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迴來?”下班剛進家門的方曄邊換拖鞋,邊和坐在沙發上的笑天搭訕。


    “什麽?除了吃的,就是學習用的。救你那智商能有什麽新鮮的創意……”笑天頭抬了一下,繼續看電視。


    “我覺得這個你肯定會喜歡,而且是日日思念……”方曄的話音未落,“日日思念”四字使得笑天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


    “在哪?拿出來……”他一改最近一段時間的萎靡,在校不得誌,整個人都沒有精神氣。既然爸爸這麽說了,那證明他的“解藥”也就到了……


    “去,一點禮貌都沒有,還搶開了,別急,我給你拿!”方曄還沒有換好鞋子,笑天已經在他的腋下搶過了包……“這‘土匪’兒子,像誰呀這是……”方曄看著兒子搶走了包,拿出了信,丟下包轉身上樓了……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快,他搖搖頭笑著,看兒子的癡情樣,有一種感歎——“年輕真好!”剛洗過澡的葉華,走出客廳,他的眼裏泛著一股“邪”光,被兒子的感染,猛地一把把妻子攬在懷中,男人該有的那種給予女人的寬大身軀把她抱了起來,這就進了臥室……


    “天:


    你好嗎?校園裏沒有你的身影,隔壁教室聽不到你的聲音……我想你!


    進入了高中,我對人生有了重新的認識……


    ……


    思念是很苦的,真的……我看到了舒婷的《致橡樹》,我很喜歡裏麵的這幾句‘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接你的高枝來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像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源泉,常年送來清涼的慰籍……’還有幾句‘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融在雲裏。’還有最後幾句‘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天天,直到現在讀著這愛情的詩,我才能體會到對你的感情……我說一聲‘愛你!’你聽到了嗎?


    我宿舍樓下的電話是:**


    你的小蘭子”


    笑天看到電話號碼的那一刻,這才看到蘭子的迴信根本沒有告訴他,她所在的宿舍號碼……但他還是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過去……


    “你說的是16班的趙曉蘭?她沒有迴來,每天晚上不到十一點,她就還在教室裏學習……”樓管阿姨的話讓笑天既開心,又不悅……這個死丫頭,不知道你的天天在等你,在想你嗎?唉!說著,笑天又一次把信看了兩三遍,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拿起桌上去年和蘭子的“和服”照片,看著蘭子的表情,想著笑未的語言“你看我弟弟那色眯眯的眼睛……”不由得嘴角上揚……他輕輕地親在了那張粉撲撲的臉上……正如蘭子說的“思念是很苦的”。


    笑天鋪開了前些天買的粉色信紙,這不是他喜歡的,但這是蘭子忠愛的……他提起了筆:


    “我的小蘭子:


    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想你了……n次方!


    小蘭子,我覺得人很奇怪,當我想著你時,身體就會發生某些微妙的變化,不由得一通燥熱。每每這時,你的味道,你的氣息就在我的腦海邊縈繞,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在生物書上查看了許久,好像懂得了……親愛的,想你!不要說我齷齪……


    在那每一個無眠的夜晚,看著你的圖片入眠,真是‘枕著你的名字入眠’,你知道嗎?經常夢境中有我們相見的場景……在這兩地分居真的煎熬。有時候把心事告訴爸爸,他會笑笑說我‘你們才是情竇初開,就這麽濃烈,這情會持續到——新婚嗎?’爸爸和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的話我總是細細的推敲,我有時候恨我們成長的緩慢,為什麽不能快一點,像笑未他們呢?嗬嗬……


    不說了,有時候覺得自己把‘想’呀,‘愛’呀的掛在嘴邊太俗,但我還是要說,真的!我覺得你就是我前行的動力,每每想到你,我的心就酥化了!我忘不了我們分開那一天唇齒間的交融,不要罵我!我想你也忘不了吧!愛你,今年春節我一定要家人帶我迴家。我覺得你就是家中的愛人,我們苦苦的等候著彼此!我擁著你、抱著你、吻著你……我們……


