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微看出古稀的好奇，不由微微一笑，道，“此人提出的要求雖然並非什麽新奇的奇妙想法，卻是古往今來從未有人能達成的，也讓無數人前仆後繼，永遠不願放棄的一個夙願。”
“哦？”古稀沉默了，這樣的念想顯然並不多見。
艾微頓了一下，見古稀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給他猜想的機會，接著說道，“他的要求是，真正的長生之道。”
“長生之道？”古稀聽到這個，忍不住笑了笑，搞了半天神秘，還以為是什麽有趣的東西呢。
古稀的反應讓艾微感到一絲疑惑，不過“長生”卻是並非什麽新奇的想法，那個懸念被打開之後顯然就不那麽具有吸引力了。
“沒錯，那人想要得到長生之法，聽聞魔域交易有求必應，便許下了這樣的要求。”艾微說道。
古稀笑了笑，“如此要求？竟也有引路人願意於他簽下合作協議？這種虛無縹緲的要求，可是有著極大的無限輪迴風險的。”
艾微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開始的時候的確無人理會那人，無奈他權勢過大，要進入魔域並非難事。”
“他在魔域找了幾百個引路人，日日夜夜等著願意跟他簽協議都的引路人出現。直到有一天他終於等來了一個引路人願意與他簽下協議。”
古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他們大多麵無表情，或者和身邊的人說這話，目不斜視，仿佛看不到周圍的任何人。
即使是古稀和艾微這一對皆有逆天顏值的存在，也無法吸引他們半分注意。
古稀輕聲道，“那個願意幫他的引路人，也是一個追求長生之道的家夥吧。”
艾微微微一怔，古稀的腦子還挺靈活的，這都能被他猜到。
“是的，那引路人也是癡迷於尋找長生之法，正好和那人湊了一對。”艾微語氣平淡，但是神色間卻帶著幾分輕視，顯然覺得那兩人的想法太天真，這樣做根本不值得。
“後來呢？”古稀倒是麵不改色，這樣的事他見的太多了。
“後來？”艾微想了一下，“後來他們就一直在五個界域中不斷輪迴等待，至今已經有百餘年了。現在他們在北區，還要等兩個星期才會到東區。”
“是這樣……”
“很感概嗎？”艾微看著古稀的沉思的模樣。
古稀搖搖頭，“那倒沒有，對了，我看你挺不屑的樣子，對長生沒有興趣？還是不相信？”
艾微笑了，目光中閃過幾分迷茫，“人生可長可短，這輩子該做的事都還沒理清楚，就想著永恆的未來，這與杞人憂天何異？”
古稀笑了，“你在這當引路人，不就是為了延壽嗎？”
艾微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後情緒變得有些低沉，神色憂傷道，“你不懂，我有必須要做的事，而有的事，普通人的一輩子是不夠的。”
“報仇嗎？”古稀輕聲道。
艾微目光一寒，轉頭盯著古稀，那種帶有審視和質疑的光芒，如同一把入木三分的尖刀。
古稀聳了聳肩，“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除了報仇能讓人能表現出這種神情，我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
艾微麵色緩和了些，看古稀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好奇，“你在人間是什麽身份？我看你洞察力不錯，該不會是城防部的巡視組吧？”
她這話有幾分試探的味道，如果古稀是城防部的人，很有可能懷有別的目的進入魔域天妖會的。
古稀搖搖頭，“我哪有這本事？隻是一個小小的私家靈探而已。”
“還真是靈探？”艾微有些驚奇。
古稀道，“是啊，要是您的事不介意外人介入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
艾微臉色微變，想了想後還是選擇了搖頭，“算了，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找一個人而已，對於有求必應的魔域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古稀倒是很淡定。
