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麗的雪域高原下,在雄偉壯麗的布達拉宮前,有一對倩影懷著虔誠和敬畏之心在拾級而上——這就是時星和婉兒。


    自從春節時的約會以後,婉兒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兵哥哥。時星每個周末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如果是陰雨天他們就駐紮宿營地學習理論知識;一旦晴空萬裏,這些年輕人的心就浮躁了。在這塊陌生的熱土上盡情地留下自己的腳印。這不,這個周末,婉兒沒有演出,便跑到營地來找時星了。原本時星想帶她在宿營地附近逛逛,婉兒覺得在那裏熟人太多,倒不如去神往已久的“布達拉宮”轉轉……


    時星今天特意換上了便裝,這是兩年前上大學時媽媽給她買的,雖然嶄新如初,但樣子老土……時星自己覺得別捏的不得了。對於身邊這個女孩他不知道是她形似蘭子,還是他對她產生了感情。反正牽手了,上個周若不是戰友打岔,都可能“親吻”了……在這個女孩跟前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這一刻感情很複雜。


    他們盤腿坐在宮內的經房,按照禪師的指引,閉上眼睛,聽磐聲繚繞,聞梵音彌漫,頓時感到心靜無娛,當婉兒張開眼睛時,倆人好似在雲霧之忠。


    緊接著,他們來到了“紅宮”,他們在每一尊佛像前麵都佇足祈禱,重複著不便的訴求。時星感到此刻身邊的就是蘭子,就是那個他記憶深處的女孩。這時,隻見一個年輕的喇嘛將一件件法器擦拭的一塵不染。滿牆的經格中,古老的經卷整齊的陳列,時星和婉兒按照要求把額頭抵在經格上,感受著遺存的溫暖。


    看著那些高大、聖潔的靈塔,時星知道自己不在其中。因為,自己心中始終念著兒女情長之類的……突然覺得後背發涼,便拉起婉兒走了……


    走出布達拉宮,他們在門口拍了一張合影:想著上次蘭子的來信中提到了她和笑天的合影,時星覺得心裏酸酸的,有點不是滋味。那次蘭子的來信也許是為了打消時星的想法,她說了很多絕情的話,排除了不會有任何對於他的那種愛戀情感……這些話如刀子一般插在了時星的心裏,越是得不到越是不時看信件,隻要一看內心就疼的慌。


    這一刻,當時星再一次想起信件的內容時,他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一把將身邊的可人攬在懷裏,耳邊呢喃了一句:“婉兒,我愛你!”


    當婉兒火熱的臉龐、迷離的眼神和他的相撞時,她的眼淚下來了:和他約會的這些次,每一次他即便是和自己說話、做事時都是心不在焉的,根本不會有如此的舉動。她心裏非常難受。依稀聽班長說到過他單戀的事情,這一刻,卻……她有點感動!隻見他伸出一隻手抹擦著她臉上的淚痕,白皙修長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下巴,輕輕抬起,上身慢慢向她這邊傾斜而來,看著他俊美的臉緩緩湊過來,越來越近,她羞澀的緩緩閉上眼睛……他無限溫柔的吻住了她嬌嫩的雙唇,輕輕地吮吸著,柔柔地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輕舔啄吻,輾轉反側……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柔的吻,似在親吻一件珍愛的無價之寶……


    猛然間時星的動作戛然而止,他把頭別過去,望著一邊,剛才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動作也消失了……“對不起,我不能這樣。我會對不起……”他的話說到了一半停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能跟你這樣!我會對不起趙……”


    “對不起?這可是我的‘初吻’哪!對不起,對不起,你對不起為什麽要我的聯係?對不起為什麽約我?對不起為什麽親吻我?你這是什麽行為?”婉兒的伶牙俐齒是第一次在時星麵前呈現出來的,“你堂堂解放軍武警官兵,還是什麽大學生‘攜筆從戎’,我看這就是‘耍流氓’……”她說完這一句哭得淚人似的,轉身跑了。


    想想來時的一路那麽的艱辛,時星突然醒悟了過來:“婉兒,你等等我!對不起!”他向前兩步就把她再一次攬入了懷裏,“對不起!”