    跟你說說我的學校生活吧!每一個在京的日子,我覺得是煎熬。我們的學校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淳樸,這裏的老師對於學生,也不像你遇到的老師那樣……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說我變得消極,沒有‘正能量’。不是的,我覺得我還是喜歡比較淳樸的校風,學生單純,老師正派……


    在這裏,我們遇到了高中時代的第一個‘教師節’,學校裏麵特別隆重。爸爸讓我帶一套未未從英國帶迴來的‘茶具’,我沒有;就在‘教師節’前的晚上,我苦思冥想,終於寫了一封信,這是我第一次寫詩歌,我寫給了要陪伴我三年的學校和老師……誰知,在第二天那麽多物質禮品當中,我的卻顯得‘寒酸’;更讓我生氣的是,班幹部在收這些物品時,壓根就把我的遺忘了……好像我的人如同遺忘了一樣!那天晚上的‘聯歡’,本來我不想參加,爸爸非要我去,說跟同學認識認識。可是那個環境……說出來難受……


    親愛的!馬上‘月考’了,老師讓我們和‘四中’的孩子交互,幫扶著學習……這裏的學習花樣很多。我唯一期望自己能在學習上與你齊頭並進,那樣我們才會有共同的未來……你還在堅守嗎?


    愛你!愛你!愛你……


    愛你的天天”


    笑未放下筆的時候,自己都笑了。這有的肉麻的話,他能夠想到蘭子看信時粉撲撲的臉蛋……自己傻笑著、暢想著……把自己融入成人的世界,徜徉在那懵懂青春期;想著想著毫不忌諱著身體的微熱……哈哈,拿起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讀讀,走進勵誌的境界,與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共鳴……


    第二天的笑天,不用鬧鍾叫他,便早早起床,在自製麵包機裏做好了一家人的麵包,打了三杯豆漿……給父母留了“爸爸媽媽,我上學了……坐公交。從今往後,不做你們的‘公子哥’了!晚上見!”的條便,耳朵裏插著耳機出門了……


    就在剛才,葉華還和老公聽到廚房的動靜時。方曄告訴妻子,不要搭理,今天的迴光返照在他的預料之中……也許有句話“知子莫若父”,這話一點不假……


    笑天早早到了教室,正好今天他們一組三人打掃衛生……笑天從擦洗黑板,到拖地……在大家還都未到校時,已經收拾妥當。打開風扇讓地麵盡快吹幹……他便跟隨著耳機裏麵哼唱英文歌曲。


    不知什麽時候,教室裏麵已經陸續有同學到來。


    “紅嘴唇”湊過來:“方笑天,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每次你打掃衛生,要麽來得晚,要麽忘記了……今天這是?”


    “你沒有看到‘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笑天仰著頭,看也沒有看一眼,帥氣地迴了一句。


    “什麽喜事?不會是女朋友給你灌湯藥了?”


    “必須的!”笑天摘下耳機,肯定地迴了她一句……


    “紅嘴唇”一時間眼睛瞪大了:“你有‘女朋友’?哪裏的?我見過嗎?”她眼圈紅了。


    “我有女朋友啊!這你開學第一天你就知道了呀!”笑天聳聳肩,“我女朋友憑啥你見過?笑話。”


    其實,“紅嘴唇”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笑天。她以為第一天的叫囂,會讓笑天惜香憐玉,沒想到後麵他連他看都不看一眼……而後,倆人打掃衛生分在了一個小組,她覺得自己有機會了,可是他壓根就不搭理她……班上明眼人都看得出,“紅嘴唇”喜歡笑天,可是笑天這一路走來,向他傾心的人多了,他看都不看一眼。即使蘭子不在乎他多看一眼,那些人壓根就入不了笑天的“法眼”。今天,聽到他這樣說時,終於繃不住了。


