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家庭有那麽多的不順,然而迴到蘭子身上,學習總是她的終極目標。這一段時間以來無論是爺爺的事情還是肖浪家裏的事情,多少都已經影響到了蘭子的學習,她的思想波動很大,總是在這個不惑的青春中徘徊。從開學初的那個個性張揚、天真率直的女生,已經隱隱約約的無法正視了。老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私下找到了趙仁青跟她反映情況,然而仁青也為此事著急:原本蘭子到這裏讀書初衷是為了陪伴她,她沒有給孩子安定的生活以外,對於這些孩子的心裏她也沒有時間去揣摩,她真有點後怕,蘭子在這裏上學不進則退了,她怎樣跟哥哥嫂子交待。老師找她溝通了以後,她這才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決定多的時間去陪伴她,最起碼讓孩子在這裏不感到孤寂……
蘭子的適應力很強,來到這個學校後,她所在大學校的學習力,養成的好習慣都得到了全新的運用,這裏的老師跟學生也都愛戴她,最近的事情雖然縈繞著他,但是她的重心沒有偏移。這不,校園“歌手”活動來了,一個班級選舉兩名同學,老師當仁不讓推舉了她。蘭子覺得這樣一個大的活動,一定要展露自己的鋒芒,不能丟臉。
下午放學迴到家,蘭子在眾多的幼兒選帶中找尋歌曲,一一排查,終於在一首《讓我們蕩起雙槳》和《長大後我就成了你》中,最後定奪。她興奮地跟著磁帶哼唧著,這時,在窗外爬了很久的仁青進來了,看著蘭子這樣興奮,她也帶來了意見:“選好了?”
“恩,就這兩首,你看!”說著,蘭子把磁帶播放開了。
“你要不都試試,我選你唱的好的給你指導。”仁青給蘭子加油打氣。
原本蘭子就信心十足,再聽到姑媽這樣說,更是信心滿滿。在《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歌曲時:音的高低把握非常到位,歌曲中童聲全部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表情、動作、神情都表達到位;美中不足的是後麵的高音唱破了……《長大後我就成了你》這首歌曲蘭子在唱了前一首後,聲帶打開了,音緩、音急、音韻都能跟著節奏來,有點瑕疵的是孩子的聲音過於單薄,唱不出那種渾厚……仁青肯定要給予嘴專業的指導,她把蘭子剛才的問題點都記了下來。看著心裏焦急的蘭子,她決定自己要幫助她:“蘭子,你先去笑天家裏玩玩,不是還有他嗎?你這裏的一些問題我幫你再揣摩揣摩,不要急。”說著,順手給了蘭子兩毛錢,“去買個冰棍吃。”
唱了有四五十分鍾,蘭子也覺得,不能幹吼著唱了,這樣下去嗓子會破了不可。她謝過姑媽,沒有去買冰棍,而是把錢夾在了書裏,去廚房拿了根黃瓜洗了一下,吃著出去了……
這些天,由於雷彤的病下半身要經常清洗、檢查,所以葉華晚上在老公給她在酒店開的套房裏睡覺,遵守承諾,白天在醫院裏一直陪著她。按照老公的交待必須在酒店裏一日三餐,方曄也是在笑天一上學就抽空下去看看妻子。他們真的很善良,善良的有點任性:原本非親非故的不但經濟幫助他們,而且陪伴雷彤。這樣一來,肖浪雖然沒有上學,但是她的課基本沒有落下,在閑暇的時候她會拿課本複習,不會了自然就請教身邊的媽媽和葉阿姨。這可苦了方曄,他不停奔波著,一會家裏,一會縣城,這會正在陪著他家的公子哥練歌呢!你聽,有模有樣的。《老師你好嗎》他們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唱的真和諧;《光陰的故事》這首歌引起了蘭子的注意,尤其笑天的聲音渾厚而透著鋼筋,深情綿長……蘭子隔著窗子聽了三四首,在這首歌曲時衝進了屋子:“就這首,笑天你唱得賊好聽。”
唱得不亦樂乎的父子被闖進來的蘭子這一句弄的不好意思,歌聲戛然而止。蘭子向來跟笑天都是不打即鬧的模式,今天突然誇了笑天一句,他有點受寵若驚,一再肯定:“是真的嗎?是真的嗎?”說著,拉起蘭子的手,跟個孩子似的。
方曄看著兒子的舉動,知道這點隨他,記得跟葉華青梅竹馬的他就是在這麽大年齡時,總喜歡激動時握著人家手,高興時嘴巴亂說……那時候葉華雖然不好意思,但從來都是很享受的順著他,管他把自己的收握青捏紅的。與妻子不同的是,這個姑娘有點剛烈:“不是啦!拉我手幹嘛,隨便。”說著,馬上把手抽了迴去,反著說話。