艾微也是這麽想的，而且古稀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聽過，應該是有點名氣的。
“謝謝你。”艾微突然道，雖然古稀並沒有給到她實質性的幫助，但得知自己可能麵臨的情況後毫不猶豫就向自己表示援手，這還是讓她很感動的，畢竟有心人難得啊。
古稀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笑道，“小事一樁，應該的。”
這時，古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艾微也察覺到了，兩眼眯起瞥向古稀的手機，“交易信息？”
古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看向艾微輕輕點頭。
“很好。”艾微看了看古稀給她展示的交易信息，又多了幾分把握，向古稀提出信息交易的人引路人叫狼見，狼見挑選雇主的目光一向挑剔，辦事幹脆利落，一絲不苟，是艾微很器重的一個引路人。
“我們就在這等他們過來。”艾微一伸手，前方出現了兩把椅子，自顧自地坐下。
古稀聽從了艾微安排，也坐了下來。
艾微緊接著給孟嚐發了信息，“你把那個丫頭帶過來，共享定位已經向你開放了。”
孟嚐那邊立即迴複了，表示會馬上帶甄夢趕過來。
古稀看著魔域內網上綠點不斷移動，很快發現與他們所在位置呈直線配對的綠點中，有兩隊正在向這邊飛速靠近。
看來就是那兩對人不錯了，古稀關掉手機，目光在人群中停住，似乎在計算著他們靠近的時間。
兩個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古稀在想另一件事，那對追求長生而在魔域不斷輪迴的家夥，目的真的是為了追求長生嗎？
不見得。
雖說長生這種子虛烏有的念想一直深深植根在每一個有壽命的生靈身上。
但是如同艾微所說的，眼下的事還沒做好，哪有心思去想長生的事。
如今人間正處在修真力量蓬勃發展的階段，而修真曆來就是人們謀求長生的手段之一。
那人該是對自己的修行有多自信，才會覺得修真一百多年無法給自己帶來長生，反而去依靠毫無確定性的答案？
古稀所想的魔域眾人未必想不到，隻是那人身邊有一個引路人在監視，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生什麽問題，所以才覺得沒問題。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古稀知道一種手段，而且他現在正在用，就是冒充引路人，這很難做到，但不代表沒人做得到。
古稀自己能做到的，他相信也會有別人能做到。
他活了很多年，見過很多人，很多事，但他不以此倨傲，反而能更加理性看待事物。
在他眼中，一切皆有可能是成立的，而且普遍存在著。
他相信術業有專攻，他這種半吊子的魔修都能蒙混過關，何況某些真正的魔修？
若是那追尋長生的兩人真是一路的，想必也是衝著某種目的而來的吧。
有機會或許可以見一見。
古稀這樣想。
不遠處傳來了交談聲，伴著風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古稀能聽清楚。
隻要他想，方圓一公裏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隻是他沒有興趣去偷聽他們的悄悄話。
之所以聽到了那個人說的話，一來那人聲音有些耳熟，似曾相識，二來他們趕來的方向是另一組交易方的人。
同樣他感覺到在另一邊，甄夢和孟嚐也快到了，這兩隊人倒是有默契。
“你說那人真有如此手段？”
“我沒必要騙你吧，說好的，情報我給你，你中間人隻能扣去兩成。”
“隻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們會返還給你的。那個叫古稀的家夥我們魔域還沒有備案，如此危險的人物，我們怎會從未聽說過……”
“你們魔域人一般隻處理魔域事件，對人間的形勢反應要比我們慢一些。而那古稀在人間的名聲，也不過才打開了缺口，他有意製造了虛實不一的假象，迷惑了許多的修真者。”古稀聽到那人在談論自己，越發覺得聲音熟悉。
