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猴哥獨自站在墳前,姑娘緩緩走到他身後。興許是雨太大的緣故,我看不清姑娘逐漸靠近猴哥時的背影。像是似真似幻,眨眼間就來到了猴哥背後。


    猴哥察覺了身後的姑娘,應該也察覺到了緊隨姑娘的我。我清晰的看到猴哥眉頭微皺,果然是想躲都躲不掉。他本不想搭理姑娘,奈何姑娘主動找上門來。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雷聲在姑娘頭頂炸響。我清晰的看到閃現穿過姑娘身體,然後導入地麵消失不見。這會特麽真不是願望她了吧,這麽清楚的看到她能導電,難道說這也是凡人能夠擁有的能力麽。


    我差點兒驚唿出聲,幸好看到猴哥投來的目光。姑娘似乎也看到了我,隻不過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猴哥身上。


    隻見她伸出白皙的右手,輕輕搭在猴哥的左肩,猴哥毫不客氣的飛起一腳,將姑娘直接踹的飛出了幾十米。真沒想到猴哥會這麽快就動手,而且一出手就不留餘力。


    姑娘輕輕飄迴墳前,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她並不去擦拭嘴角的血,而是將左手放在猴哥右肩。我不知道她為何這樣,隻是沒見到猴哥第二次將她踢飛。他倆在小聲聊著什麽,似乎是一些有關大白的事兒。


    姑娘認識大白,這才是猴哥停手的理由。他沒有再對姑娘出手,隻是一直低頭沒有看姑娘一眼。猴哥始終低頭不語,手裏握著一支小小的錦囊。


    他一直不肯向別人提起,其實他很在乎大白。那個錦囊就是大白送給他的,隻不過當時猴哥並未接受。後來是小白特意來送給猴哥,經我的手才把錦囊塞給猴哥。當時看著他很不耐煩的樣子,我差點兒就把錦囊給扔溝裏了。


    猴哥低頭看著手中的錦囊,雨水順著胳膊滴落在錦囊上。姑娘把手裏的雨傘放在猴哥頭頂,她的半個身子暴露在暴雨中。任憑雨水打濕衣服,姑娘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一直長在那裏的雨傘,站在猴哥身後一動不動。


    我詫異的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他倆是怎麽想的。我真搞不懂他倆到底在幹嘛,這麽幹耗著我可受不了了。


    姑娘一直在山楂樹林待到天黑,迴到小院的時候臉色有點兒難看。不過她平複情緒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恢複了往常的平靜表情。二師兄圍著姑娘轉悠,說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可是姑娘聽到二師兄的話就笑,似乎隻有她一個人能聽明白。


    不愧是曾經當過天蓬元帥,二師兄最近喜歡上的作詩。而且一念就是一大堆,聽上去不連貫卻有點兒意思。姑娘喜歡聽,我跟沙老三一點兒也聽不明白。唐僧這次變成了第二個沙老三,不支持不反對聽之任之。


    我去山楂樹林找猴哥,希望他能夠管管二師兄。卻看到猴哥仍然盯著小錦囊,似乎還沉浸在迴憶之中。


    其實我跟小白不止一次提起過猴哥跟大白,他們倆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隻不過他倆都太倔了,誰也不肯主動放低身姿。一件簡單的事兒非要弄得不可開交,到最後誰也不肯認錯僵持不下。


    比如說,那次大白過生日。


    整座萬壽山有頭有臉的妖怪都去了,他們都在為大白精心準備生日聚會。唯獨猴哥一直沒影,直到聚會開始猴哥才姍姍而來。大白忙著招唿朋友,半天才來到猴哥身邊。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大白,猴哥轉身走了。


    走的那麽幹脆,頭也不迴任由我們在後麵喊他。生氣了,就這樣就生氣了。按照大白的性子,是不可能主動向猴哥示弱的。一個生日聚會過得可沒意思,因為聚會的主角從頭到尾心情低落。


    事後我跟小白去找猴哥,希望他可以主動向大白認錯。猴哥給出的說法讓人哭笑不得,他說他絕對不會向女人低頭。


    小白拉著我去找大白,如果不是小白再三懇求,我絕對不敢去找大白。她的脾氣出了名的暴躁,一言不合動手揍我都有可能。別看小白是她親妹妹,我這個準妹夫人家可沒放在眼裏。


    跟我想的有些不同,那次去找大白我沒挨揍。不過大白的態度也很堅決,如果猴哥不給他道歉就沒完。她隻不過是想要猴哥一個態度,再強悍的女人也需要男人嗬護。她隻是簡單的希望猴哥主動,那怕隻是主動向她靠近一步也行。


    但是她心裏也很清楚,按照猴哥的脾氣,他是不可能主動認錯的。況且那天人那麽多,猴哥的麵子的確也下不來台。


    他是誰,他是妖王,是三界眾妖所推崇的妖王。大白跟他的關係誰人不知,整座萬壽山的妖怪都知道。大白跟妖王是男女朋友,消息早在得知他倆關係不久傳遍了三界。但凡是瑤族中人,沒有誰不知道大白跟妖王的關係。


