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子坐著呂同誌的車一路奔波,三個小時後到了省城機場。他帶著蘭子去辦理登機手續:起初沒有找蘭子要她的信息,這所有的手續都是趙老師找學校給開的證明,因此呂同誌提前訂了票。到了櫃台後,他將機票和身份證明都交給了值機人員,辦好登記手續後;他又帶蘭子到了安檢通道,過安檢櫃台後,呂同誌就不能跟著蘭子了:“曉蘭,到了深圳,你方叔叔就在機場接你!五個小時!飛機上有簡餐,你吃點!然後休息下。放心,好好玩玩,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包袱。將來考上大學了出國、遊世界……拜拜!”說著,便離開了——蘭子有點被拐賣的感覺。但還是跟著空乘人員到了登機口等候著……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以後,廣播裏報道“乘坐海南航空hu7873次飛往深圳的航班的旅客登機了”,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蘭子隨著人流進入了機艙,找到了自己的位子,這是個靠窗的位子,外麵的一切盡收眼底,但是蘭子卻……


    此刻蘭子的心裏還在砰砰跳著:擔心著此次旅程的安全,擔心著父母知道後的難堪,擔心這幾天不複習落下的功課……蘭子完全沒有初次坐飛機的欣喜,她係好安全帶後,陷入了無限的沉思:方曄叔叔能有呂叔叔這樣一個,凡事親力親為的好友,真的很了不起;她不禁聯想到了自己,慢慢的釋懷了,想想那成長的歲月,肖浪這個女孩也給了她很多成長的快樂……蘭子不禁想起了一句“迴憶是一份重逢,忘記是一份自由”,她的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不想了,平安迴去,即便父母知道了,大不了挨一頓罵就是了,他們不會理解我的!蘭子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這時候正是下午兩點三十五分,今天天氣正好,飛機還沒有起飛。外麵空曠的機場上不遠處有幾架飛機停靠在邊上……天是那樣的低,坐在這裏麵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蘭子想著如果飛機升空可以跳傘,那該有多刺激。而這想法她隻是在自己的心裏過濾了一下。正當蘭子向往張望時,飛機在跑道上滑翔一段後,緩緩升起了,如同後羿射出的一支擠滿力量的巨箭。蘭子屏住唿吸,後背緊貼在座位上,雙手緊緊地攥著安全帶,耳朵裏也鼓得嗡嗡響。窗外、山川、河流、樓房、大地……一切變得越來越小,地上漸漸變成了一幅動態的地圖。這一刻,她的內心吧不由得一陣忐忑,飛機扶搖而上,直插雲霄。窗外變得明亮起來,天空觸手可摸,像被誰衝洗過一樣,一塵不染。白茫茫的雲海一望無際雲朵時而連綿起伏,猶如環繞的群山;時而柔軟蓬鬆得像;時而一堆堆地聚集,好似羊群……蘭子終於讀懂了笑天那次的獲獎作文——高空之旅了。


    不知不覺地,空乘人員打斷了蘭子的思緒:“同學,你的配餐!”


    蘭子拉迴思緒的時候,她遞上了一杯牛奶、一個熱的麵包、還有一份餐紙,她忙謝道:“謝謝你姐姐!”還真有點餓了。剛才來的路上,呂同誌給蘭子買了一份快餐:這是她往常從來不會遲到的;平時吃的是幹饃、稀飯,這個對她而言就是“美餐”了;再加上此刻的這個麵包,這些都是英語書中“李雷、韓梅梅”他們吃的東西,自己今天竟然吃到了——這神仙過得日子嘛!真是“貧窮”辜負了她對於美食的渴望……


    迷迷糊糊地蘭子進入了夢鄉,夢中的自己在跳傘,那唯美的畫麵在藍天上劃過一道美麗的光,她開心極了……嘴角揚著微笑,感覺到什麽東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瞌睡使得她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就繼續好夢了……


    在蘭子乘坐的航班起飛的那一刻,從首都飛往深圳的航班上有一對父子——方曄和笑天,他們的航班即將落地了。


    當笑天知道蘭子要來深圳時,他的興奮那是不言而喻的,在前一個晚上他拉著父親到了書店、服裝店……跑了好幾家給她采購了教學用書、圖書,還有學習用品,以及時季的衣服。方曄打趣道:


    “兒子,你這拿著你老爸的血汗錢給你女朋友買東西,眼皮都不眨一下。這你長大了給我還不?”


    “哎呀,說什麽呢?你這叫‘低投資,大迴報’!自己一家人嘛,什麽還不還的。你那兒媳婦可不是一般的人,你放心,將來肯定給你更大的創收。放心,老方同誌,你虧不了的!”笑天的話語讓方曄聽得很舒服,真正的是“愛屋及烏”吧!這個女孩也他是越來越喜歡了。


    “德行!你要給我把學習放第一位,你們的前途是最重要的,知道嗎?”方曄不忘給兒子上上發條。


    “囉嗦,用你說,那是肯定的!”