於是他目光移向某處，落在兩個在人群中漸漸浮現的人影身上。
一高一矮，看起來有點萌萌的感覺。
兩人也看到了古稀和艾微，他們坐著椅子上，很是顯眼，另一邊的甄夢和孟嚐兩人也同時出現並且看到了古稀他們。
“阿這……”一高一矮兩人中的矮子看到古稀時愣住了，腦子裏猶如五雷轟頂。
古稀看清那人時也是有些意外，至於趕來的甄夢恰好看到這一幕，氣氛凝固點刹那，她“啊”地叫了一聲。
六人目光交錯，麵麵相覷。
這場景……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周圍的人仍然漠不關心地走動著，如同僵屍。
“你們認識？”艾微沉默了一會，才分別看了古稀，甄夢和那矮子一眼。
她和狼見，孟嚐本就相識，所以問題肯定不出在他們身上。
“不認識。”古稀道。
“認識。”甄夢道。
“認識。”矮子道。
孟嚐皺了皺眉，“你們誰認識誰？”
甄夢指了指矮子，“我認識他。”
矮子指了指古稀，“我認識他。”
古稀指了指甄夢，“我不認識她。”
“……”
艾微暗暗整理著他們的關係。
狼見和孟嚐目光在三人身上來迴掃視，似乎在判斷著什麽。
“什麽情況？你不認識我！”甄夢叉著腰對古稀吼道，“老娘是你老板！”
古稀幹咳一聲，指了指矮子，“不好意思看差了，我不認識他。”
“可他說他認識你。”狼見目光微沉。
“呃……咳咳，那個，其實我認識的她，不認識他。”矮子糾結了下，先指了指甄夢，又指了指古稀。
“是嗎？”艾微三人腦子有些亂了，搞不清楚他們認識誰。
“你們認識，她要找古稀，而你知道古稀的下落，她為什麽不問你？”孟嚐看著矮子。
矮子撓了撓頭。
甄夢道，“我不知道他知道啊，是吧矮子。”
“你也沒問過我啊，竹竿！”矮子憤憤對甄夢道。
“你……”甄夢作勢要打矮子，矮子連忙躲到了狼見身後。
“……”
古稀道，“好了好了，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他是我朋友，交易不用做了，他直接告訴我古稀哪就好。”甄夢理所當然道。
“不行！”那矮子急眼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何況我們不熟！必須按交易流程走。”
他就是貪圖甄夢的金還丹，不然哪敢背著古稀把他的信息捅給外人。
“你們都簽下了協議，而且確定了合作交易關係，還是要按協議上走，我們魔域很注重契約精神。”艾微這時出來主持大局了。
“切。”甄夢還是有些不忿。
“看到沒竹竿，要古稀的下落就把金還丹給我。”矮子得意道。
“你才是竹竿！你全家都是竹竿！”甄夢一叉腰，挺起胸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矮子，矮子幾乎看不到她生氣的臉了。
古稀拉了拉甄夢的手臂，“甄小姐別賭氣，十顆金還丹而已，對你來說是九牛一毛，就當施舍給他……他叫什麽來著？”
“他叫……對啊？”甄夢說到一半若有察覺，白了古稀一眼，看向矮子，“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艾微三人見甄夢理直氣壯的樣子，頭都要暈了，他們不是認識嗎？
“好啊你，居然連我名字都不記得！”矮子明顯生氣了，“這生意我不做了。”
“切誰稀罕一樣。”甄夢雙手抱胸，“知道古稀下落的又不止你一個，趕緊滾吧矮子。”
“你說什麽竹竿？”矮子怒了。
“你罵誰竹竿呢！”甄夢擼起袖子表示要打就打。
“……”艾微三人和古稀互視一眼，皆是十分無奈。
“我不叫你竹竿叫你什麽？”
“好哇，原來你也不記得我叫什麽！”甄夢更加惱火了。
“你不也不記得我名字？”矮子對甄夢的惱怒嗤之以鼻。
“你……”甄夢指著矮子的鼻子氣得嬌軀亂顫，過了一會看了看古稀才漸漸平靜下來，“好！大家都不記得大家，這算是扯平了。”
“所以你到底叫什麽？”
“我叫甄香，你呢？”
“我叫鼠寸光。”
“哦哦哦！我記得了我記得了，你是那隻老鼠精，經常來偷吃我家大米那隻！”甄夢恍然大悟道。
孟嚐一臉黑線，這兩貨到底是來交易還是認親戚來了。
古稀的下落都不想知道了嗎？
“哦？”古稀沉默了，這樣的念想顯然並不多見。