這一舉動反而讓笑天不知所措,他馬上訕訕地抬起手去摸腦袋,嘿嘿地笑著,臉都紅了。
“哈哈,‘姑娘’羞紅了臉。”蘭子這家夥無法無天的,全然不顧方曄在跟前。
而笑天最受不了蘭子叫他“姑娘”,他明知道是跟他在開玩笑,但是他就是想收拾這個欺負他的女孩。“好啊,既然我們都是姑娘,那姐們,來啊!”說著,用手順勢去摟蘭子。
這還了得,蘭子突然覺得這個外號不能再用,靈機一動:“少爺少爺。”
“那誰是姑娘?”笑天拉著蘭子的一隻手,反著把蘭子扯到自己的胸前,男孩子畢竟有力氣,很輕鬆的蘭子就範了。
“我是姑娘,你是少——爺!”蘭子故意拉長了聲音。
看著兒子跟女孩子打情罵俏的,方曄識趣地離開了兒子房間……
倆人大鬧了一會,蘭子突然臉紅了,這也許就是少女吧!她突然停了下來,覺得自己不該來。但現在走豈不是太尷尬,說著就坐到了沙發上:“不玩了,不跟你玩了。”做了“休戰”的姿勢。
笑天每次見到蘭子就覺得血液加速,總想跟他肢體接觸,即使是打鬧著去碰一下他的手也行。他不敢跟媽媽說,在爸爸迴來時父子倆徹夜長談,誰知父親的迴答卻變了味,那話笑天至今記憶猶新:“兒子呀,好好讀書,守住你們小時候的美好,跟她同進步、共進退。長大了跟爸爸一樣,娶青梅竹馬。曉蘭這姑娘我看hold住你。兒子,加油!”笑天馬上不說了,他現在不是這想法,蘭子那麽優秀,肯定長大了看不上他。不過,爸爸說的沒錯,守住我們的美好,我們有現在,以後我們一起上大學,再……不敢想了,笑天讓自己從那個夢中醒來。自己倒偷著樂了。
“喂,‘花癡’呀,做‘春夢’啦?”蘭子在他的肩上敲了一下,這女孩子真的,不懂什麽意思就是心直口快,直接禿嚕出來了。
“對呀,就做‘春夢’了,夢到你了!”笑天嬉皮笑臉地順著蘭子的話接了。
這下倒是蘭子不好意思了。怎麽這樣呢,這人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方笑天呀!怎麽變成“小流氓”了……當然這些話蘭子在心裏默默地念著,她才不敢讓這“小流氓”知道呢!
倆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
“迴到正題上,你歌曲選好了嗎?”蘭子問笑天。
“沒啊,跟我爸爸選呢,你就來了。你呢?”笑天迴問一句。
“目前兩首,你幫我選吧!”蘭子葡萄般的大眸子忽閃著。
笑天坐到電腦旁等待著她發號施令。
“一首是《讓我們蕩起雙槳》;另一首《長大後我就成了你》。”蘭子跟這個神仙一直用普通話交流,現在這普通話完全沒有了地方音,標準,流利。
“我放音樂,你輕聲唱,唱完了以後,我給你建議,你看你選哪個?”笑天提議。
“讓我們蕩起雙槳……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蘭子唱完了,笑天瞠目結舌完全沉醉了。在客廳喝茶的方曄聽著歌聲也走到了窗跟前,靜靜地聽著。
“‘姑娘’我唱第二首。我唱了,你放音樂。”蘭子大聲叫了一句。
笑天這次完全沒有聽出蘭子另類的稱唿,恍惚間迴過神來:“好好!”搜音樂了。
窗外的方曄搖搖頭,這兒子……
“小時候……長大後,我就成了你……”蘭子的歌聲陶醉了這父子倆。
“嗨,你說我唱哪個?”蘭子問。
“啊?等一下。”笑天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覺得都挺好的。你都唱吧!”笑天嬉皮笑臉的,在蘭子唱的時候他隻是沉醉,根本就沒有鑒賞能力。
“滾蛋。”蘭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孩子們,想聽聽我的建議嗎?”方曄進來為兒子解圍。
“爸爸,你出去,你懂嗎?”說著,笑天欲將父親攔在門外。
“不識趣的家夥,想當年,你爹的歌聲可是在大英帝國讓那些皇室貴族瞠目結舌的。”說著,撥開兒子的手徑直走了進來,“傻瓜,爹是來幫你的。”在兒子筆下刮了一下。
“哦!”笑天隻有在他爸爸跟前才有這種憨憨的表情。
蘭子來不及多想,方曄拉開了話匣子:“我建議你唱第二首。你們這次的活動聽笑天說是獨唱,肯定沒有‘伴唱’。後麵部分如果單音唱出來顯得單薄,沒有任何的氣勢;第二首難度比較大,但是歌曲一直是圍繞著一個主旋律在走,而曉蘭的氣質、音質、音色又都剛好符合。細節性的問題就要多加練習了……”
聽方叔叔這樣評價,比姑媽還專業,蘭子突然好生敬佩,嘴裏禿嚕一句:“叔叔,你真厲害!你來我們學校教書唄?”說著,天真的用大眼睛盯著他,純屬是“崇拜”!
