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時間,梁國朝廷就已經穩定了長河以南之境的局麵,王傳忠送到絕塵島的信裏,幾乎沒有負麵的事情,但有一點——不要隨便去無崖門。


    然而秋楓想去看看,吳乂寧更是。


    ……


    秋楓和吳乂寧是抱著很大的期望來到曾經的無崖門,現在的應天書院江南分院。


    坐在飛劍,浮於天上,兄妹兩個俯望著江南書院。


    人數翻了幾倍,弟子們修煉的功法也變得多樣,完全可以說變得更好了,比以前好很多,不需要擔心有沒有人埋伏在內陷害他人,但味道變了。


    秋楓操縱飛劍落在老掌門墓前。


    墓碑上有很多沒被雨水衝掉的鳥兒排泄物,秋楓和吳乂寧忍俊不禁,大概這兩山上還和以前一樣的,也就是院外的林地和那幾個墳墓了。


    兄妹兩個在墓前給老掌門倒了壇酒後,不遠處有兩個人的談話聲響起,而且越來越近。


    秋楓豎了豎耳朵,隻覺那聲音有些熟悉,盡管過去這麽多年,音色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沒一會兒,那兩個談話的人走了過來,一人提著一壇酒,是當年辱罵秋楓的祖家兄弟倆。


    秋楓和吳乂寧靜靜地看著祖家兄弟,祖家兄弟驚訝地看著二人。


    時間仿佛停止了兩息,隨後祖家兄弟便指著秋楓破口大罵。


    “奸賊,你還有臉來百越!”


    “要不是你家老子,我們越國能這樣?陛下和娘娘能被抓到梁都為質?”


    “真是不要臉!”


    他們說得很大聲,貌似一定要讓遠處院裏的人聽見。


    秋楓心中有怒卻無話可說,當一些無知的人硬要相信自己所認為的“事實”時,你怎麽解釋都沒用,而且秋楓還是事件的裏的主要角色。


    他不禁默默苦笑:若是以前,自己肯定跟這兩個人對罵起來了。


    在這方麵,吳乂寧向來有什麽說什麽,見自己人被罵,即使對方是兒時的玩伴也毫不留情,她指著祖家兄弟說道:“那唐複做的事幹我哥何事!我哥他在皇城的那一陣子有做過對越國不利的事情嗎?


    既然你們要臉,那我問你們,和妖族結盟是誰去爭取的?減少征糧是誰提議的?還有那麽多策令,你們有獻諫嗎?都是我哥!


    你們兩個敗家玩意,修煉了這麽久才隻有衝盈境。身為大將的兒子,居然不好好修行,也不在軍部為國效力,天天賴在書院混吃等死,你們好意思嗎?”


    祖榮祖豪兄弟二人被吳乂寧說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慢吞吞說道:“公……公主,啊不,吳姑娘,父債子還,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吳乂寧冷笑,“父債子還?你們家老子曾經殺了不少梁人,要不要也還些債?送你們去陰間給那些死去的梁人請罪?”


    祖榮說道:“這不一樣啊。”


    “不一樣?”吳乂寧冷哼一聲,“的確不一樣,《星圖》裏已經預言越國會納入梁國版圖,連我這個曾經的公主都已經接受,你們有什麽不好接受的?居然對一個為國出力的良民指指點點,滿嘴髒語。”


    祖豪說道:“星圖一事全憑這小子一人之言,你就信他說的?沒準兒這是他和他老子早就做好的計劃,目的就是亂了我們越國的命運!哼哼,可惜啊,害人終害己,把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連他那兒子是野種的事情也抖露出來了。”


    “野種?”聽到這裏秋楓的憤怒終是到達了頂點,“我記得,你們以前好像這麽罵過我啊?”


    雖然以前被秋楓打成重傷過,但祖豪現在絲毫不懼,“不錯,我以前就說你是沒人要的野種,現在一看,雖然不至於沒人要,但終究是個野種。”


    “你!”吳乂寧氣得將要開罵,卻被秋楓攔下,“哥……”


    秋楓麵無表情地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個野種,那既然如此,我又怎會和唐複狼狽為奸,禍害越民?破壞和妖族的結盟豈不更好?你真以為坐在皇位上的人會千方百計的下來?”


    祖榮祖豪兄弟倆一時啞語,因為他們一方的邏輯確實出了問題,半息後才指著秋楓,顫聲道:“你,強詞奪理!”


    “我有理,何必去搶奪!”秋楓說道:“越國百官皆知我被唐複利用,你們兩個身在帝王之家,居然一無所知,果然是光宗耀祖的一對廢柴!”


    廢柴!


    好像又迴到了十四五歲時的那個春天,雙方就是如此對峙,隻不過那時陪在秋楓身旁的是楊墨軒而不是吳乂寧。


    由於情緒的激動,秋楓胸口陣痛無比,臉上神情暴露無遺。


    祖榮祖豪兩兄弟算不上是白癡,猜到秋楓可能是受到什麽傷,登時膽子就更大了,因為被罵而升到喉頭的憤怒也是破口而出,“臭小子,從知道你老子是謀權篡位的時候就想揍你了,沒想到你現在還不知好歹。”


    “廢柴是吧,很好,現在我們兄弟兩個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廢柴!”


    言畢,兄弟二人紛紛行功,火焰生於拳上,朱雀的火紅虛影在手臂上若隱若現,是陵光訣,這兩人看來悟性並沒有差到不可教,短短一個來月居然便能將陵光訣修煉至此。


    突然間噌的一聲,青綠色的劍光照在祖家兄弟的臉上,使得兩人臉上的陰笑頓時變成了驚懼。


    吳乂寧的佩劍青璃不知何時握在手,已然出鞘,淡淡的劍意纏繞著劍刃,帶動著此間的天地元氣嗡嗡生鳴,刺激著兩個衝盈境修行者的耳膜。


    “跟你們講真實都講不聽,看來隻能用武力解決了,剛好兩邊都是兩個人,還算是很公平的。”吳乂寧清麗的眉眼中傳出一絲狠意,貌似不把這兩個兄弟的手斬斷、舌頭也割下來不會罷休。


    祖氏兄弟雖然乖戾,但還是講友情的,二人神情微有舒緩,“吳姑娘,這是我們兄弟二人與他的私仇,與你無關。”


    “私仇?”吳乂寧冷笑,青璃劍翻轉,冷冷的青光閃在兄弟二人的臉上,“我記得那次也是你們沒事找事,而我哥隻是還手而已,你們受了傷明明就是自討苦吃,現在又趁人之危,想伺機報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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