艾微頓了一下，見古稀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給他猜想的機會，接著說道，“他的要求是，真正的長生之道。”
“長生之道？”古稀聽到這個，忍不住笑了笑，搞了半天神秘，還以為是什麽有趣的東西呢。
古稀的反應讓艾微感到一絲疑惑，不過“長生”卻是並非什麽新奇的想法，那個懸念被打開之後顯然就不那麽具有吸引力了。
“沒錯，那人想要得到長生之法，聽聞魔域交易有求必應，便許下了這樣的要求。”艾微說道。
古稀笑了笑，“如此要求？竟也有引路人願意於他簽下合作協議？這種虛無縹緲的要求，可是有著極大的無限輪迴風險的。”
艾微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開始的時候的確無人理會那人，無奈他權勢過大，要進入魔域並非難事。”
“他在魔域找了幾百個引路人，日日夜夜等著願意跟他簽協議都的引路人出現。直到有一天他終於等來了一個引路人願意與他簽下協議。”
古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他們大多麵無表情，或者和身邊的人說這話，目不斜視，仿佛看不到周圍的任何人。
即使是古稀和艾微這一對皆有逆天顏值的存在，也無法吸引他們半分注意。
古稀輕聲道，“那個願意幫他的引路人，也是一個追求長生之道的家夥吧。”
艾微微微一怔，古稀的腦子還挺靈活的，這都能被他猜到。
“是的，那引路人也是癡迷於尋找長生之法，正好和那人湊了一對。”艾微語氣平淡，但是神色間卻帶著幾分輕視，顯然覺得那兩人的想法太天真，這樣做根本不值得。
“後來呢？”古稀倒是麵不改色，這樣的事他見的太多了。
“後來？”艾微想了一下，“後來他們就一直在五個界域中不斷輪迴等待，至今已經有百餘年了。現在他們在北區，還要等兩個星期才會到東區。”
“是這樣……”
“很感概嗎？”艾微看著古稀的沉思的模樣。
古稀搖搖頭，“那倒沒有，對了，我看你挺不屑的樣子，對長生沒有興趣？還是不相信？”
艾微笑了，目光中閃過幾分迷茫，“人生可長可短，這輩子該做的事都還沒理清楚，就想著永恆的未來，這與杞人憂天何異？”
古稀笑了，“你在這當引路人，不就是為了延壽嗎？”
艾微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後情緒變得有些低沉，神色憂傷道，“你不懂，我有必須要做的事，而有的事，普通人的一輩子是不夠的。”
“報仇嗎？”古稀輕聲道。
艾微目光一寒，轉頭盯著古稀，那種帶有審視和質疑的光芒，如同一把入木三分的尖刀。
古稀聳了聳肩，“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除了報仇能讓人能表現出這種神情，我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
艾微麵色緩和了些，看古稀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好奇，“你在人間是什麽身份？我看你洞察力不錯，該不會是城防部的巡視組吧？”
她這話有幾分試探的味道，如果古稀是城防部的人，很有可能懷有別的目的進入魔域天妖會的。
古稀搖搖頭，“我哪有這本事？隻是一個小小的私家靈探而已。”
“還真是靈探？”艾微有些驚奇。
古稀道，“是啊，要是您的事不介意外人介入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
艾微臉色微變，想了想後還是選擇了搖頭，“算了，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找一個人而已，對於有求必應的魔域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古稀倒是很淡定。
艾微也是這麽想的，而且古稀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聽過，應該是有點名氣的。
“謝謝你。”艾微突然道，雖然古稀並沒有給到她實質性的幫助，但得知自己可能麵臨的情況後毫不猶豫就向自己表示援手，這還是讓她很感動的，畢竟有心人難得啊。
