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空,剛剛露出一點點的魚肚白,營地裏值夜的鏢師,不知道是第幾茬接崗的,正靠在大車上,慵懶的揉著眼睛。


    張平安早早的,就拉著韓五幾個起來晨練了。


    練武的人,每天都得練著,不能停,不然時日久了,這手上的功夫,也就廢了。


    所謂的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大致就是這麽個道理。


    不過,以前吃不飽的時候多,張平安兄弟三人,哪有每天練武的機會,好在進了鏢隊,雖然吃的不好,但飯食管夠,這才能堅持每天練武。


    練武消耗大,若是吃不飽,還強練,這人遲早也得廢了,這就是人常說的,窮讀詩書,富練武。


    放著鏢隊條件這麽好,張平安要是再不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練練,也就太不長進了。


    不管韓五的抱怨,反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張平安每天都拉上三個小的,一塊兒早練。


    “張鏢頭,早啊,練著呢?”赤虎衝著張平安擠了擠眼,戲謔的說道。


    和赤虎一起來的李敢,黑著張臉,許是臉本來就黑吧,這不言不語,冷不丁看著,還挺嚇人的,鏢隊中人,凡是看到他的,基本都是繞道走的。


    “赤虎師傅早,李師傅早。”張平安見兩位大鏢頭同時前來,不敢托大,連忙行禮,若是無人之時,張平安對幾位大鏢頭,都以師傅相稱,傳道授業者,師也。


    幾位大鏢頭對張平安如此稱唿,見他還算懂事,隻是私下裏喊喊,也沒有借機鑽營的想法,也就默認了。


    “行了,你小子,別客氣了,今後每天早上,我們兩個來找你們,晚上換王保他們過來。”


    “啊,今後晚上、早上都來啊?”韓五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驚訝道。


    “小五子,是不是很驚喜,很開心,這就樂的,嘴都合不上啦?”赤虎笑著,拍著韓五的肩膀說道。


    隻不過,看韓五那不時皺起的眉頭,咧著嘴,疼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看來赤虎下手不輕,這位嘴上說的和手上做的,完全是兩碼事兒。


    “行了,赤虎你別逗小五玩了,這時辰也不早了,該幹正事了!”


    李敢可能看赤虎兩個的胡鬧慣了,隨口交待了一句,就轉頭對張平安說道:“平安,你們三兄弟練得怎麽樣了?”


    “迴李師傅的話,多謝幾位師傅教誨,平安幾人每日都勤練不綴,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走鏢雖然靠的是江湖朋友的麵子,但自己刀把子也要硬,要是軟了,這鏢路就走不通了,你已經是鏢頭了,今後會有自己的鏢路,莫要忘了今日自己說過的話!”


    “平安明白,一定記在心上。”對於大鏢頭李敢的教誨,張平安並沒有覺的囉嗦,對方一心為自己好,他隻有發自內心的感激。


    “行了,老李閑話別多說,趕緊的說正事,不然人家年輕人,就要嫌我們煩啦。”


    赤虎見李敢還要長篇大論的說下去,不在逗韓五玩了,趕緊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你急個屁,練練?”李敢黑著張臉,盯著赤虎,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不敢,不敢,你繼續。”赤虎悻悻的縮了,他可打不過李敢,真要動手,純屬找收拾。


    李敢知道赤虎性子如此,也不和他多糾纏,對張平安幾人說道:“把前段時間教你們的,都練給我看看。”


    張平安幾兄弟聞言,不敢馬虎,一板一眼的拿上兵刃操練了起來。


    李敢教他們的都是軍中的武藝,簡單,易學,基本上是個人扔進去,照著練練,也都能學的會。


    李敢就那麽一言不發的,站在邊上,看著四人操練,再配上張黑臉,給人壓力十足。


    張平安不敢有半點馬虎,使出了渾身的本事,這一趟操練下來,竟然比平時練了幾趟都累。


    張平安四人,把李敢教的武藝,都使了一遍,等到練完了,也不見李敢說些啥,反而是邊上的赤虎,拍著手大唿小叫著“使的好”,“好本事”......


