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出現的太陽不知道跑哪去了,地麵上的人們抬起頭,卻發現那些真正的雲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淡黑色,並且正在逐漸向深黑轉變。


    隻看一眼,很多人就知道……要下雨了。


    “倒黴!”不少人低罵一聲,便轉身匆匆往家跑去。趁現在還沒開始,迴去拿了雨傘再過來也不遲。


    現在,距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


    雲層之上的皇帝等人不用擔心雨水問題,他們腳下的雲朵本就是一幅畫,自然也能運用靈力,雨水一靠近就會被驅散。


    等了這麽久,連周皇都有些不耐煩了。他看了眼下麵的祭台,見還是沒有什麽動靜,轉身對著後麵恭敬站立的百官,將目光放在了站在最前方的兩名男子身上,溫聲道:“秦相認為那畫聖可會出來?”


    站在左邊的中年男子,唯有兩鬢斑白,卻也有不少青絲,臉上雖然有著深深地皺紋,卻給人一種鋒芒內斂,非常精明的感覺。他向前一步,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低頭道:“迴陛下,畫聖若是不出來,便會徹底坐實叛徒之名,天下人唾棄之。他若出來,尚還能夠趁此機會拿出證據,洗清罪名。”


    周皇點頭,讚道:“秦相不愧是胸有溝壑之人。”


    “陛下廖讚。”


    周皇又看向右邊的……老人,溫聲道:“陳相身體可還好?”


    陳相比秦相更顯老態,發絲大部分皆是斑白,臉色蒼白,身體佝僂,抬頭看向周皇,目光盡是疲憊,慢慢的行禮,聲音低沉道:“謝陛下關心,臣無恙。”


    “陳相為國為民,替朕分憂,實為國之棟梁,切不可累壞了身體啊。”周皇向前將之扶起,看著他關心的道。


    “謝陛下厚愛。”陳相深深的看了眼皇上,緩緩道。


    周皇點頭,隨後又開始提起了一些國事,與兩位丞相談論間,時間也逐漸過去了。


    就這樣,午時三刻,逐漸臨近!


    此時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但還是攔不住下麵狂熱的百姓們,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又開始喊了起來。


    “懲治畫聖,黨羽同罪!”


    “同罪當斬,刻不容緩!”


    “人族叛徒!!”


    “……”各有各的口號,喊得比較有氣勢,又大聲的就是前麵兩句話了。


    現在的人數不是先前能比的,那些從遠地敢來的人也非常多。往下看一眼……密密麻麻全是人,數都數不清。


    就在萬眾期待之下,午時三刻……到了!


    轟!!


    天邊陡然閃過一道閃電,天地間都被照的雪亮,隨後而來的則是響徹雲霄的雷聲。


    周皇看了眼下麵毫無動靜的祭台,又看向天空,然後淡淡道:“行刑。”


    聲音在靈力的傳播下,擴散極遠,所有聽到的人都不由望向了天空上,那被單獨分割出來是雲朵。


    在蓋過雷聲的歡唿聲與所有人的目光中,那片雲周圍的防護罩驟然大放光芒,無窮無盡的靈力匯聚而來,竟在上麵形成了一片“電海”!


    藍、紫、白……數種顏色形成的電弧,在電海裏麵肆意閃爍,不大不小,恰好覆蓋了整個被分割出來的雲層。


    這是……雷刑!


    自古隻有犯下了滔天大罪之人,才會動用雷刑,也就是常說的五雷轟頂!


    雷刑啊……可是好幾千年都未曾出現過了。這可是最重的刑法,除非常時刻外一般不會使用。


    雷刑一出,不知怎麽,那些唿喊聲似乎都小了很多,一些從未見過此等場麵的百姓,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片電海,怔怔不知所措。


    電海還在積蓄力量,所以沒有立刻轟下去。這一點,更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但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出來,那些站在雲層上的強者、權貴、勢力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祭台之上,等待著什麽。


    下麵。


    有幾個人看著那積蓄著力量的電海,臉色焦急,看了眼同伴,眼中盡是堅定之色,互相點了點頭,隨後從懷中拿出一張言符,毫不猶豫的的將之撕碎。


    緊接著,便看到一個接一個的人從人群中腳踏紙張飛了起來,筆直的往那片單獨的雲朵衝過去,速度不快不慢。


    “咦,他們?”


    “停下,你們想做什麽!”


    “……”


    飛在空中何其顯眼?幾乎連十秒時間都沒到,守著聖地門口的守衛們便發現了,頓時氣急,用兵器指著他們,大喝起來。


    飛上去的人有四十三個,男女老少皆有,最小的不過十歲孩童,最大的卻有六十高齡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穿著都很樸素,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簡陋了。


    周皇一直看著祭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上麵,還是秦相提醒了一下,他才轉移了目光,看向那些踩著言符飛過來的人們。


    他皺了皺眉,語氣漠然,道:“是誰允許你們在皇都內飛行的?還不停下!”


    此話一出,強大的威壓瞬間襲了上去,如一堵大牆,直接便把飛來的人給阻擋住,使之寸步難移。


    周皇不僅是皇帝,同時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強者。這一點早就有了傳聞,也沒人奇怪。


    那些人看著周皇投過來的冰冷目光,頓時心中發顫,所有人的身體都感覺在這目光之下喪失了力氣,一個接一個的跪在了紙上。


    “請陛下法外開恩啊,老婦孩兒並未做傷天害理之事,隻是受了那畫聖蒙蔽,當不得這五雷轟頂之刑啊!”一位老婦人跪在紙上,眼淚打濕了臉,傷痛欲絕的不斷磕著頭,哭道。


    “陛下,陛下您是難得的明君,小民兄弟也是被那畫聖蒙蔽,才會做出……此等事來!懇請陛下放過他吧!”一位年輕人看了眼周皇,身體顫抖,卻還是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著頭,眼淚流出,話語都不太流暢。


    “……”


    這些人都在做著相同的事情——求情。


    為他們的親人求情,甚至不惜犯下大罪,也要這麽做。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抱有了死誌。


    這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泣,求情,遠遠比不上下麵那些呐喊的人們聲音洪亮,卻莫名的……逐漸成為了這裏唯一的聲音。


    周皇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不著痕跡的瞥了眼下麵的祭台,眉頭再次皺起,隨後向著某處揮了揮手。


    那些準備雷罰的人,見此微微一怔,隨後便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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