“升國旗”以後,德育主任的報告中,再一次提到——“咱們上了高中,應該知道什麽是‘學習’吧?咱們分到‘火箭班’的60名同學,大多數都能夠穩坐釣魚台:前一百名裏麵就有54名同學,尤其是17班的艾姍同學,成績更是突出,榮獲本次‘期中考試’的第二名,雖然距第一名均分差零點幾分,但我覺得這個孩子很踏實,很優秀!相反的,17班有五名同學的成績已經排在了三百名以後,我都懷疑你們‘中考’成績的真實性。下來,如果你們不好好學習的話,‘高一’這學期結束,下學期把你們從‘重點班’踢出去。”德育主任的話語並沒有引起雷動般的掌聲,稀稀拉拉的聲音讓他瞬間感到尷尬:部分同學有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本次考試第一名不表揚,卻要誇讚第二名,這好像不是主任的行事風格啊!


    其實,就在這一刻站在高二隊伍中的蘭子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讓“學生會”的同學大眼跌鏡的是,“期中考試”後的第一次會議就宣布了一個新成員的加入——艾姍。


    坐在“學生會”的會議室裏,高三的學姐張怡寧跟大家宣布著後半學期“學生會”工作的重點,艾姍加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蘭子的身邊:


    “哎,怎麽樣?不要你的介紹我照樣進來了!”艾姍的得意勁讓坐在蘭子跟前的那個男生反感。


    蘭子認真的做著筆記,從沒搭理她。


    艾姍湊了過來:“曉蘭,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完全沒有弄清楚“學生會”作用的艾姍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


    “那位新加入的同學,如果你不知道來‘學生會’做什麽,可以看看身邊的同學;如果覺得坐在這裏悶得慌,你可以先出去了!”張怡寧是高三的“學霸”,出了名的幹練女強人。其實,就在艾姍剛進來看大家的時候,她的目光已經讓張怡寧有點反感了。


    “哦,還要記筆記啊!誰借我一支筆,再借我一張紙!”艾姍的舉止很大,在坐的二十幾名同學沒有一人搭理她的。


    “你凳子拉後一點,下次開會我給你安排位子,我們現在的座位都是排好的!”張怡寧實在不願意搭理她,便隻好出此言。


    艾姍隻好訕訕地坐在了一邊……


    “我就奇了怪了,咱們為什麽把那個女孩招進來,咱們‘學生會’看重的是品德,怎麽那女孩那德行還能進?這也不知道誰介紹的!”向來不說話的文筆特別好的女生發言了。


    “你看看那個不招待見的樣子,我也是服了!再怎麽‘學生會’裏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呢!我也納悶是誰把她招進來的。今年按理來說,是高二的學生一步步來替代高三呀!這才到學校來半個學期,能進來也是絕了。我看她除了德育主任提得成績沒有其他優勢啊,為什麽不把那品德兼有的招進來呢?”這是去年跟蘭子同時在“高一”進入“學生會”的一個宣傳委員的男生。


    “她該不會是‘趙曉蘭’介紹進來的吧?我去年就見她們倆在一起走過,那女孩是個‘複讀生’。”這好像是高二年級一個班的“文體委員”。


    “應該不能夠吧!趙曉蘭人家那女孩的品行可不是她那樣,你看剛才那女孩在趙曉蘭跟前咋唿,人家都沒有理她嘛!”另外一個女生說著。


    “不是我介紹的,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能力!”蘭子從他們跟前經過,冷冷地迴了句。


    會議室外麵,一些同學出去後議論紛紛,對於剛才艾姍的行為甚是不解——“學生會”可謂是伴隨著“一中”建校以來的學生組織,這些年以來“學生會”的成員多次代表學校到省市參加青少年活動均取得佳績;“學生會”作為校園裏麵一股正能量的帶動著,是多少學生向往的群體。她裏麵容納了這個學校的精英人才,多少學生都是在這裏得到了鍛煉,進入高校後被重用……然而,對於今天進來的這個同學大家意見眾多,但仍然沒有人敢去“團委”訊問。在大家的一直推薦下,張怡寧走進了團委辦公室:


    “老師,我有質疑——為什麽高一一個新生進入了我們‘學生會’?記得您曾規定過,‘學生會’的選拔必須是經過要經過人品的大考驗才能進入的,最起碼要在‘高一’鍛煉一年。可是今天招進來的那個女生,大家都有質疑。”


    “你作為‘學生會’的‘主席’怎麽能帶頭這樣呢?那個女生是不很優秀,可是我們要給同學機會吧!做好你的工作就是了,注意我們‘學生會’的職能。”團委老師飄忽不定的眼神讓張怡寧很費解,她那暴脾氣直接就爆了:


    “老師,這就是不公平嘛,你以為是我個人的觀點嗎?大家都議論紛紛的,人言可畏啊!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要給大家一個交代。我就想知道這個女生之所以進咱們‘學生會’的理由!”


    團委老師好半天,才迸出來一句:“我是接上麵的通知,我也沒有辦法。準確地說她進‘學生會’是上麵學校的決議,我本來不讚成的,可是,這個我做不了主。”張怡寧的頭抬了起來,等著老師給自己答案,“我們女生宿舍的床鋪一直都有問題,學生反映了五六年了,但咱們學校的經費不允許,這個問題一直不能解決。那天接到學校通知,說有人給咱們女生宿舍捐了有一千套架子床,我們的問題解決了。就在昨天學校告訴我,條件就是把艾姍放進‘學生會’——我這才知道是她的爸爸給咱們捐的床鋪。”


    “啊?這也夠缺德的,要幹好事就幹唄,幹嘛那麽肮髒,加上附加的條件。缺德!”張怡寧嫉惡如仇的個性不容許沙子揉進自己的眼睛,“我這就找學校去!”


    “你給我站住,都快高考的人了,怎麽不會溫婉一點。現在是我們學生的實際問題解決了;她進來了,我們人事不做調整不就行了嘛!她有問題我們幫著改正,改不了我們就暫且不說不就完了嗎?‘擱淺’二字懂嗎?沒腦子!”團委老師的話讓張怡寧明白了一點什麽:


    學校女生宿舍的床位問題諸多,時不時聽說有同學被鐵欄刮到了;有同學睡到半夜床位塌了……這樣的問題讓同學們心驚膽戰的。有能力的家長就因為這個原因要麽給孩子在外麵租房子,有的幹脆就轉走了……這個問題時間之長,這次能夠解決,也算一樁好事。


    當“學生會”再一次開會的時候,艾姍被會長安排到了桌子最後麵,直說是按照先後順序……至於,工作的問題安排她的大多數都是一個人的任務,因為大家都從內心裏無法真正接受她——同樣的,她的父親給學校捐床位的事情,也如雪花飛舞般飄遍了整個校園。感激之餘覺得有點齷齪——就是這個“條件”的提出。


    其實,我們常說“無規矩不成方圓”。但我們往往都是忽略了一點,往往在某些利益麵前,我們的規矩是那樣的蒼白;我們常說不被外在的條件所誘惑,但誘惑我們的往往不是外在的條件,而是我們無法抗拒的實惠。這一刻“規矩”的寓意就要大打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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