    萬壽山的妖怪因為五莊觀的緣故,也養成了天大地大他們最大的性子。根本不把妖王放在眼裏,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有見識到妖王的本事。


    看著單膝跪地的猴哥,心裏突然好想小白。坐在猴哥身旁,拍著他的肩膀輕輕歎了口氣。同病相憐無需多言,我現在跟猴哥的處境特別相似。


    心有疑惑不吐不快,我最終還是問出了口。畢竟那件事關係到猴哥和大白,我希望知道猴哥是否有所察覺。


    “猴哥,你有沒有覺得姑娘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我問。


    猴哥沒有抬頭,隻是一聲輕輕歎息,說道:“你也發現了?是不是覺得跟大白很像?”


    我點了點頭,這才鬆了口氣。隻要猴哥知道就好,大白嫂子不會真要對猴哥下狠手吧。我不太確定的琢磨著,還在盤算要不要把這個事兒告訴二師兄他們。


    我不清楚猴哥跟大白在離別時說些什麽,就像我不確定姑娘是不是大白一樣。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離開萬壽山的時候猴哥跟大白吵了一架。而且那次吵得很兇,兇到最後小白都跟著大白一起走了。


    “猴哥,別想那麽多了,要不我給你唱首歌吧。”我對猴哥說道。


    這是我在原來那個世界養成的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吃東西就是唱歌。心情好的時候,除了吃東西還是唱歌。


    猴哥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坐到地上,目光仍然停留在手裏的那支錦囊上。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壓不住你,蹦出個孫行者。”


    “猴哥猴哥,你真太難得,緊箍咒再念也沒改變,老孫的本色。”


    “拔一根猴毛,吹出猴萬個。眨一眨眼皮,能把鬼識破。翻個跟頭十萬八千裏,抖一抖威風山崩地也裂。”


    “那裏有難都想你,那裏有險都有哥。身經百戰打頭陣,懲惡揚善心如佛。你的美名萬人傳,你的故事千家說。金箍棒啊永閃爍,掃平天下濁!”


    沒有伴奏,我當然就是清唱了。這是我而是聽過最多次數的歌曲之一,也是不用想就能脫口而出的一首歌。聽我一直在唱猴哥猴哥,猴哥的目光終於從錦囊上移開,落在我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他是在驚訝我怎麽會唱歌麽?還是在驚訝我怎麽唱了一首關於他的歌。最後聽猴哥說出一句話,差點兒讓我吐血。


    猴哥說,你這歌唱得不錯,應該教會更多人才對。


    厲害了我的猴哥,你絕對是我一直的偶像。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曆史上有那麽多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英雄好漢。你那麽有本事,又那麽神通廣大,難道就不能為了大白而狂一迴麽。


    就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猴哥突然說道:“是不是覺得哥沒以前那麽狂了?以前做事什麽都不用考慮,想幹啥幹啥,誰說也不好使。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必須要承擔的責任,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了。”


    我說:“即便是為了花果山的兄弟,可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唐僧和八戒擺明了瞧不上你,沙老三一直保持中立態度。小白龍倒是跟你一夥兒,但是他一時半會又不能變迴人形。再這麽繼續下去,你遲早是會被他們趕走的。”


    猴哥說:“他們是不會趕我走的,沒了我他唐僧去不了西天,見不到佛祖。如果他想要光明正大的返迴大唐,就必須由我護送。這才剛剛開始,後麵的路危險更多。就憑八戒和沙老三那點兒本事,走不出這白虎嶺就得散夥。”


    我說:“散夥不好嗎?佛祖隻說讓你護送取經人到西天,可並沒有說如果取經人沒了還會再找一個。隻要唐僧出了意外,這次任務不久提前結束了嗎?”


    猴哥說:“事情不會像你說的那麽簡單,既然唐僧能夠得到佛祖的重視。而且又是金蟬子轉世,那這次任務無論如何都會進行到底。你難道沒看出來嗎?當危險來臨之時,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其實出現在我們周圍。”


    我說:“猴哥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暗中保護唐僧?”


    猴哥說:“我們都知道做兩手準備,那就不能派出佛祖也會有兩手準備。或許對取經人的保護就是一明一暗,我跟八戒沙老三屬於明麵上的保護力量,而暗地裏還有人在保護著取經人的安全。”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到萬不得已暗處保護唐僧的人不會露麵。即便出手也會馬上離開,以免給某些人留下話柄。”猴哥說道。


    聽到這些我的頭有點兒大,從來不善於算計,更不善於玩心眼兒。沒想到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西行之路,竟然還蘊藏著這麽多潛藏的秘密。若不是猴哥剛才提醒,我還真沒想到會有人在暗地裏保護唐僧的安全。


    十世修來的好人,佛祖麵前的紅人,如來第二位弟子,這個金蟬子的護衛級別果然非同一般。三種身份加在一起,再結合三界傳言,唐僧注定要成為主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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