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裏的雲朵慢慢散去,多日不見了蹤影的太陽,終於露了臉。


    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人的臉上分外的舒服。


    一群白發老翁聚在村口,悠閑的曬著太陽,聽說朝廷收複了燕雲,遼國那幫胡人都完蛋了。


    這迴朝廷的賦稅,應該能減下來不少吧,大家都可以過些安生的太平日子了。


    老人們曬著太陽聊著天,對於未來的生活,滿是憧憬。


    村口還停著一路歇腳的馬隊,村裏一些穿著開襠褲、流著鼻涕的孩們,歡快的繞著著馬隊跑個不停,不時又停下來,鼻子用力狠狠吸上幾口,舔舔嘴唇。


    商隊管事的姓段名景柱,常在遼宋兩國邊境廝混,靠販馬為生,在汴梁城裏做下好大的買賣。


    對於這些調皮的孩子,段景柱也不嫌煩,反而拿出果子糕點,隨手就朝著孩子們扔去。


    年關將近,在外忙碌忙碌一年,幹完這趟買賣,段景柱也該迴家了,想來自家的娃兒,也該這麽大了吧。


    轟隆隆……


    遠處好似雷鳴。


    段景柱摸摸頭,好奇眺望。


    打雷了?


    這晴天霹靂也真是莫名其妙。


    忽然,段景柱疑惑的雙眼,陡然睜大。


    “不好,快跑!”段景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翻身就上了馬。


    騎兵!


    大股的胡人騎兵!


    常年在邊境廝混,段景柱單憑直覺,就知道事有不對!


    馬隊的夥計如何,自家的生意又該怎麽辦?


    這些段景柱統統管不了了,現在是生是死,大家各安天命吧!


    段景柱拚命的打馬飛奔,他馬隊的夥計早已被胡人砍翻在地。


    一大隊胡人騎兵唿嘯著,朝著嘻戲的孩子們直接踩了過去。


    村口的老人想要起身阻攔,卻倒在一片刀光之下。


    村莊開始冒起了滾滾黑煙,尖叫,鮮血……


    一場屠殺!


    方才還是歡聲笑語,眨眼已是人間煉獄。


    馬蹄聲還在響個不停。


    段景柱不知身後的胡人幹嘛緊追著自己不放,好在身下乃是一匹寶馬良駒,頃刻,便將胡人甩開了老遠的距離。


    哪怕段景柱會幾路拳腳功夫,也曾在綠林中幹過刀口舔血的買賣。


    但他知道,自己在這夥胡人手下,絕對走不過幾個迴合!


    此時還遠不是安全的時刻,段景柱在跑,拚命的跑,也不知跑了多久。


    “砰”……


    一道鐵索攔路,奔跑的馬兒一聲哀鳴,頓時翻滾著倒了下來。


    段景柱瞬時便被掀下馬去,索性他常年在馬上討生活,見機不對,趕緊調整身形,在地上連著翻滾了片刻,卻是毫發無損。


    段景柱拍拍身子,還沒來得及起身,就又被人按趴在了地上。


    唿啦啦一群人從邊上冒了出來,各個手持利刃,滿臉喜色,“大當家的,好大一隻肥羊,今日的買賣可是算開張了!”


    “威風震八方,仁義蓋天下,好漢,眾位好漢,我有鏢旗,我有梁山的旗子!”段景柱趴在地上,死命的掙紮著。


    “放開他!”


    話落,段景柱直覺渾身一鬆,慌忙將手伸進了懷裏,“鏢......鏢旗在此。”


    梁山早被朝廷定為了反賊,按理來說段景柱是不該有梁山鏢旗的。


    可走江湖做買賣的,不就是圖個平安嘛?


    現如今,各地毛賊多如牛毛,官府鎮壓不住,梁山的名頭管用,所有人明著不打梁山旗號,可都暗地裏收著旗號呢。


    段景柱也是如此,他剛掏出鏢旗,就被人一把搶了過去。


    “呸,真是晦氣!”那人一口唾沫就噴在了段景柱的臉上,“大當家的,這大肥羊拿的果然是張平安的字號,咋辦?”


    一聽這話,段景柱心裏就顫了一下,哪裏還顧得上擦臉。


    張平安?


    那不正是梁山之主嗎!


    這夥人直唿其名,莫不是那些不給梁山麵子的土賊吧。


    段景柱暗暗叫苦,小心抬起頭來,正好隻看到一雙銳利的鷹眼望來,好不可怕,忙又低下了頭去,顫抖的說道:“諸位好漢,我後麵還大有股的胡人騎兵呢,他們各個殺人不眨眼的,已經屠了一個村子了,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小人身上所有東西,好漢們但凡看得上眼的盡可拿去,隻求諸位好漢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吧。”


    “你小子扯什麽胡人騎兵的謊話,糊弄誰呢?”那吐口水的大漢,抽刀就架在了段景柱的脖子上,惡狠狠笑道:“好叫你死個明白,我們兄弟早就盯上了你的馬隊!明擺著告訴你,今日我血刀寨就是要吃了你這趟買賣,好過個肥年!”


    “楊進,放了他!”鷹眼漢子忽的開了口,那楊進不情不願的收了刀子,“大當家的,現如今,梁山自身難保。那張平安不是招了安,就是被剿滅了,我們何苦給他麵子,不如宰了這夥肥羊,大家過個好年吧?”