    “哪個學校的?你喜歡她嗎?她漂亮嗎?她……”“紅嘴唇”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就你那雙勢利眼,還哪個學校的?她是‘學霸’,長得非常漂亮,咱班,乃至咱們學校,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更重要的是我愛她,她也很愛我!我大學畢業就會娶她……你滴明白?”笑天一字一句地給“紅嘴唇”說了一遍,然後拿著書迴到了位子上……其實笑天的心裏,即使沒有蘭子,“紅嘴唇”這幅德行他也不會喜歡。為了再氣氣她,笑天取出錢包,拿出了跟蘭子的“和服”照片,這是縮小版的,剛好能在錢夾子放的那種。剛才聽到了“大學畢業就娶她”這句話的和身邊幾個男生和女生都湊了過來看……


    “哎呦喂,方笑天,可以呀你!你看你那色眯眯的樣子,把人家女孩都要色掉了……”一個“四眼”轉過身來,嘻嘻地笑著。


    “不是色掉,是吃掉……”笑天壞壞的笑著。


    “哎,你別說,方笑天和這女孩真有‘夫妻相’,行啊你!”一向孤傲的學習委員,看到照片時,也忍不住評價了……“你們的理想是哪個學校?”


    “哇唔,我們班的女孩沒戲了……”班上典型的“學渣”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紅嘴唇”……“咱們‘五中’的女生都沒戲了!”


    “紅嘴唇”借著擁擠的人群湊了過來,在用眼睛瞥見照片的那一刻,她的心死了:這個女孩有說不出的那個氣質在,就是人們說的“氣場”吧!她輸的心服口服……訕訕地坐迴了位子。


    笑天的一句“985和211必然會上一個”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大清早,笑天和蘭子的照片在班級風火了一把,笑天心情大好!正好為今天的“物理”測試助力……


    就在下午放學時,物理試卷發放的時候,笑天自己都不相信了……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邊上看著平時吊兒郎當的笑天,今天考試卻滿分,前桌的同學不由得唏噓。


    “哈哈,我爸爸如果哪天,把我家小蘭子給我接到北京來,我考個‘哈佛’給你們看看……”笑天順杆子就爬。


    “你女朋友叫‘小蘭子’啊?”同桌的男生從剛才的語言中吸取的信息量,問笑天……


    “那是我的專稱,沒有人再這樣叫的!”笑天一本正經的和身邊的人聊起來了……他跟大家說了蘭子的好多事情:她在學校那一股正氣,開學時在班級的統領,第一天當上班長;義憤填膺地去“派出所”,最終被騙的學生獲得自由……好些事情一說出,大家對於笑天的神話般的女朋友充滿了敬佩,並期待著與她見一麵。


    “要說我家小蘭子來北京,我覺得目前不可能,因為她在我們那邊讀書。她很要強,平時即使是別人給她一瓶水喝,她都會拒絕。不過,我這邊她稍微好點……在那個淳樸的地方,她養成了一種美德,那是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所沒有的……”笑天也隻有說到蘭子時侃侃而談,滿眼的愛意。


    不知什麽時候,物理老師站在了這群人的身邊:“方笑天,你的女朋友如此優秀,老師咋就沒有見過呢……一睹芳容!快點”說著,老師的右手伸了出來。


    在物理老師接到照片的那一刻起,她的眼裏寫著欣賞……“方笑天,這女孩的眼裏透著一股銳氣,她是個聰慧的女孩。其實,我們知道人和人沒有什麽差距,即使在一些偏遠的山區,那裏的孩子仍然優秀,他們仍然出類拔萃……在你們這群人當中……方笑天迴到北京能不被物欲橫流的社會所感染,依然保持著對於女孩純真的愛,這是很難得的……老師看好你!希望你們能經得起這場‘馬拉鬆’的愛情長跑……”老師的話給了笑天很大的鼓舞,他憨憨一笑:


    “老師,放心吧!我們的‘婚禮’絕對在北京舉行,到時候請你……”笑天也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在眾人麵前能坦然地談到他們的感情……也許隻有“深愛”,駐進彼此的心裏才能夠這樣麵對吧!


    “小樣……”老師嗬嗬地笑著走了。


    男生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個別女生,包括“紅嘴唇”瞪著眼珠子也離開了……


    笑天今天的成績是他到北京以後,最好的成績。


    也許感情就是這樣,它似一杯甘甜的美酒,越釀越純,越釀越甜……笑天的心裏這份愛正在醞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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