    在飛機上,笑天激動地不得了,不時地嘮叨方曄幹脆閉著眼睛,不搭理……笑天拿出了筆記本,寫下了一些文字:“即將見到我心愛的姑娘,此刻你問我的心情如何,我會告訴你‘洛陽好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這是我的牽掛!第一次觸動我靈魂的是你的才華,是在夕陽西下的傍晚。我們今夜重逢,這已是春季滯留的風。你總把自己化作夢蝶進入我的夢境,悄悄地來便悄悄的走!這讓我這顆揚起柳絮的心如何得以安定。我愛著的你!我心愛的姑娘……”這些文字,他竟然不知不覺地讀了出來,跟前沒有休息的乘客都屏住唿吸,仔細聆聽著。


    就在方曄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笑天合上了本子,他不願意把自己的情愫跟蘭子以外的任何人分享,父母也不行……


    “乘客朋友們,飛機已經到達‘寶安機場’,感謝您乘坐南方航空!請大家帶好行李物品,祝大家旅途愉快!”方曄跟兒子平安落地了,本來他說帶兒子去吃飯;可是,此刻“重色輕親”的兒子,根本不搭理這個老父親……於是,倆人就坐著“接客區”等候——


    直到兩個小時以後,廣播上播報“海南航空hu7873次航班已經平安抵達,請結親友的旅客做好準備!”時,笑天飛也似的,站在了最顯眼的地方:隨著旅客的人群,笑天的目光一眼鎖定了一個身著淡藍色夾克衫,下身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的齊耳短發女孩……那氣質是他上次見麵所沒有注意到的!她的皮膚白皙,步伐輕快,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兩手插在兜裏……整個人是那樣的清爽。其實,宿舍的同學就在趙老師出現的那一刻,知道蘭子要來深圳:她們都迴到了宿舍,貢獻上衣的,貢獻鞋子的,把背包讓給她的……今天的這套裝扮完全是大家的,決不會然她們的班長、舍長,兼好基友有寒顫之感。


    隻見蘭子快步從人群中穿梭,目光輕輕向這邊的人群中注視著:如果不是笑天喊她,蘭子絕對不會注意到人群中的他們:


    “叔叔好!”在一聲問候後,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小蘭子!”笑天不顧旁人的目光,一把將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女生摟在了懷裏,吻著她的額頭和發髻:那股淡淡的香又迴來了!他盡情地陶醉著,不理睬一邊的父親;蘭子卻識大體、顧大局了,一把推開笑天:“走吧!”


    出了機場,方曄帶著倆孩子去了就近的一家川味館——準備為自己他心中未來的兒媳婦“接風”!笑天卻無所顧忌地一直牽著蘭子的手不願意放開!他們進到包廂裏,點餐之後,方曄出去了:“你倆聊,我出去吸根煙!”也許他是給兒子騰地方吧!


    “你爸爸吸煙了?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他不吸的呀!”蘭子有點好奇。


    “我老媽病了以後,他就經常多出去吸煙了!有幾個月了!”笑天應了句。


    “哦,阿姨病好了嗎?她怎麽沒有來?”雖然葉華在蘭子看來不是很喜歡她,但出於禮貌她還是關心地問到她的病情。


    “別說她了!”笑天坐在蘭子的跟前,趁她一個不注意,趁機嘴巴堵了上來,他呢喃著,“想死你了!寶貝,我真的想你!”他完全無所顧忌,就連剛進來送茶的服務員也識趣地退了出去。他們倆旁若無人地唇齒交融著……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了!門口響起了“嗯,嗯”兩聲,蘭子知道方叔叔迴來了,便把笑天推開了……


    倆人臉上的紅暈完全被方曄看在眼裏,尤其女孩被愛情滋潤後,緋紅的麵容是那樣的細膩,也許“麵若桃花”就是如此吧!


    “叔叔,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說著,蘭子出去了。


    “等等,我也去!”笑天丟下老爸,跟著“媳婦”跑了。


    “你討厭,我去上廁所,你咋又出來了?”蘭子甩開了笑天剛出來就搭在肩上的手。


    “我也去上廁所,我們一起!”嬉皮笑臉的男孩真的臉皮厚。


    當他們再一次迴到包房的時候,桌上的飯菜已經上來了……


    “我們稍微吃快點!晚上趕到肖浪家那邊,你雷阿姨打電話來,說你們倆要當伴郎、伴娘!”剛進房間,方曄就說話了。


    “啊?那是什麽呀?要怎樣當啊?當不好丟人死了!我不幹!”蘭子的心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單純的表情讓方曄有點想笑,但他還是很耐心地解釋道:


    “‘伴郎’、‘伴娘’就是電視上那種穿著漂亮的衣服,陪著新人完成婚禮。沒什麽難度的!”