“孩子,叔叔沒有‘教師資格’,所以不能去教書的。”說著,在蘭子的頭上撫摸了一下,比這個姑娘的天真給打動了。
笑天也想笑:想想爺爺費勁心思把父親送入大學,送到英國,再迴來教個‘小學老師’,不虧死了。不過,他挺喜歡蘭子這樣率真的個性,不拘束、沒心沒肺……
……不覺得,夜幕降臨了,蘭子迴到了姑媽家裏,一番交流下來,終於選定了歌曲。
第二天蘭子和笑天都向老師上報了自己的演唱曲目。同學們對於這兩個新來的同學的能力毋庸置疑,就等著他們為自己班級出彩……
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蘭子每天放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笑天家裏借助人家的電腦音箱放歌曲,跟著學唱;大多時間晚飯笑天也“請”了:在這期間,蘭子周末仍然踩著自行車迴去看望爺爺,當知道爺爺出院的原因,起初是大鬧了一場後,很快平靜了下來。她把自己的演唱曲目給爺爺唱了一遍,雖然老人由於生病,身體欠佳,但是聽到孫女的歌聲,貌似身體也好多了……歌曲練得差不多了,比賽的時間也快到了,這時候蘭子的愁眉不展被笑天看出來了。他知道,比賽都要穿好看的衣服,爸爸從北京迴來時早給他帶了兩套,可是都是男生的。十一月的這個天氣,穿著校服太普通;其他衣服,家裏肯定沒有錢給蘭子買……前兩天方曄迴去上班時,剛好雷彤也出院了,笑天跟爸爸一起去縣城接葉華時,笑天偷偷跟媽媽說了這事,娘倆消失了半個小時後,笑天把一個很大的禮服盒子放進了車後備箱。肖浪也返校了,她生的一副好嗓子,但這次不在,迴來後,對於蘭子充滿了感激,因此也就全力的為她呐喊助威了……
蘭子個性那麽要強,如果說這衣服直接給她,傷了孩子的自尊心;如果讓仁青拿給她,這麽昂貴,那聰明的丫頭肯定一眼猜出……葉華想著,終於眉頭舒展,喜上眉梢……
下午放學,笑天叫蘭子和肖浪都去他家:蘭子哪有心思,她不想跟姑媽說,明天大不了穿校服上台。在肖浪的再三請求下,蘭子心裏揣著心事和肖浪一起去了笑天家裏。葉華做了好多菜,還有上次在縣城吃到的酸粉,蘭子不由得咽著口水……令蘭子奇怪的是:今天吃飯時,葉阿姨一個勁地誇雷彤生病時,肖浪多麽孝順;又在惋惜自己每個閨女……
“阿姨,你叫‘肖浪’給你當女兒,她多個人愛,多好!”這個傻姑娘,挺不錯一點油頭。
“這怎麽行?你雷阿姨就肖浪一個,如果認她當‘閨女’,那方阿姨不難過才怪。”葉華迴了蘭子一句。
“不行,我這輩子就我媽媽一個。我長大都不嫁人的。”肖浪扒拉著飯,頭也不抬地配合他們演戲。
“方阿姨,你跟叔叔再生一個。讓笑天也當哥哥。”蘭子看了一眼笑天,賊兮兮地來了句。
