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暗,兩山之下的長街上燈火通明,這條街直通越國京都。站在山上放眼望去,整個京城除了皇城那邊都灑滿了光亮,連夜空中的雲兒都稍稍有了些許白色。


    唐楓和虞雪通過長街來到了城內,他望了望望不見的皇城,心想帝王家的兒女雖然衣食無憂,卻比之我等少了自由。


    輕輕歎了口氣,唐楓笑著對虞雪說道:“我們進去吧!”


    虞雪點了點頭。


    此時夜市雖然剛剛開始,但已經是人來人往,各種熱鬧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要是在市中走散了,沒準兒隻能等夜市散了或是直接返迴才能找到彼此。


    兩人從進夜市起便牽起了手,因為彼此都害怕對方走丟。


    一排排燈籠灑出的紅光落在虞雪的臉上,使得她的麵頰好似有了一抹紅暈。唐楓看了幾眼後臉上也出現了紅暈,因為這時的虞雪看上去就像個羞紅了臉的小姑娘而顯得極為可愛,隻叫唐楓看得心頭微熱,欲將其擁入懷中。


    目光相對,虞雪淨如清泉的雙瞳中透露著無限的清純,唐楓猛地轉迴頭去,登時冒出一陣汗,心想自己也真是個庸俗之人。


    “小唐你好像有些怪。”


    平淡、清涼的聲音在唐楓背後響起,即使身邊聲音再如何嘈雜他也能聽到虞雪的話。


    唐楓停下腳步,看著近處一個店鋪門扇掛著的紅燈籠咳了幾下,“那什麽,你餓不餓?我們可還沒吃晚飯呢。”


    虞雪迴道:“有一點。”


    唐楓看了虞雪一眼,“有想吃的東西嗎?”


    虞雪指著旁邊的店問道:“這裏麵有吃的嗎?”


    唐楓聞了聞從店裏飄出來的香味,說道:“有的。”


    虞雪說道:“那就這個吧。”


    唐楓笑了笑,他知道虞雪肯定會這麽說,遂拉著虞雪進了這家食肆。


    這家店的老板是熟人,以前唐楓和師兄們下山買食材的時候幾乎都在這裏吃午飯,而且口碑還不賴。


    這會兒是飯點,店中客人不少,不過還好有兩張空著的桌子。


    唐楓帶著虞雪剛剛在其中一張桌子坐下,老板就樂嗬嗬地端著茶壺走了過來,“哎喲小唐楓,什時候迴來的?還帶了個這麽漂亮的姑娘,你媳婦兒啊?”


    唐楓笑道:“今天剛迴來,這位是我的師姐,不是媳婦兒。”


    老板說道:“一迴來就來我們店吃飯,真給張叔我麵子!”


    唐楓說道:“也不是我要來,是我師姐選了你們店。”


    “哎喲,真有眼光!”老板一聽更樂了,他瞧了幾眼虞雪說道:“瞧這小臉瘦的,張叔叫人給你們上盤魚怎麽樣?”


    唐楓問道:“招牌?”


    老板反問道:“我們店的魚哪個不是招牌?”


    唐楓說道:“那就來清淡點的,晚上吃油太多不好。”


    “姑娘家嘛,張叔懂。”說完老板轉身離開去了後廚。


    唐楓笑了笑,拿起茶壺倒著茶。虞雪靜靜地看著茶杯中慢慢沉到杯底的茶葉,忽然問道:“易寧師妹一會來嗎?”


    唐楓端起茶杯吹了吹,說道:“乂寧她是我們越國的公主,是不被允許逛夜市的。而且宮裏的飯菜比這兒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虞雪問道:“飯菜有什麽好與不好的,不都是那些食材嗎?”


    唐楓笑道:“一會兒等魚上來你嚐嚐就知道了,比咱們在島上吃的好多了。”


    “清蒸鱸魚,來咯!”


    唐楓剛說完,老板就端著魚來了,還順帶了兩碗清麵。


    唐楓與老板對視一眼,眯起眼說道:“張叔,雖然您這麽做不太合適,但是我喜歡。”


    老板湊過來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反正那張桌子的人點的多,發現不了,再說你們兩個小年輕,吃完飯後還有很多樂子要找呢!”


    唐楓一本正經地行禮道:“張叔果然俠義心腸。”


    老板一揮手,“去去去,少損我,信不信我多收你錢?”


    這時,隔桌上的客人喲嗬道:“老張啊,我們那魚怎麽還沒上啊?”


    老板迴道:“等等哈,我去後麵催催,可能是今天客人太多給忘了。”


    唐楓笑了笑,老板跟他說了句趁熱吃便轉身忙活去了。


    “小唐,這魚好大。”


    唐楓收迴跟著老板的視線看著虞雪,發現她正拿著筷子不知從何處開始下手。想想也是,在絕塵島吃的魚都比較小,一般都是一人一條,虞雪興許見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魚。


    “用筷子夾著吃就好。”唐楓拿起筷子,從魚中部給虞雪夾了塊放到她的那碗麵上,“這魚刺不多,但吃的時候也得注意點小刺。”


    虞雪夾起魚肉放到嘴裏,細細地嚼了嚼後咽下,登時眼中似有了些喜色,“這魚比聞著還要香,果真比我們島上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唐楓笑著,心想:當然啦,島上連像樣的調料都沒有,也就是烤著才有點滋味,真不知道自小吃遍山珍海味吳乂寧是怎麽熬下來的。


    說起來他倆這一桌子有些怪,自從正式開始吃後便半句話也沒有了,這是從絕塵島帶出來的習慣。


    飯後唐楓摸出錢來放在桌上,對小二招了招手後就離開了這食肆。


    街上的人更多了,一沒注意便很有可能踩到旁人的腳或是被人踩到。


    唐楓牽著虞雪的手,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時不時地護幾下。


    擠著擠著,二人來到了一個吹糖人的攤子前。


    “這是什麽?”虞雪看著商販用嘴出來一隻小馬,感到有些新奇。


    “這是糖人兒。”唐楓說道:“能用糖做出各種你想要的形狀。”


    虞雪問道:“能吹出白鶴來嗎?”


    “當然。”唐楓笑著將錢遞給小商販說道:“叔,來隻鶴。”


    “得嘞!”小販收下錢,取了些熬好的糖,三下五除二便把一隻鶴吹了出來,他正要上色唐楓就攔下了他,“叔,上色就不必了。”


    “好嘞!”小販將糖鶴遞給唐楓,唐楓轉手給了虞雪。


    那鶴展著翅作飛翔狀,一根根羽毛也被刻了出來,雖然遍體糖色,但兩眼炯炯有神竟似活物。


    虞雪拿著糖鶴,用指甲輕輕觸了觸它的喙,“好像真的啊。”


    唐楓問道:“喜歡嗎?”


    虞雪點了點頭,“喜歡,跟我的鶴很像。”


    “這個可以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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