    “啊?我估計幹不了!我都沒有衣服,我不!”蘭子看著自己身上穿得還是宿舍人的合體,那“伴娘”肯定是要穿漂亮的衣服,她沒有的,再說了,今天她手上也就二十塊錢。


    方曄就喜歡這個孩子的坦率,一點不做作、不世故:“你那麽冰雪聰明,這有什麽難的!”


    “不用你操心,衣服他們會準備好的!你吃飽就好了!”笑天說著,給蘭子的碗裏夾了她很少吃到的鱸魚。本來那天肖浪打電話告訴笑天要當“伴郎”時,他一口迴絕了;但一聽到肖浪還讓蘭子當“伴娘”時,又滿口答應了。


    “哦!”她低頭吃飯了,不再說話……


    這父子倆也安靜了,飯桌上沒有聲音,隻有笑天偶爾發出的“吃這個”、“你嚐嚐”的給蘭子夾菜時的聲音。方曄望著身邊這個視他為空氣的兒子: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現在還沒有結婚呢,就這樣;唉,晚年淒涼啊!想著,自己笑出了聲,倒是蘭子注意到了,忙給他夾了菜:


    “叔叔,您嚐嚐這個!”便轉身對笑天道,“你這人真是,也不知道給叔叔夾菜!”


    “哦!叔叔,我給你夾菜,多吃點!”笑天學著蘭子的樣子,兩筷子把老爸的碗給夾滿了。


    方曄搖搖頭,不再搭話,望著兒子這般開心,他打心眼裏高興:這“情種”就隨了我!他在心裏默默地跟自己說著,與此同時,他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飯罷,他們三人坐上了開往福田的出租——肖浪新婚的酒店去了。深圳的夜景異常美麗,蘭子被這個霸道的男孩摟著,但第一次來到大城市,蘭子被窗外的夜景吸引著:霓虹燈成了這個城市夜空的主打,它們將立交橋、寬闊的大街裝扮成了“不夜城”。一座座高樓五光十色的亮光,道路兩旁的路燈也不甘示弱,它們交相輝映,成了一個燈的海洋。在市民中心的建築物像一隻展翅鵬飛的飛鳥,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美麗。柏油馬路上各種各樣的汽車在奔馳著,好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路過街心花園時,小石子路上許多的人們在散步,孩子們在愉快地玩耍,好一派輕鬆、休閑的美麗圖畫。


    “曉蘭,你理想考哪所大學?”方曄的一句話拉迴了蘭子的思緒,她沒有完全聽清楚他的話:


    “啊?叔叔,你說什麽,重新說一遍。”


    “爸爸問你理想考的是哪所大學?”笑天接話了。


    “哦,這個呀!我理想的當然是‘人民大學’,但主要還是要以我的成績來選擇。我的家庭條件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說為了哪所大學執著下去,考不上複讀的。所以現在還不好說!”蘭子很客觀地分析著。


    “有道理!那是一所‘211’‘985’以人文科學為主的綜合性研究型全國重點大學。好好考!有什麽困難,你就跟叔叔說。說真的,就是你跟笑天沒有這個關係,叔叔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孩子的!”方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叔叔同意你們交往,我不是那種老古董。我相信你是那種懂事明理、做事有分寸的孩子!”


    “怎麽能沒有關係呢?”敏感的笑天生怕老爸對蘭子有任何的排擠,便重審道。


    蘭子突然聽出了話外的聲音,覺得有壓力了:自從見到笑天,他的手就沒有老實過,不停地在自己身邊偎依著,那股親密勁,估計方叔叔是看不慣了吧!“坐好了!”蘭子掙脫了笑天的雙手束縛,靠向了另一邊。


    “哎,曉蘭,你的身體好了吧?上次手術後沒有什麽其他的不良反應吧?”方曄提到這一點後,笑天忙緊張地又一次把蘭子攬入懷中。


    “好多了,叔叔!謝謝你,你總是讓呂叔叔給我拿東西,不要這樣了,要不然我覺得跟你們打交道可有壓力了!我家境一般,我很不喜歡欠別人的。”蘭子還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


    “孩子,現在不要想這些,你隻要健健康康的,其他的都是小事!”方曄道,“不要動不動說那些你窮呀窮的,窮隻是暫時的,你長大了,有能力了,家庭麵貌不就改變了嗎?叔叔相信你!”


    “謝謝叔叔!”蘭子任由身邊的人摟著自己,她知道掙紮也沒有用,已經被他給“綁架”了,就任由宰割吧!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那個“楚天大酒店”的牌子在霓虹燈的裝扮下閃爍在了他們的眼前……


    “深圳”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大好時機,成為了舉世矚目的經濟特區,她成為了頭號成功典範!曾經,蘭子一度跟隨著老師的聲音遊遍了深圳,走遍了這個傳奇的城市——百聞不如一見,今天在她的“心髒”,蘭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迴想***爺爺的豐功偉績,展望這個城市的發展,年輕、有活力——更重要的是她孕育了這一對北方佳人的愛情!“母親”的光輝形象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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