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自然的情況,從妖域迴越國的山路是非常安全的。


    梁國人不可能在山路中間伏擊,因為這山路是唯一的一條。如果要在越國的邊境等待,那更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邊境是有許多越國軍人候守的。


    越國的使團安全地迴到自己的國度,被自家的軍人與民眾擁護著往京城緩慢行進。


    這一次唐楓不再著急了,大事已了,隻需享受著被愛戴的時光就是了,隻是心裏的愧疚仍舊無法完全消除。


    好吧,時間長了,唐楓還是希望能快點迴到京城,越國民眾越是尊敬他,他心裏就越不舒服,但一想到最後要和唐複見麵,他又不希望快點迴去了。


    複雜的心情,伴隨著城裏城外行進速度的變化,使團幾天後來到了皇城。


    這大概是唐楓第一次見越國朝廷。


    唐複和黃弗渝坐在朝廷之上,著實不像一對夫婦,他們也本來就不是一對夫婦。


    朝臣宣讀完對越國使團的獎賞後,唐複便匆匆退了朝。


    唐複和虞雪迴到府上,將自己帶來的東西全都裝入了方寸乾坤裏,確認沒有一件落下後,二人便要準備去禦書房。


    這時吳乂寧來到府上,同時還有一名傳話的人,說是越帝要見唐楓。


    唐楓心想這還不錯,免得一會兒不知道找什麽理由來去見他。


    傳話的人走了,吳乂寧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總不能老是站在哥你後邊。”


    唐楓欣慰道:“好啊,一起去吧。”


    ……


    禦書房裏,唐複孤傲的身影背對著進來的唐楓三人。


    門外的守衛合上了門,隔音陣啟動,房內房外似乎變成了兩個世界。


    唐複轉過身,那張奇怪的臉對上了唐楓,麵部肌肉不自然地動著,張口說道:“你不愧是朕的兒子,聽說你連勝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半步超凡?”


    唐楓寒著臉,冷聲道:“這些在廷上已經說過了,我們現在該聊聊,我和乂寧到底是人,還是物的問題了。”


    唐複說道:“你們都是朕的孩子,朕自然有利用你們的權利,不過朕隻是將你作為後手,如果乂寧不起作用的話才會讓你也成為籌碼。”


    唐楓冷笑道:“梁國隨便找了個宮女封為公主送去聯姻,你倒好,將自己親生女兒作為的籌碼,多虧了白帝一族決定不再與外族聯姻,不然乂寧將一生都不會快樂。”


    唐複說道:“她天賦不行,沒有繼承我們唐氏的血脈,也沒有繼我位的意思,朕如果不這樣,她能有什麽價值?一輩子爛在皇城?”


    “父皇……”吳乂寧聽到如此無情的話語,登時眼淚奪眶而出,“我有那麽差勁嗎?您看看別國的公主,和我同樣的年紀,他們哪個比我強?”


    唐複說道:“你應該和梁國的太子比,不能拘泥於年紀,顯然你很差勁。”


    吳乂寧說道:“然後就把我當成了一個物件,一個籌碼?”


    唐複說道:“朕說過了,你們是朕的孩子,朕想怎麽利用你們,就怎麽用。”


    唐楓說道:“這麽說,我們的命都是你的?”


    唐複說道:“你們的命是我給的,不是我的是誰的?”


    唐楓說道:“當初承受痛苦生下我們的,是我們的母親,她們不光將我們視為孩子,還看作是獨立的人,比起她們,你根本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資格?哼!”唐複說道:“我是你們的父親,這就是資格。”


    唐楓假笑幾聲,“父親?我娘至少在把我送到無崖門後還為我想著,你呢?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就算了,連乂寧都沒有關心過,哦不,是有關心的,隻關心她的資質,看到她沒有繼承你的血脈和三垣神識,就直接不聞不問了是吧?”


    唐複說道:“有問題嗎?作為皇室的子弟,資質永遠都是第一位,其他的能力全都可以慢慢學。”


    隨著談話時間的增長,唐複的聲音越來越冷漠,眼神也是越來越沒有感情,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霸道無情。


    唐楓左眼抽了一下,眼神也變得非常冷,但不是冷漠,“所以我如果沒有這樣的天賦,你根本就不會認我是吧?嗬嗬,那我還真是希望自己是個廢物,如果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能活得非常開心。”


    唐複說道:“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為尊,弱肉強食是永恆不變的規則,我能認你,你應該感到高興。”


    “連做自己的資格都沒了,還談高興?”唐楓冷笑幾聲,心知想改變一個人短時間是做不到的,而有一些人則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行了,看來我們是誰都不服誰。我就明說吧,我們本來就決定了迴來後直接找你的。”


    唐複挑了挑眉,“何事?”


    唐楓說道:“我和阿雪以後不會住在這兒了,要迴絕塵島長住。”


    唐複說道:“這就是您們一迴來就收拾東西的原因啊,行,隨你,反正你也不想當皇帝,中土大陸的局勢差不多穩下來了,用著你的地方也不多了,不過你答應過的事情必須做到。”


    唐楓消了口氣,點點頭說道:“肯定,我的血是熱的,在無崖門生活了這麽久,肯定會關心這邊的,有什麽大事師兄師姐都會通知我。”


    唐複點了點頭,“很好,還有什麽事嗎?”


    唐楓看著吳乂寧,笑了一下,隨後再寒麵看著唐複,“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但她畢竟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不要再將她作為聯姻的棋子。”


    唐複說道:“這個應該是不會了,白帝一族已經明確說過不會再和外族聯姻,而梁國是我一心想要收下的,至於我朝的那些文武官員家的兒子,全都是些廢物,乂寧就算資質再差也是我的女兒,要嫁也要嫁給絕對的天才才行。”


    “行,記得君無戲言。”唐楓點了點頭,很滿意唐複給的承諾,但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唐複說的是“應該”,而不是“絕對”,而這在後來成為了唐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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