    “規矩!便是規矩!我聶不悔平生答應過別人的事,絕無二話!”


    “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自遠處而來。


    “馬隊到了!大家的,快動手吧!別管什麽鳥梁山!山上都等米下鍋呢。”楊進怒目圓睜,順勢揮刀就要砍了段景柱。


    楊進不信,生米煮成熟飯,難道大當家的還能不顧兄弟情分,砍了自己不成?


    一柄巨大的斬馬刀唿嘯而過,楊進隻覺手上一輕,刀子竟似已被磕飛了出去。


    “大當家的?”


    不待楊進多說什麽,聶不悔看著遠處,卻是勃然變色,“楊進帶兄弟們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楊進狐疑的望著聶不悔。


    此時,約莫千騎,已是出現在眾人眼前,馬上騎士發型怪異,身著鎧甲,手持彎刀,唿嗬著不知名的言語,正衝著眾人襲來。


    “不是馬隊!騎兵!大股的騎兵!”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聶不悔扛著斬馬刀,大踏步向前,“楊進,若是我此去迴不來,你便帶人去投梁山吧,張平安仁義,總能給寨子裏的老弱一口飯吃。”


    “大當家的你走,我來斷後!”楊進滿麵羞愧,若非是他,眾人此時早已散去,哪裏會碰到這些胡騎。


    “滾!”聶不悔頭也不迴,隻是不斷喊著人名,“陳戌、杜兆、高洪、孫雯、馮瘸子、王六、莫叉腰......”


    聶不悔每點到一人,便有人默默抽刀跟了上去,所有人都知道留下的,十死無生,可總得有人斷後不是,不然血刀寨今日,怕是一個都走不了了。


    “大當家!保重!”楊進看看聶不悔的背影,咬咬牙,領著剩下的人便飛也似的跑了。


    片刻,胡騎至。


    主將完顏奔睹看也不看攔在路中的聶不悔一行人,隻是心疼的看著倒斃一旁的馬兒,拔刀怒道:“害我寶馬!殺!”


    主將一聲令下。


    胡騎好似一道洪流傾瀉而出,所遇一切,統統碾為粉碎。


    好個聶不悔麵對洶湧而來的胡騎,不退反進,揮刀而上,巨大的斬馬刀下所遇騎兵,皆是人馬俱為兩斷。


    聶不悔越戰越勇,斬馬刀下連殺胡騎數十,便是已勇猛敢戰著稱的女真人,也是駭的不敢上前了。


    聶不悔拄刀於地,環顧四周,隻有那胡騎層層疊疊,血刀寨已沒有一人持刀而立。


    聶不悔發鬢淩亂,隨風飛揚,口中唿哧唿哧喘著粗氣。


    極限了嗎?


    聶不悔苦笑著,想不到闖蕩江湖數十載,今日竟然要栽在這裏了。


    “南人之中也有如此好漢?”完顏奔睹望著聶不悔,滿是讚許。


    大軍南下以來,所過之處,宋軍不是一戰既潰,便是望風而逃,竟是難得遇到如此人物。


    “好漢子,可願降了,若是能降,俺許你一個猛安。我大金賞罰分明,若是你敢戰場搏命,便是萬戶也是可期的!”完顏奔睹嗬退左右,親自出言相勸。


    對於勇猛敢戰之人,女真人一向大方,不管是何出身,又是何民族,隻要願降,高官厚祿,完顏國姓,皆可賜。


    “血、刀、寨、聶、不、悔、不降!”聶不悔一聲爆喝,將斬馬刀舞成一團,整個人連人帶刀撞入了大隊胡騎之中。


    ******


    宋宣和七年,金軍攻宋,分兩路入境。


    宋東路常勝軍郭藥師以燕山叛,西路義勝軍耿守忠獻石嶺關,金軍所到之處,宋軍一觸即潰。


    金軍兵鋒之下竟是無人能敵,北方諸郡皆陷。


    麵對金軍大舉入寇,童貫這個沒卵的太監,竟然以“吾乃宣撫之臣,又非守土之將!”的名頭,從太原跑迴了汴梁,這沒卵的東西跑了不說,更是帶走了數萬精銳兵馬。


    隨即,粘罕圍太原,太原知府張孝存,副都總管王稟死守太原,硬抗金軍西路大軍。


    而金軍東路大軍,在主帥斡離不的指揮下,大軍直逼北宋都城汴梁。


    同年,徽宗禪位,欽宗詔兵入衛。


    風起雲湧,整個大宋好似一夜間就變了模樣。


    ******


    “報,濟州急報!”


    一個濟州信使,被人領著來到了聚義廳。


    廳內,本待招安梁山諸人的陳太尉,看罷張知州的來信,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撫手於額,懦懦而言,“怎會如此?何至於此?”


    ......


    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戲言,不要當真,提前拜個年吧,按我這碼字速度,估計過年不會有更新的,應該也沒人看這本書吧......


    下麵接下去,就是靖康之變了,覺得自己有點力不從心了,最近都在看宋史、金史、三朝北盟會編,無奈本人學曆有限,如果有寫錯的地方,諸位就當做是平行空間的,平行事件看吧。


    有好的建議,請給我留言,感覺梁山真心打不過女真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混在大宋江湖的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除妖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除妖師並收藏混在大宋江湖的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