天哪,這孩子咋什麽都敢亂說!難怪……“你饒了阿姨吧!阿姨這麽大年齡了,還……”葉華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去你的!”笑天臉羞紅了。
吃飯時間,葉華看把蘭子引不到正題上,就讓孩子們趕快吃飯……飯罷,她一本正經的把倆姑娘叫道跟前:“孩子,阿姨呢一直想有一個姑娘。尤其今年迴來以後,遇到你們兩個丫頭,阿姨打心眼裏喜歡……”
沒等葉華說完,蘭子搶了一句:“阿姨,我不做你‘閨女’,我有媽媽。”說著,一蹦三尺高,要逃離。
“孩子,過來。聽阿姨說:阿姨打心眼裏喜歡你們倆姑娘。這認識半年了。我是真心喜歡姑娘,笑天我總不能把他當姑娘看吧!”葉華語重心長地說道。
“其實可以的,笑天就像‘姑娘’。”蘭子衝著笑天吐舌頭。
“這裏,阿姨給你倆孩子每人買了一件衣服,肖浪家裏情況不好;蘭子要強,你就當‘姐妹裝’倆人去試試。”說著,從沙發後麵提出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
笑天驚呆了,明明是一套啊!下午葉華在相處這個主意時,給店裏打電話,店員在三個孩子進門前剛離開……
“不行,不行,阿姨。”蘭子馬上迴絕。
“是啊,阿姨,這太貴重了,不能要。”肖浪也應和著。
“聽我說。拿著。就當你們欠阿姨的,長大掙了錢了都要還給我的……”葉華這樣說著,蘭子倒覺得心裏舒服點,即使有萬般的不肯收下,可是再想想明天的比賽,她眉頭舒展開來:
“阿姨,我長大了一定還給你。”
肖浪沒有說什麽,她知道自己是占了蘭子的光了。不過,她在心裏也默默地跟自己說:長大了一定不能忘了這些恩人……
比賽開始了……輪到笑天了,王子的風範,讓這些農村的老師和學生大開眼界;葉華阿姨也按著相機不停地在人群中對著兒子按下了許多次快門;輪到蘭子了,公主風,給評委老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葉阿姨也不忘給這個女孩不停地速寫……
本次活動共六十幾名同學,評選一等獎三名;二等獎五名;三等獎八名。蘭子和笑天都是一等獎……歡唿、呐喊、掌聲四起……
蘭子和笑天在領獎台上相視一笑……
蘭子的適應力很強,來到這個學校後,她所在大學校的學習力,養成的好習慣都得到了全新的運用,這裏的老師跟學生也都愛戴她,最近的事情雖然縈繞著他,但是她的重心沒有偏移。這不,校園“歌手”活動來了,一個班級選舉兩名同學,老師當仁不讓推舉了她。蘭子覺得這樣一個大的活動,一定要展露自己的鋒芒,不能丟臉。
下午放學迴到家,蘭子在眾多的幼兒選帶中找尋歌曲,一一排查,終於在一首《讓我們蕩起雙槳》和《長大後我就成了你》中,最後定奪。她興奮地跟著磁帶哼唧著,這時,在窗外爬了很久的仁青進來了,看著蘭子這樣興奮,她也帶來了意見:“選好了?”
