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羸弱!如此不堪一擊!還想壞我的布局!”


    無秋帶著玄霏僵硬沉重手臂,為他擋開迎麵劈來的一道氣刃。玄霏聽著他的憤恨,諷刺地嘲笑道:“你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落鴻容不下你,這人間也容不下!”


    “哈哈哈哈——”


    被祭司附身的人仰頭長笑。玄霏手中的無秋猛然一顫,他緊繃著神經,盡全力配合它動作,然而這次他明明什麽攻擊也沒感受到。突然,劇痛從他腳下穿刺而來。他清晰地感到那兩道鋒銳的氣勁從他站立的土地下方刺進他的身體,從雙腿,腰腹,胸膛,直到雙肩。


    他雙腿和肩頭的骨骼粉碎,無法再站立,隻得摔倒在地,無秋被他壓在身下。以往他視為尋常籌碼的強大自愈能力在此刻蕩然無存,他拚盡全部意誌,也無法讓體內疼痛消減半分,遑論治愈傷口。他竭盡全力,抬眼向上看去。陣陣發黑的視野中,一個人站在他麵前,他無法分辨這是不是祭司的真身。隨後,這人抬腳,把他的頭踩進泥土裏,讓他的唿吸越發艱難。


    “你怎麽沒從你師父身上學到半點有用的東西?”祭司諷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越來越模糊遙遠,“你竟然敢迴來,哈…你真是讓我意外,讓我驚喜!”


    無秋在他身下震顫不止,然而它的激勵也無法讓他提起半點力氣。他當然想拿起它,殺了麵前的人,但就連這念頭,也飛快從他的意識中逝去。


    最後的感知中,他隻察覺到頭頂的壓迫離開了。隨後他像是被人翻了過來,口鼻間的泥土腥氣散去很多。他想睜開眼,卻像懸在半空,身體不再感到疼痛,卻也無法被他控製。他甚至無暇意識到他是要死了,就這樣陷入昏迷。


    “這是誰?”


    “我怎麽知道。”


    長孫疏雨蹲下,從玄霏的衣襟下拿迴他的玉佩。月思淵打量四周,走到一個呆立不動的人身前,摘下他的篷帽,其下赫然是具枯槁的屍體。他嫌惡地收迴手,迴到長孫疏雨的身邊,看他救治他這奄奄一息的同族。


    在他們動身之前,他已經抱怨過很多次,但都攔不住長孫疏雨少有的固執,更何況嚴格來說,其實他們並不算是同族。長孫疏雨被煩到不得不給他解釋,應龍在血脈上為龍族之祖,他既然遇上一位正生命垂危,若是置之不理,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那為什麽當年龍族被落鴻屠殺的時候沒有應龍來救?”


    “鳳凰也是應龍的後裔。你竟不知道?”


    月思淵一時失言,隻得閉上嘴,不再自找沒趣,跟著他來到這裏。遺憾的是罪魁禍首有所預料,在他們能抓住他的前一刻逃離了。


    “好了沒有?”


    月思淵百無聊賴地催促。他拂一拂袖,周圍礙眼的幹屍隨即化作飛灰。


    “你不問問你兩個徒弟,這玉佩怎麽會在他身上?”


    長孫疏雨不慌不忙,給他找個事做。然而玉佩現在物歸原主,月思淵一時也聯係不上絳琂或是長晴,他嫌棄地看著這人滿身鮮血,還得等他醒來再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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