    “放手,你個流氓!我不會再和你見麵的,你就是欺騙感情的騙子,我恨你!”婉兒哭了——因為她動了真心。


    隻見時星這一刻不再有任何的言語,隻是把她擁得緊緊地。他很矛盾,他沒有想過要傷害這個女孩。他在心裏下決心忘掉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女孩,而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他可以得到的,是他有感知的……“婉兒,你聽我說,我沒有想過要欺騙你的感情,對於那個女孩我隻是一廂情願,她的世界裏沒有我。我們是親戚,按輩分我叫她‘小姨’。”時星說著看到她慢慢的安靜下來,便和她相擁到了一個亭子下麵坐下,“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會讓自己愛上你的!”當他深情的雙眸再次望向這個女孩的時候,她的眼神柔化了:


    “我等你,我等你愛上我!我知道誰都有心儀的人,那種感受是很難受的!但此刻我想成為你的愛人,開始和你走進感情世界……”這句話突然使得時星心裏平衡了許多,也許她也有自己單戀的對象吧!


    時星第一次和婉兒交心,把自己從小生活的環境、身邊的人物都說給了她聽:“你也許不會理解,我從小在山溝裏麵長大,在我的印象深處,如果一個暑假沒有車子開進我們的村子,我就覺得我們是與世隔絕的‘仙人道士’。生活都是自給自足,種菜吃菜,種瓜吃瓜,我到小學畢業還沒有走出過村子。”說著,他抬頭望著遙遠的天山,長籲了一口氣,“那是我大姐結婚的時候,那個女孩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她很普通,也許是她從村子外麵來吧,也許是她本來就氣質過人吧!她的出現我不由得眼前一亮,我自卑到不敢跟她說話,也許是長那麽大,沒有跟女孩說過話吧!我們的小學是‘複式教學’,村上有二十來個孩子,我同班的就四個人,都是光葫蘆。三年級往下是在一個教室,三年級往上是在另外一個教室,同學每天都見,每天都玩,但是玩的也許都是那些抓石子啊,踢毽子一些可以自己製作運動器材的活動。就在她拿起我房子桌子上的一本書時,我突然覺得學生還可以在課餘去讀書……你有所不知道,我之所以後來能考上大學,我還要感謝她,因為是她教會了我‘看書’就是休息!”時星再一次把目光收了迴來,“你懂了吧?”


    婉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怯生生地問出了一句:“你們談戀愛了嗎?你對她念念不忘,那她呢?”


    “哈哈……”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爽朗的笑聲,讓婉兒有點吃驚。“完全沒有。我到現在就見過她兩次,那一次和我考上大學家裏‘宴客’的時候。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那麽淵博的知識,人那麽漂亮……不可能看上我的。再說,我聽說她有一個從小的朋友,現在他們都上高中了,倆人關係挑明了。那個男孩遠在北京上高中,倆人感情從不曾因為距離而疏遠……上次她來信說他們約定好了上同一所大學的。我沒戲的你放心。”他停了停再一次把目光給了這個女孩,“就在我考上大學並且來到這裏以後,我心頭一熱,覺得自己有了資本,就給她寫信表白,說什麽以後希望她‘隨軍’之類的話……”


    “然後呢?”她充滿了好奇。


    “她就給我寫信說了她喜歡的那個男生,說了好些讓我斷絕念想的話。”時星的眼神這一刻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完全看不出傷感。


    “就完了?”


    “那你認為呢?我再給她寫信還敢提嗎?說真的,我很想叫她這個朋友?”時星肯定地告訴婉兒。


    “為什麽?還有想法,覺得自己還有希望?”說著,她的眼睛耷拉了下來。


    “才不是。她是一個很有正能量的女孩,在我認識的同學中根本沒有過這樣的人。真的!隻是朋友間的吸引……”時星的聲音有點小,顯然他還是有點不甘心,“現在有了你,我不會了。你要相信我,給我時間,讓我慢慢消化好嗎?”時星的眼神溫柔了。


    “真的?”婉兒的臉緋紅緋紅的。


    “那當然,我不但要和她做朋友,我還要讓她參加我們的‘婚禮’!”這句話一說完,他這一次很認真地湊上了自己的唇,女孩也很配合地閉上了雙眼,當兩個嘴唇這一次相遇時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時星也全身的對待他和婉兒的初吻帶給他們的快感……這一吻持續了十分鍾之久,直到“吭”的一聲,他們倆才注意到身邊已經做了好多人,一個毛發花白的老年人在那鄙夷的目光中發出的聲音……他們的臉瞬間紅了,時星拉著菲兒逃也是的走了,“哈哈”的爽朗笑聲留在了亭子上空……