“恩,就這兩首,你看!”說著,蘭子把磁帶播放開了。
“你要不都試試,我選你唱的好的給你指導。”仁青給蘭子加油打氣。
原本蘭子就信心十足,再聽到姑媽這樣說,更是信心滿滿。在《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歌曲時:音的高低把握非常到位,歌曲中童聲全部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表情、動作、神情都表達到位;美中不足的是後麵的高音唱破了……《長大後我就成了你》這首歌曲蘭子在唱了前一首後,聲帶打開了,音緩、音急、音韻都能跟著節奏來,有點瑕疵的是孩子的聲音過於單薄,唱不出那種渾厚……仁青肯定要給予嘴專業的指導,她把蘭子剛才的問題點都記了下來。看著心裏焦急的蘭子,她決定自己要幫助她:“蘭子,你先去笑天家裏玩玩,不是還有他嗎?你這裏的一些問題我幫你再揣摩揣摩,不要急。”說著,順手給了蘭子兩毛錢,“去買個冰棍吃。”
唱了有四五十分鍾,蘭子也覺得,不能幹吼著唱了,這樣下去嗓子會破了不可。她謝過姑媽,沒有去買冰棍,而是把錢夾在了書裏,去廚房拿了根黃瓜洗了一下,吃著出去了……
這些天,由於雷彤的病下半身要經常清洗、檢查,所以葉華晚上在老公給她在酒店開的套房裏睡覺,遵守承諾,白天在醫院裏一直陪著她。按照老公的交待必須在酒店裏一日三餐,方曄也是在笑天一上學就抽空下去看看妻子。他們真的很善良,善良的有點任性:原本非親非故的不但經濟幫助他們,而且陪伴雷彤。這樣一來,肖浪雖然沒有上學,但是她的課基本沒有落下,在閑暇的時候她會拿課本複習,不會了自然就請教身邊的媽媽和葉阿姨。這可苦了方曄,他不停奔波著,一會家裏,一會縣城,這會正在陪著他家的公子哥練歌呢!你聽,有模有樣的。《老師你好嗎》他們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唱的真和諧;《光陰的故事》這首歌引起了蘭子的注意,尤其笑天的聲音渾厚而透著鋼筋,深情綿長……蘭子隔著窗子聽了三四首,在這首歌曲時衝進了屋子:“就這首,笑天你唱得賊好聽。”
唱得不亦樂乎的父子被闖進來的蘭子這一句弄的不好意思,歌聲戛然而止。蘭子向來跟笑天都是不打即鬧的模式,今天突然誇了笑天一句,他有點受寵若驚,一再肯定:“是真的嗎?是真的嗎?”說著,拉起蘭子的手,跟個孩子似的。
方曄看著兒子的舉動,知道這點隨他,記得跟葉華青梅竹馬的他就是在這麽大年齡時,總喜歡激動時握著人家手,高興時嘴巴亂說……那時候葉華雖然不好意思,但從來都是很享受的順著他,管他把自己的收握青捏紅的。與妻子不同的是,這個姑娘有點剛烈:“不是啦!拉我手幹嘛,隨便。”說著,馬上把手抽了迴去,反著說話。
這一舉動反而讓笑天不知所措,他馬上訕訕地抬起手去摸腦袋,嘿嘿地笑著,臉都紅了。
“哈哈,‘姑娘’羞紅了臉。”蘭子這家夥無法無天的,全然不顧方曄在跟前。
而笑天最受不了蘭子叫他“姑娘”,他明知道是跟他在開玩笑,但是他就是想收拾這個欺負他的女孩。“好啊,既然我們都是姑娘,那姐們,來啊!”說著,用手順勢去摟蘭子。
這還了得,蘭子突然覺得這個外號不能再用,靈機一動:“少爺少爺。”
“那誰是姑娘?”笑天拉著蘭子的一隻手,反著把蘭子扯到自己的胸前,男孩子畢竟有力氣,很輕鬆的蘭子就範了。
“我是姑娘,你是少——爺!”蘭子故意拉長了聲音。
看著兒子跟女孩子打情罵俏的,方曄識趣地離開了兒子房間……
倆人大鬧了一會,蘭子突然臉紅了,這也許就是少女吧!她突然停了下來,覺得自己不該來。但現在走豈不是太尷尬,說著就坐到了沙發上:“不玩了,不跟你玩了。”做了“休戰”的姿勢。
笑天每次見到蘭子就覺得血液加速,總想跟他肢體接觸,即使是打鬧著去碰一下他的手也行。他不敢跟媽媽說,在爸爸迴來時父子倆徹夜長談,誰知父親的迴答卻變了味,那話笑天至今記憶猶新:“兒子呀,好好讀書,守住你們小時候的美好,跟她同進步、共進退。長大了跟爸爸一樣,娶青梅竹馬。曉蘭這姑娘我看hold住你。兒子,加油!”笑天馬上不說了,他現在不是這想法,蘭子那麽優秀,肯定長大了看不上他。不過,爸爸說的沒錯,守住我們的美好,我們有現在,以後我們一起上大學,再……不敢想了,笑天讓自己從那個夢中醒來。自己倒偷著樂了。
“喂,‘花癡’呀,做‘春夢’啦?”蘭子在他的肩上敲了一下,這女孩子真的,不懂什麽意思就是心直口快,直接禿嚕出來了。
“對呀,就做‘春夢’了,夢到你了!”笑天嬉皮笑臉地順著蘭子的話接了。
這下倒是蘭子不好意思了。怎麽這樣呢,這人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方笑天呀!怎麽變成“小流氓”了……當然這些話蘭子在心裏默默地念著,她才不敢讓這“小流氓”知道呢!
