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急急忙忙的把他拉了進來,打開了客廳的暖氣,讓他換掉了那雙濕透了的棉拖,見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浸透了,索性讓他脫掉衣服,直接把他推進了浴室。


    陶樂長得嬌嬌小小的,我的身高比他起碼高了一個頭,不過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衣服,我隻找出了洗的幹淨的睡衣,和一套沒有拆封的內衣褲。


    我家距離陶樂家雖然不遠,但那也僅限開車的情況下,光用腳走,從他家到我家至少要走一兩個小時,想到外麵還下著大雪,陶樂穿的那麽單薄,不但冷而且還沒有帶錢,連就近找個旅館住下都不行,估計是被她媽匆匆忙忙的趕出了家門。


    也不知道這對母子之間發生了什麽,在一起經曆了家變之後,他們的相處一直很和睦,陶母看著一個溫婉的人,平日也十分的疼陶樂,今天竟然能做出這麽絕情的舉動,想到陶樂徒步在大雪天之中走到我家時的樣子,讓我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我給方東樹發了一條短信,告知了陶樂的狀況之後,去把我的床整理了一下,就進廚房給了煮了一碗薑湯。


    薑湯煮好的時候,陶樂剛好從浴室裏出來,我看著他喝了下去,見他一副落寞的表情,估計也沒有和我談談心的欲望,就把碗放到了廚房,等著易北明天再洗。


    我讓陶樂睡到了我的房間,而我就鑽進了易北那。


    還好今天晚上我們兩個沒有一起睡,不然被看到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總不能說因為太冷了,才睡在一起暖被窩吧?我一邊打開門一邊想著。


    易北睡覺的時候從來不鎖門,原話是等著我去爬床,這時候也方便了我進出。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剛才的動靜也沒有吵醒他,我掀開被角鑽了進去,他有點感覺,在睡夢中嘟囔了一句什麽,反手抱住我又睡了過去。


    明天再去問問陶樂吧……我迷迷糊糊的想著,翻過身反抱迴去,也沉沉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易北醒來的時候嚇了一跳,任誰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麵前有一張臉都會嚇到的,他在鎮定下來之後,捏住我的下巴,做輕佻狀:“怎麽?終於願意來爬我床了?”


    “別鬧!”我伸手拍掉他的爪子:“陶樂在外麵呢,昨天晚上來的。”


    “陶樂?”他茫然的重複道:“他怎麽來我們家了?”


    “昨天晚上,淩晨好幾點了,那時候你都睡著了,你怎麽會知道?他從他家走過來的,身上也沒帶錢,也沒跟我說原因,就說讓我收留他一晚上。”


    易北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說什麽。


    我們兩個出房門的時候,陶樂已經醒了,正呆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的動靜頭就轉了過來,看他眼皮底下的青黑,估計他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易北和他打了一聲招唿之後,洗漱完畢就進廚房做飯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果然看見方東樹給我迴複了留言:【你讓他待在你那別走,我馬上過去!】


    不用他說,我也是沒打算讓陶樂一個人離開的,先不說別的,就看他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去住外麵的旅館什麽的。


    我正打算去和陶樂說說話,就聽見廚房裏易北的手機想了,鈴聲很快就斷了,是他接了起來,緊接著就傳來了他說話的聲音。


    “喂。”


    “……”


    “你別慌,陶樂在我這。”


    “……”


    “他沒事,你放心。”


    “……”


    “對對,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


    “你有什麽事,先自己想清楚,陶樂先在我這住幾天,你們兩個都想明白了就好,你心態放好了,再靜下心來和他談一談,你先聽聽他怎麽說,再去思考你的行為,下次別這麽衝動了。”


    “……”


    “好。”


    然後他就把電話掛了,我也猜到了電話那邊的人是誰,如果沒意外的話,就是陶樂的媽媽了。


    我看向陶樂,隻見他眼眶紅紅的看著廚房的方向,注意到我看著他,又急急忙忙的收迴了目光,低下頭繼續玩著手指躊躇著。


    我左右看了看,小心的蹭過去,用悄悄話的音量問他:“你和你媽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了?”


    “易哥……”陶樂紅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媽發現我和大樹的事了。”


    他這麽一說,我忽然就懂了陶母的心理了。


    身為一個母親,任誰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別的男人搞基,估計都會很心塞的吧,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兒子最好的朋友,她還是看著兩個人一起長大的,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小豬沒有去拱白菜,反而被另一頭豬拱了,換誰一時都接受不了。


    陶母在得知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穿的單薄的陶樂趕出了家門,不但身無分文,甚至連手機都沒有帶,讓他一個人在大雪中徒步幾個小時走到了這裏,如果不是我聽到門鈴聲去開門的話,估計她再見到陶樂,就隻能是在醫院裏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遷怒於陶母,在失去了丈夫之後,她最重要的應該就隻有兒子了,就算兒子做了什麽她無法接受的事,為什麽不靜下心來先和陶樂好好談一談呢?