    張平安覺得自己要是敲個鑼,順便把鑼往前一遞,他都能往下扔賞錢,不過四人都等著李敢的評價,且一向知道赤虎這位師傅,脾氣就是如此,也就安安靜靜的等著,沒跟著瞎起哄。


    “你們四個基本功,都夠紮實了,每日在勤練不綴,差不多,可以拉去沙場上,收人頭了。”過了半晌,李敢考慮了一下,做出了評價。


    真的嘛?就這麽來來迴迴的,幾個基本動作,上戰場上就夠用了,確定是去收人頭,而不是去送人頭的嗎?


    要不是知道李敢的為人,換成赤虎說這話,張平安肯定會這麽問出來。


    李敢許是看出了,張平安四人懷疑的樣子,解釋道:“真的打起來,不管什麽招式,都是基本動作的分解,靠的是個人反應,還有平時的苦練,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除了死的更快,沒什麽大用。”


    “誰說沒用,我看夜市裏,賣不倒丸的,徐二就使的好花槍,那一身腱子肉,一水的花繡,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看了流口水。”韓五習慣性的,唱起了反調。


    赤虎可不慣著他,當先一個腦奔兒,直接給韓五抽上了,“你懂個屁,徐二那肉,都是練死的,中看不中用,那些娘們就是眼瞎,真頂用,徐二還去賣不倒丸?”


    “都閉嘴,說正事!”李敢見那兩人,越說越不像話,狠狠的訓斥道,“夜市裏,王小乙還使的好猴戲呢,小五你也去學學?逢年過節的,給我們逗個樂子?”


    “李師傅是要我,去和王小乙學耍猴戲嗎,這個好玩!”


    “不是去和王小乙學,是和王小乙家那幾隻猴子學!”


    “神馬?”韓五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敢。


    “小五,等你學會了,能表演給我看看不?”赤虎笑看著韓五,結果惹來一陣白眼。


    張平安笑看著韓五和兩位師傅互相打趣,這事也就韓五幹的出來,換成他可不行,沒這股潑勁兒。


    “不說閑話了,你們若是練得好,等迴了開封,我給你們一人尋一件趁手的家夥。”李敢說完,又補充道,“開封,興國坊,鍛造的。”


    “真的?”張平安兄弟,不知道興國坊是啥,可韓五在開封多年,可清楚的很,直接就開口問了。


    “沒錯,興國坊的,不過你們的武藝,要經過我認可才行!”李敢說完,也不再管韓五了,又向張平安問道:“你暗青子使得不錯,史文恭就是在這個上麵吃的虧?”


    “偷襲得手的,上不了台麵的手段,讓李師傅見笑了。”張平安謙虛的說道。


    “戰場上能贏,便是好手段,沒什麽上不了台麵的!十八般武藝,何為第一,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可難住張平安了,十八般武藝是哪些,他都說不全,哪裏知道哪個第一?隻得試探的問道:“槍法最是難練,號為百兵之王,月棍年刀常練槍,是長槍?”


    李敢武藝高強,尤善長槍,張平安便討巧的,首先就提了長槍。


    “不是。”


    “刀法剛猛,進則如狂風暴雨,退則纏頭裹腦,滴水不漏,人稱百兵之帥,可是刀?”


    李敢搖了搖頭。


    “常言道,錘棍之將不可力敵,可是使錘棍?”


    “平安,你記得十八般武藝,本朝排第一的首推弓箭,不過上了戰場,能讓你活下去的,便是第一等的武藝,沒什麽上不上得了台麵的,好好練練,基本功也別懈怠了。”


    李敢沒有讓張平安繼續猜下去,直接說出了答案。


    能活下去的武藝,便是最厲害的武藝?張平安仔細迴味著李敢的話。


    “行了,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早上教差不多了,等下他們也該去探路了,老李一起吃早飯去。”


    赤虎拉著李敢走了,張平安四人也趕緊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他們得在鏢隊出發前,把前麵的鏢路,給清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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