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開裂,院牆倒塌造成的巨大響聲必然會驚醒沉睡中的人們。


    突然,一道白光從屋舍門內急射而來,轉眼間便來到黑衣人跟前。


    此時黑衣人正苦於唐楓的牽製,無法分神應對這道白光,一旦轉移目標就一定會被唐楓打成重傷。


    因此黑衣人決定暫時突破身體極限,將星輝輸出量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那記白光來得太快,噌的一聲劃破他的右腿,削斷了他的腳筋。


    黑衣人悶哼一聲,星輝的輸出驟然停滯了極端的片刻,但就是這個轉身即逝的片刻被唐楓牢牢抓住,一拳將黑衣人轟飛。


    黑影、白光向不同的方向飛去。


    一個白色的倩影忽地掠到唐楓身旁抓住了那道白光,是虞雪祭出聖女劍幫了唐楓一把。


    “小唐,你沒事吧?”


    清涼又帶著些擔憂的聲音傳到唐楓耳朵裏,唐楓笑著對身邊的人兒說道:“阿雪,我沒事。”


    “他就是殺死你朋友的人吧?”


    “嗯。”唐楓看著將院內地麵砸出一個淺坑的黑衣人點了點頭,眸中殺意如飛箭般同目光一並落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深知以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抗衡唐楓,更何況還有虞雪,所以他迅速起身準備逃走。


    唐楓平靜地看著黑衣人用完好的腿跳上屋頂,絲毫不擔心黑衣人會就此逃走,因為很快就會有人封住黑衣人的退路。


    虞雪收好聖女劍,亦是靜靜地看著黑衣人消失的屋頂。


    半息後,一個穿著寬大長袍的白須老者抓著黑衣人出現在屋頂,然後將黑衣人狠狠地摔向地麵。


    嘭的一聲,黑衣人重重地摔在那個先前砸出的淺坑裏,將地麵砸出了更深、範圍更大的裂痕,他絕望地躺在裏麵,呆呆地看著老者落在自己身旁。


    這老者就是無崖門的掌門,他垂著眸,麵無表情地看著黑衣人,冷聲道:“何乘風,沒想到你才是那個奸人。”


    “大師兄?”


    唐楓大吃一驚,怔怔地看著黑衣人摘下麵巾,露出了那張平日裏本應溫善的臉。


    現在那張臉對唐楓來說是非常陌生的,冷酷的神情帶著絲痛苦,眸中沒有任何感情,比那張臉還要冷漠。


    三師姐白淑、四師兄安平來到院中,發現黑衣人的身份後一臉不可置信。


    “大師兄……”


    “大師兄,怎麽會是你!”


    “嗬嗬嗬……”何乘風咳了幾聲說道:“真是群蠢貨,居然被我騙了這麽多年,如此看來,你們越國就是個被滅掉的命。”


    唐楓眯了眯眼,心裏一沉,他知道何乘風說的的確是真的,因為他看過星圖,裏麵就是說越國未來會被梁國納入版圖。


    忽然一個酒葫蘆砸到何乘風胸口,弄斷了幾根肋骨,疼得他咳出了幾口鮮血。


    同時老掌門甩出幾滴酒水刺入何乘風的雙手和那根完好的腿,瞬間刺斷了他的手筋和僅剩的腳筋,將何乘風徹底變成了個殘廢。


    收迴酒葫蘆,老掌門說道:“那些孩子修行根基,是不是都是你毀的?”


    何乘風輕笑幾聲,“當然,我可不像王傳忠那樣婦人之仁,看到那些孩子的臉居然下不了手。”


    修行界毀掉他人修行根基的方式有三種,第一是利用魔族專門的功法,第二是達到遊聖境以可毀掉低境界修行者的根基,第三是在他人洗髓之前強行破壞其內景。


    何乘風選擇的方式就是第三種,在那些孩子來無崖門報到之前用黑焰毀掉他們的內景,這樣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白淑說道:“大師兄,我沒想你竟是這麽狠心的人,和我們相處這麽久,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感情?”何乘風說道:“有感情的下場就是和王傳忠那樣,流浪天下,居無定所,沒有一天安寧。”


    “你知道二師兄在哪兒?”


    “當然,否則我怎麽派人殺他。”


    “你還要殺二師兄?”


    “他猜到了我的身份,我當然要在他通知你們之前殺了他。”


    “你……”白淑泣不成聲,安平將他拉到身邊安撫著。


    何乘風望著滿天繁星,很有成就感地說道:“用我自己一條命換你們失去幾十個天賦不錯的年輕弟子,值了。”


    “哼!”老掌門突然釋放出一道氣息將何乘風的神識遏製住,“想就這麽走了?”


    何乘風是要自盡,雖然被老掌門遏製,但他並不覺得棘手,“難道你能一直控住我?”


    老掌門沒有迴話,拖著何乘風往後山走去。


    唐楓四人忍住心裏的衝動,默默地跟在後邊,一直來到楊墨軒的墳前。


    老掌門讓何乘風對著石碑跪下,冷冷地說道:“給他磕幾個頭我就放了你。”


    何乘風沒有抵抗,畢竟這麽些年他很清楚老掌門的性子,在老掌門真生氣的時候若是不隨著就一定會挨罰,於是他用手肘撐著身子開始磕頭。


    “懦夫!”


    老掌門怒罵一聲,突然劈出一掌將何乘風的頸椎擊斷,後者磕了第一個頭還沒有起身,就這麽保持著磕頭的姿勢下了地獄。


    擰開葫蘆蓋,老掌門喝了一大口酒,隨後一口噴在何乘風的屍身上,後者登時燃燒起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地灰燼。


    做完這些,老掌門轉身離去,身子晃晃蕩蕩的,就和唐楓走在無崖門山路上那樣。


    老掌門對何乘風是有感情的,他對每個弟子都有感情,如今知道真相後心裏自然是非常難受,而且何乘風像個懦夫一樣磕頭更是讓老掌門心痛,不管何乘風是敵是友,沒想到居然連一點骨氣都沒有。


    唐楓收迴望著老掌門的視線,看著楊墨軒的墓碑說道:“抱歉,兄弟,我沒親手殺了他。”


    白淑不忍再多看一眼那攤灰燼,深埋進安平的懷裏低聲哭泣著。


    唐楓說道:“師姐,師兄,你們迴去吧。”


    “嗯,你們也是。”安平點了點頭,摻著白淑慢慢離開。


    唐楓看著石碑沉默了一會,然後唿了口氣,拂袖將地上的灰燼吹散,最後同虞雪離開了後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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