    她也是很快就後悔了,才在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這裏,如果陶樂和方東樹兩個人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和她談一談的話,兩個人的事估計就成了。


    這樣一想,我就替他們高興,軟聲去安慰陶樂:“你媽也是在擔心你呢,你看她現在不就打到易北這來找你了嗎,你和她好好說一下,說不定她就接受你們了呢。”


    陶樂的眼淚在眼眶裏轉了轉,到底還是沒有落下來,這時候門鈴響了,我看了一眼他,見他沒什麽反應,就去開門。


    門外的是方東樹,估計是跑上來的,出了一腦門的汗,我一開門就劈頭蓋臉的來了一句:“陶樂呢?”


    我默默的移開身子,讓他看清後麵沙發上的人。


    陶樂一看到方東樹,喊了一聲“大樹”,那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慌亂的看著他的眼淚,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能求助的看向方東樹,還沒等我說什麽,他已經伸手撥開了我,衝進來抱住了陶樂。


    我看了看他們小兩口,感覺實在沒有什麽我能插足的空間了,摸摸鼻子,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默默的關門去廚房找易北,從後麵抱住他的腰使勁的蹭。


    “幹什麽呢?!”他被我這麽一抱,嚇得鍋鏟都沒拿穩。


    “外麵兩個在我麵前秀恩愛,我嫉妒了,就來找你也秀秀。”我把臉埋進他的衣服裏,不讓他看到我臉上的紅暈。


    易北聽到我說的,動作一停頓,然後什麽也沒說,繼續他未完成的早飯,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就動作方麵,他還是很淡定的。


    我提醒他:“方東樹來了,估計也沒吃呢,記得多做一份。”


    他淡淡道:“知道。”


    然後我們就沒說話了,我從後麵抱著他的腰,任他拖著我,完成了一係列工序,動作行雲流水,一點也沒有因為我的拖累而遲鈍。


    如果中間他們兩人有進來的話,肯定會被我們兩個嚇到。


    起鍋裝盤,他終於用手肘戳了戳我:“可以了,秀完了沒,該吃飯了。”


    “不要~”我抱著他的腰撒嬌。


    奈何易北一點也不懂浪漫,在我的幻想中,他明明應該是很寵溺的說“隨我”的才對,現實卻是毫不留情的一句:“你的腦補太不現實了,抱夠了就幫我一起端出去,再拖下去你就遲到了,這個月的考勤獎還要嗎?”


    我捂著受傷的心,默默的端起盤子走了出去。


    外麵的兩個人估計已經安慰完了,這個時候互擁在一起,正親密的說著話,見我們出來,就起身走向餐桌,中間這段路,兩個人的手一直沒放開。


    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吃著吃著,然後看著對方又相視一笑,偶爾還要甜甜蜜蜜的互喂一下東西,氣氛甜的我牙都要疼了。


    我看看易北,見他還是淡定的吃著飯,把眼前的這一幕視為無物,忍不住在心裏深深的佩服了一下他的功力,收到了他在心底迴我的一句“謬讚”。


    吃完飯我們兩個就去上班去了,陶樂和方東樹跟學校請了個假,手牽著手的去樓上找餘安了。


    等到下午迴來的時候,陶母已經來了,她正在和易北說這話,陶樂和方東樹反而不見蹤影。


    我觀察她的樣子,看起來也是一夜沒睡,眼底下的青黑甚至比陶樂早上還要重,她的神情憔悴,平時精心梳起來的頭發也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我進門的時候,她猛地轉過頭來,看見是我又非常失望的低下頭去。


    把兒子親手推出家門不久,估計她就後悔了,很有可能是獨自一人輾轉反側,擔憂了一個晚上,擔心兒子的心理甚至壓過了她對兒子和男人談戀愛的憤怒。


    我悄悄的跟易北比了個手勢,輕手輕腳的從陶母身後繞過去,進了房間,輕輕的關上房門,把空間留給了她們兩個。


    在關上門前,我聽見陶母說了一句。


    “你說他好好的一個男孩子,為什麽會去做同/性戀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虐副cp!哦耶!


    什麽?這是傻白甜?


    我聽不見!【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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