    他們倆人離開後,順著馬路一直走到了下一個公交站,路途中,時星把所有婉兒想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內心也輕鬆了許多……


    “星,跟你說件事。”婉兒的表情很凝重的樣子。


    時星的神經馬上緊張了,這一刻他覺得她就是自己的牽掛,好像在這個女孩剛才咆哮的那一刻他喜歡上了她,與她無關……因為從小到大這種患得患失的事情太多了:當他不經意間,他的好朋友轉校了;當他在為自己考了第一名沾沾自喜時,老師發現第二名的卷子加錯了,所以他就;當老師告訴他能參加運動會時,卻另外一個同學告訴老師——自己絕對比他有實力……就這樣,時星這一次不得不……他馬上停住了腳步:“咋啦?你說?”


    “我要‘畢業’了!我上的是三年大專。老師讓我們填誌願表……”婉兒說了出來,卻有點傷感。


    “那你現在是什麽打算?我們就要因為你的‘畢業’分開了嗎?”時星是帶著哭腔的。


    “現在我有兩條路:如果我們‘結婚’就會永遠在一起,我就可以‘隨軍’;我們的學校是不包分配的,我就得迴到地方上去,接受人家安排的工作,那樣我們也許……”婉兒的眼淚出來了。


    “難道沒有第三條路嗎?”時星的眼神撲朔迷離。因為他知道,以他的資曆不是說現在想結婚就能結婚的,班長也是來這裏五六年後才結的婚;可是,聽那麽多戰友說,軍人那兩地分居的戀情十有八九會黃的……這一刻,他有點說不出的難受,好不容易放下了那個女孩,本以為跟這個女孩可以……“你可以考研或者升本科嗎?”時星此刻自私的想法就是隻要倆人能在一起,女孩必須做出妥協和讓步,這也許是唯一的出路。


    “考研?我沒有想過。我現在還是專科,那要先升本的……”這句話好像給了婉兒希望,但轉念又一想家裏的情況:兩個哥哥都到了結婚的年齡;下麵還有個弟弟,自己能讀到現在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那要多少費用啊,我家裏……”貧窮使她不得不折斷飛翔的雙翼。


    “你可以先去問問你們教導員看能不能進修本科,其他的再想辦法!”時星的話語給倆人了動力,他們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坐在開往不對的運輸車輛上,她依偎在他的肩上,他們那種神情的對視,讓開車的司機好生羨慕……


    在部隊的飯廳裏麵,這倆人成了大家的談資,好些人調侃他們什麽時候結婚,還有人建議他們去找領導,時星直接換營房……他的臉紅了,要說跟身邊的女孩拉手、親吻,他還是挺享受的,如果說那人走到那一步他覺得快了點……也就任由大家說著,不再搭理……


    下午送婉兒迴了學校,時星迴來的路上一直鬱鬱寡歡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不是要這樣交待了,他甚至有點懷疑當初這個選擇是不是錯了……站在這個人生的十字路口,他心裏五味雜陳:自己是不是太輕浮,個人問題就在這個“物以稀為貴”的地域就這樣交待了……他有不甘心。他不想這樣……但想著家裏那個高傲的女生跟自己不可能有那個交叉的點時,他心裏好像堵了鉛似的;再說,如果放棄這個女孩,那麽他將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會被別人笑話的……思前想後,他還是拿出了信紙:


    “曉蘭:


    你好!突然好想跟你說說話!


    我交女朋友了,一個我不知道有沒有感情的女孩。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曾經對你的感情是那樣的熾烈,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可是……她叫‘婉兒’,長得跟你很像。起初,我以為我找她是因為你的緣故,可是知道她生氣要離開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喜歡上了她。她是個學藝術的。


    現在給你說這件事,就是我的心裏很茫然:婉兒要畢業了,她要麽跟我‘隨軍’,要麽迴他們老家,那樣我們就真的完了。我們都不舍得,也不甘心……


    ……


    現在……


    曾經愛著你的人:時星”


    寫完這封信,時星感到非常輕鬆,也許真的他放不下,也許他真的不甘心……夢境中,倆女孩都站在他的近旁時,他給寫信的女孩一如既往地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人說感情的事外人是幹預不得的,如果我們都能夠理性麵對,也不至於自己心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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