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克來到孤兒院,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和他差不多年齡大的孩子,他熱情洋溢的向幾個孩子打招唿,卻被幾個孩子嫌棄的躲開。


    讚克感受不到別人的疏遠,歡喜的上前抱住一個小女孩,他看見外麵的小朋友都是這樣玩的,小女孩被嚇得哇哇大哭,一個比讚克大一點的孩子上前給了讚克一拳。


    讚克被一拳打得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鼻子,血流了下來,他習慣性的想不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酸的難受,眼淚忍不住就掉下來了。


    和他同齡的孩子,臉上都沒有笑容,都安靜的一個人待著,有說話的也是竊竊私語,根本不和陌生的孩子交流,打鬧嬉戲的孩子一個都沒有。


    隻有讚克哭了一會,心裏還在為有了夥伴開心,從此以後他不在是一個人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子裏,這裏有他夢寐以求外麵的玩伴,雖然他還不清楚這些玩伴為什麽不喜歡他。


    ‘可能是因為我醜吧,父親說過我是個醜八怪,果索也說我長得醜,可是我為什麽長得醜呢?。’這是讚克第一思考自己長相的問題。


    以前哪怕被父親打,他也覺得是應該的,在他心裏這世界上所有的父親都是這樣的,沒有人給與他關愛,他不知道愛是何物,隻是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唿喚著,想要尋求一種自己渴望,卻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對不起,我叫讚克,你們真好,能和我玩嗎?”讚克站起來笑道。


    一個大一點的孩子怒道:“滾開,你這個怪物。”


    另一個孩子嘲笑道:“你應該去死,怪物,離我遠點否則我就揍你,你去和豬玩吧。”


    有幾個孩子覺得好笑,哈哈笑道:“去死吧,和豬玩吧,怪物。”


    “哈哈哈...”孩子們覺得嘲笑一個這樣的怪物有趣極了,有一個孩子上前還推了讚克一把,讚克身子骨弱,一下被推坐在地上,卻開心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讚克開心極了,夥伴們的罵聲對他而言太溫柔了,像是和他在玩遊戲,大家都很開心,他也覺得很開心。


    讚克一笑,大部分孩子都生氣了,隻有幾個孩子還嘲笑著讚克,一個大一點的孩子上前來,怒道:“你在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愚蠢的怪物。”


    讚克開心道:“你們好笑,所以我笑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讚克一個人坐在角落,鼻青臉腫,他感到從未有過的一種酸楚和傷心,夢寐以求的夥伴和父親一樣討厭他。


    ‘果索說過,以後我會有法尼太太那樣好的爸爸媽媽。’


    讚克開心的笑了,牽動傷口齜牙咧嘴的笑了,本來就哭喪的臉,變得表情古怪,孩子們像是形成了共識,一起排擠讚克嘲笑讚克成為了“政治正確”。


    一個老大媽端著一盆飯,哐當一聲放到了桌子上,孩子一哄而上,搶了起來,老大媽怒道:“別搶,我給你們盛,你們這幫餓死鬼。”


    讚克耐心的等待,在家裏他等父親吃完了,才會吃一點殘羹剩飯,他早已經形成了這個習慣;讚克拿著碟子上前,刮了刮盆底,吃了起來,‘這裏的飯菜真是美味。’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切都沒有什麽不同,其他孩子還是不喜歡讚克,甚至更加討厭讚克,經常欺負他,讚克也變得越來越孤僻,有時候會恨自己的長像。


    但他的心始終渴望著夥伴,渴望著像法尼太太那樣好的人對待自己。


    看著許多熟悉的麵孔被不同的爸爸媽媽們接走,讚克又羨慕又有些著急和擔心,“真的還會有法尼太太那樣的爸爸媽媽喜歡我嗎?”讚克對著鏡子失落道。


    有一天讚克被孩子們欺辱後,偷偷跑出孤兒院,他臉上帶著一個自己動手雕刻的笑臉麵具,渾渾噩噩,漫無目的,猶如風滾草一般遊蕩。


    讚克走走停停,發現一群人在圍觀什麽不時發出大笑聲,他鑽進人群裏,看見一個小醜在表演著節目,小醜滑稽的動作像太陽光,一掃陰霾,讓他捧腹大笑。


    讚克記住了小醜的所有動作,他如同發現了新大陸,激動無比,他知道怎麽讓自己變得受歡迎了,他迫不及待的迴到孤兒院。


    當天吃飯的時候,讚克在戲謔和嘲笑聲中,站在所有討厭他的孩子麵前,“不要在我眼前晃悠,怪物讚克,否則我就讓你哭。”


    讚克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開始表演起來,很快讚克一個滑稽的動作惹得一些孩子哈哈大笑,讚克的表演是成功的,孩子們不再叫他怪物讚克,開始叫他小醜,也很少有人再欺負他了。


    從此以後,讚克的笑臉麵具緊緊的扣在他的臉上,哪怕睡覺也不願意摘下來,他總是想著法子,經常給其他孩子表演滑稽可笑的小醜把戲,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己存在。


    有一天,果索帶著一個中年男人來到孤兒院,中年男人對果索笑道:“希望那孩子和你說的那樣有趣。”


    果索嗬嗬道:“當然了,我還沒有見過像他那樣天真無邪的孩子呢,保證是你沒有嚐試過的,就怕你看到他的臉不敢嚐試。”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起來到讚克的房間,中年男人看著熟睡的讚克雙目閃過精光,像一個病態的癮人,表情怪誕,瞪大眼睛,留著哈喇子,急促唿吸道:“我已經感覺到誘人的美味了!這真是太棒了!”


    果索哈哈一笑,上前直接把還在睡覺的讚克,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對著迷迷糊糊的讚克道:“讚克,這是神父伊沃,你以後的父親。”


    讚克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對自己慈眉善目,含笑不語的中年人,讚克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是因為自己對孤兒院的生活已經習慣了嗎?’


    讚克心中莫名的忐忑。


    ‘也許是剛做了噩夢的緣故吧。’


    伊沃上前牽起讚克的手,溫和道:“小家夥,我帶你去體會不同的世界吧,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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