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樹下之人,墨發白衣,身姿俊秀,雖看不清麵容,但單是周身縈繞的清絕氣質,便可讓人暗歎一句公子無雙。


    白衣男子盤膝坐於紫玉藤蘿編製的蒲團上,微微垂首,看向眼前黑白棋子交雜的棋局。


    棋局內黑子已成包圍之勢步步緊逼,白子則苟延殘喘如困獸猶鬥,赫然已麵臨絕境。


    先前招待艾莉絲四人的年輕男子在行至距白衣男子約十步遠的地方站定,一撩長衫,單膝跪地。


    “屬下見過主子。主子,他們走了。”


    “淩雲,你大意了。”


    白衣男子並未抬頭,隻是低頭看著眼前的棋局,語氣淡淡地開了口。


    年輕男子一怔,抬起頭,有些不解地望向樹下的白衣男子,同時在腦海裏反複思索著自己先前的行為。


    “不同的稱唿,刻意的賣弄,言行舉止皆是漏洞,你真當那丫頭沒有猜出些什麽?”


    白衣男子的語氣並不淩厲,卻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壓迫感,讓跪倒在地的淩雲身形驟然下沉了幾分。


    “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淩雲聞言麵色一凜,也是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錯誤,出聲請罪道。


    “特訓延期十日,下不為例。”白衣男子的語調仍是淡淡。


    “是,屬下遵命。”淩雲右手握拳重重抵於左手掌心,鄭重垂首應道。


    應得幹脆,口中卻微微發苦,主子真絕,知道他寧願去領杖責,也不願延長這迎來送往的日期。


    奈何主子發了話,他便是再不願也得遵從,何況此次特訓自己並未達標。


    “主子,屬下還有一事不明。”淩雲有些遲疑地開了口。


    淩雲本身並非善用心機之人,白衣男子也正是知曉這一點才安排他在樓中迎賓引路,學著察言觀色,處理各種關係。


    今日言行舉止便是這段時期特訓的結果,雖尚有不足之處,卻較之先前有了極大提升。


    不過,因著這次特訓,淩雲倒也得了其主子的特許,在他學著處理各種關係的過程中,如果遇到不甚明晰的事情,可以求教主子。


    今日是淩雲首次嚐試發問,隻是不知跟主子有關的事是否也歸於其中,他這番問得甚是忐忑。


    “想問我為何明明在此,卻讓你推脫不見?”


    “主子明察。”淩雲當即眼神一亮,主子就是主子,未等他發問,便早已看穿了一切。


    白衣男子卻是沒有說話,而是將注意力再度轉向棋盤,如白玉般骨節分明的雙指從不知用何種材料編製的棋簍中取出一枚白子,漫不經心地往棋盤上輕輕一擱。


    霎時,整個棋局氣勢一變,明明已無力迴天的白子竟又生生闖出一條生路,棋局再度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自是時機未到。退下吧。”


    淩雲應聲告退,白衣男子則闔上了眸子,手指輕輕在棋盤上敲擊著,唇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


    時機未到,不過,他現在倒是有些期待起來了。


    大陸的局勢已經成波譎雲詭之勢。


    生死一念間。


    可不要讓他失望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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