倆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
“迴到正題上,你歌曲選好了嗎?”蘭子問笑天。
“沒啊,跟我爸爸選呢,你就來了。你呢?”笑天迴問一句。
“目前兩首,你幫我選吧!”蘭子葡萄般的大眸子忽閃著。
笑天坐到電腦旁等待著她發號施令。
“一首是《讓我們蕩起雙槳》;另一首《長大後我就成了你》。”蘭子跟這個神仙一直用普通話交流,現在這普通話完全沒有了地方音,標準,流利。
“我放音樂,你輕聲唱,唱完了以後,我給你建議,你看你選哪個?”笑天提議。
“讓我們蕩起雙槳……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蘭子唱完了,笑天瞠目結舌完全沉醉了。在客廳喝茶的方曄聽著歌聲也走到了窗跟前,靜靜地聽著。
“‘姑娘’我唱第二首。我唱了,你放音樂。”蘭子大聲叫了一句。
笑天這次完全沒有聽出蘭子另類的稱唿,恍惚間迴過神來:“好好!”搜音樂了。
窗外的方曄搖搖頭,這兒子……
“小時候……長大後,我就成了你……”蘭子的歌聲陶醉了這父子倆。
“嗨,你說我唱哪個?”蘭子問。
“啊?等一下。”笑天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覺得都挺好的。你都唱吧!”笑天嬉皮笑臉的,在蘭子唱的時候他隻是沉醉,根本就沒有鑒賞能力。
“滾蛋。”蘭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孩子們,想聽聽我的建議嗎?”方曄進來為兒子解圍。
“爸爸,你出去,你懂嗎?”說著,笑天欲將父親攔在門外。
“不識趣的家夥,想當年,你爹的歌聲可是在大英帝國讓那些皇室貴族瞠目結舌的。”說著,撥開兒子的手徑直走了進來,“傻瓜,爹是來幫你的。”在兒子筆下刮了一下。
“哦!”笑天隻有在他爸爸跟前才有這種憨憨的表情。
蘭子來不及多想,方曄拉開了話匣子:“我建議你唱第二首。你們這次的活動聽笑天說是獨唱,肯定沒有‘伴唱’。後麵部分如果單音唱出來顯得單薄,沒有任何的氣勢;第二首難度比較大,但是歌曲一直是圍繞著一個主旋律在走,而曉蘭的氣質、音質、音色又都剛好符合。細節性的問題就要多加練習了……”
聽方叔叔這樣評價,比姑媽還專業,蘭子突然好生敬佩,嘴裏禿嚕一句:“叔叔,你真厲害!你來我們學校教書唄?”說著,天真的用大眼睛盯著他,純屬是“崇拜”!
“孩子,叔叔沒有‘教師資格’,所以不能去教書的。”說著,在蘭子的頭上撫摸了一下,比這個姑娘的天真給打動了。
笑天也想笑:想想爺爺費勁心思把父親送入大學,送到英國,再迴來教個‘小學老師’,不虧死了。不過,他挺喜歡蘭子這樣率真的個性,不拘束、沒心沒肺……
……不覺得,夜幕降臨了,蘭子迴到了姑媽家裏,一番交流下來,終於選定了歌曲。
第二天蘭子和笑天都向老師上報了自己的演唱曲目。同學們對於這兩個新來的同學的能力毋庸置疑,就等著他們為自己班級出彩……
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蘭子每天放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笑天家裏借助人家的電腦音箱放歌曲,跟著學唱;大多時間晚飯笑天也“請”了:在這期間,蘭子周末仍然踩著自行車迴去看望爺爺,當知道爺爺出院的原因,起初是大鬧了一場後,很快平靜了下來。她把自己的演唱曲目給爺爺唱了一遍,雖然老人由於生病,身體欠佳,但是聽到孫女的歌聲,貌似身體也好多了……歌曲練得差不多了,比賽的時間也快到了,這時候蘭子的愁眉不展被笑天看出來了。他知道,比賽都要穿好看的衣服,爸爸從北京迴來時早給他帶了兩套,可是都是男生的。十一月的這個天氣,穿著校服太普通;其他衣服,家裏肯定沒有錢給蘭子買……前兩天方曄迴去上班時,剛好雷彤也出院了,笑天跟爸爸一起去縣城接葉華時,笑天偷偷跟媽媽說了這事,娘倆消失了半個小時後,笑天把一個很大的禮服盒子放進了車後備箱。肖浪也返校了,她生的一副好嗓子,但這次不在,迴來後,對於蘭子充滿了感激,因此也就全力的為她呐喊助威了……
