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總壇易守難攻,星宿海邊寬闊低平的地形在麵對中原人數眾多的圍困中占盡劣勢。幸虧謝初蝶精於斡旋,魔教又皆是鐵血之師,在抵擋下兩次全麵進攻後,她讓對方答應,以一對一的形式來結束爭端。


    雙方各出十人,哪邊的人先活著站到最後則為勝。若魔教勝,則他們要立刻退兵,若魔教敗,則全數撤迴雪山,永世不得外出。


    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是她拖延時間的權宜之計。謝初蝶也知道,就算魔教勝了,對方隻要有一人高喊,“對付魔教何須道義”,則局麵又會艱難。但她收到總壇幸存的哨兵送來的消息,柳離恨和血薔薇將要帶人趕來,她一定要拖到那個時候。


    紀無情來到的時候,魔教的第八人已倒在對手劍下,而嵩山隻死了三個。第八人以死換了對手的一條胳膊,喪命的前一刻,一柄劍飛來,釘穿了對手的胸膛,他終究無力迴頭去看是哪位同袍如此豪壯。


    渾身已被冷汗浸濕的謝初蝶從轎椅中起身,把位置讓給它原來的主人。她侍立在他身側,感到體內深重的疲憊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扳迴一局的興奮和痛快。她終是等到了救兵,一個所有人都預想不到的救兵!


    “本座不過出去一天,你們就敢如此造次,看來你們是嫌魔教有了這片星宿海還不夠,要把自己的家產也奉上啊?”


    紀無情靠坐在椅中,帶著稀薄的諷笑對上麵前烏泱泱的人群,神色蔑然又懶散。他在那中間發現了四張熟悉的麵孔,不禁低沉地笑了兩聲:


    “四位長老居然還有臉麵找上門來?幸虧今日本座的徒兒不在,不然本座真怕你們四把老骨頭當場羞愧而死。那你們嵩山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讓其他門派笑掉大牙了。”


    紀無情嘲完那幾個坐陣的老家夥,看著他們周圍驚愕的人群,目光更是輕蔑而厭惡。他滿心火氣還沒撒出去,但又知道若與他們繼續衝突並不是上策。他固然不在意魔教的存亡,但他的名聲早已牢牢和這組織綁在一起,要他葬送半世英名,他又不太甘心。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也並不如想象中那般豁達,亦或是已經想通了。岑少愁也好,紀無情也好,他便是他,他隻想在餘下的殘生中肆意橫行,他要天下人提起他的名號便滿心隻有崇敬或懼怕。至於死後是名垂青史還是遺臭萬年,外人的論斷,與他現世何幹。


    “趁本座今日心情尚佳,你們的領頭人出來給這位謝姑娘磕個頭,本座就大發慈悲,饒你們苟延殘喘。不然,本座在此恭候各派掌門前來收屍。”


    紀無情說著,抬眼看了看謝初蝶。她深諳這種場麵活兒,當即對他婉轉一笑,矮下腰身,若即若離地靠在他身邊柔聲勸道:


    “那幫人連教主你都不放在眼裏,怎會對妾身一個小女子屈膝下跪呢?教主未免太強人所難了。依妾身來看,不如讓他們推百十人出來,自行斬了,這樣才算以血還血,公平道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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