蘭子個性那麽要強,如果說這衣服直接給她,傷了孩子的自尊心;如果讓仁青拿給她,這麽昂貴,那聰明的丫頭肯定一眼猜出……葉華想著,終於眉頭舒展,喜上眉梢……
下午放學,笑天叫蘭子和肖浪都去他家:蘭子哪有心思,她不想跟姑媽說,明天大不了穿校服上台。在肖浪的再三請求下,蘭子心裏揣著心事和肖浪一起去了笑天家裏。葉華做了好多菜,還有上次在縣城吃到的酸粉,蘭子不由得咽著口水……令蘭子奇怪的是:今天吃飯時,葉阿姨一個勁地誇雷彤生病時,肖浪多麽孝順;又在惋惜自己每個閨女……
“阿姨,你叫‘肖浪’給你當女兒,她多個人愛,多好!”這個傻姑娘,挺不錯一點油頭。
“這怎麽行?你雷阿姨就肖浪一個,如果認她當‘閨女’,那方阿姨不難過才怪。”葉華迴了蘭子一句。
“不行,我這輩子就我媽媽一個。我長大都不嫁人的。”肖浪扒拉著飯,頭也不抬地配合他們演戲。
“方阿姨,你跟叔叔再生一個。讓笑天也當哥哥。”蘭子看了一眼笑天,賊兮兮地來了句。
天哪,這孩子咋什麽都敢亂說!難怪……“你饒了阿姨吧!阿姨這麽大年齡了,還……”葉華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去你的!”笑天臉羞紅了。
吃飯時間,葉華看把蘭子引不到正題上,就讓孩子們趕快吃飯……飯罷,她一本正經的把倆姑娘叫道跟前:“孩子,阿姨呢一直想有一個姑娘。尤其今年迴來以後,遇到你們兩個丫頭,阿姨打心眼裏喜歡……”
沒等葉華說完,蘭子搶了一句:“阿姨,我不做你‘閨女’,我有媽媽。”說著,一蹦三尺高,要逃離。
“孩子,過來。聽阿姨說:阿姨打心眼裏喜歡你們倆姑娘。這認識半年了。我是真心喜歡姑娘,笑天我總不能把他當姑娘看吧!”葉華語重心長地說道。
“其實可以的,笑天就像‘姑娘’。”蘭子衝著笑天吐舌頭。
“這裏,阿姨給你倆孩子每人買了一件衣服,肖浪家裏情況不好;蘭子要強,你就當‘姐妹裝’倆人去試試。”說著,從沙發後麵提出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
笑天驚呆了,明明是一套啊!下午葉華在相處這個主意時,給店裏打電話,店員在三個孩子進門前剛離開……
“不行,不行,阿姨。”蘭子馬上迴絕。
“是啊,阿姨,這太貴重了,不能要。”肖浪也應和著。
“聽我說。拿著。就當你們欠阿姨的,長大掙了錢了都要還給我的……”葉華這樣說著,蘭子倒覺得心裏舒服點,即使有萬般的不肯收下,可是再想想明天的比賽,她眉頭舒展開來:
“阿姨,我長大了一定還給你。”
肖浪沒有說什麽,她知道自己是占了蘭子的光了。不過,她在心裏也默默地跟自己說:長大了一定不能忘了這些恩人……
比賽開始了……輪到笑天了,王子的風範,讓這些農村的老師和學生大開眼界;葉華阿姨也按著相機不停地在人群中對著兒子按下了許多次快門;輪到蘭子了,公主風,給評委老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葉阿姨也不忘給這個女孩不停地速寫……
本次活動共六十幾名同學,評選一等獎三名;二等獎五名;三等獎八名。蘭子和笑天都是一等獎……歡唿、呐喊、掌聲四起……
蘭子和笑天在領獎台上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