古稀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笑道，“小事一樁，應該的。”
這時，古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艾微也察覺到了，兩眼眯起瞥向古稀的手機，“交易信息？”
古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看向艾微輕輕點頭。
“很好。”艾微看了看古稀給她展示的交易信息，又多了幾分把握，向古稀提出信息交易的人引路人叫狼見，狼見挑選雇主的目光一向挑剔，辦事幹脆利落，一絲不苟，是艾微很器重的一個引路人。
“我們就在這等他們過來。”艾微一伸手，前方出現了兩把椅子，自顧自地坐下。
古稀聽從了艾微安排，也坐了下來。
艾微緊接著給孟嚐發了信息，“你把那個丫頭帶過來，共享定位已經向你開放了。”
孟嚐那邊立即迴複了，表示會馬上帶甄夢趕過來。
古稀看著魔域內網上綠點不斷移動，很快發現與他們所在位置呈直線配對的綠點中，有兩隊正在向這邊飛速靠近。
看來就是那兩對人不錯了，古稀關掉手機，目光在人群中停住，似乎在計算著他們靠近的時間。
兩個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古稀在想另一件事，那對追求長生而在魔域不斷輪迴的家夥，目的真的是為了追求長生嗎？
不見得。
雖說長生這種子虛烏有的念想一直深深植根在每一個有壽命的生靈身上。
但是如同艾微所說的，眼下的事還沒做好，哪有心思去想長生的事。
如今人間正處在修真力量蓬勃發展的階段，而修真曆來就是人們謀求長生的手段之一。
那人該是對自己的修行有多自信，才會覺得修真一百多年無法給自己帶來長生，反而去依靠毫無確定性的答案？
古稀所想的魔域眾人未必想不到，隻是那人身邊有一個引路人在監視，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生什麽問題，所以才覺得沒問題。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古稀知道一種手段，而且他現在正在用，就是冒充引路人，這很難做到，但不代表沒人做得到。
古稀自己能做到的，他相信也會有別人能做到。
他活了很多年，見過很多人，很多事，但他不以此倨傲，反而能更加理性看待事物。
在他眼中，一切皆有可能是成立的，而且普遍存在著。
他相信術業有專攻，他這種半吊子的魔修都能蒙混過關，何況某些真正的魔修？
若是那追尋長生的兩人真是一路的，想必也是衝著某種目的而來的吧。
有機會或許可以見一見。
古稀這樣想。
不遠處傳來了交談聲，伴著風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古稀能聽清楚。
隻要他想，方圓一公裏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隻是他沒有興趣去偷聽他們的悄悄話。
之所以聽到了那個人說的話，一來那人聲音有些耳熟，似曾相識，二來他們趕來的方向是另一組交易方的人。
同樣他感覺到在另一邊，甄夢和孟嚐也快到了，這兩隊人倒是有默契。
“你說那人真有如此手段？”
“我沒必要騙你吧，說好的，情報我給你，你中間人隻能扣去兩成。”
“隻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們會返還給你的。那個叫古稀的家夥我們魔域還沒有備案，如此危險的人物，我們怎會從未聽說過……”
“你們魔域人一般隻處理魔域事件，對人間的形勢反應要比我們慢一些。而那古稀在人間的名聲，也不過才打開了缺口，他有意製造了虛實不一的假象，迷惑了許多的修真者。”古稀聽到那人在談論自己，越發覺得聲音熟悉。
於是他目光移向某處，落在兩個在人群中漸漸浮現的人影身上。
一高一矮，看起來有點萌萌的感覺。
兩人也看到了古稀和艾微，他們坐著椅子上，很是顯眼，另一邊的甄夢和孟嚐兩人也同時出現並且看到了古稀他們。
“阿這……”一高一矮兩人中的矮子看到古稀時愣住了，腦子裏猶如五雷轟頂。
古稀看清那人時也是有些意外，至於趕來的甄夢恰好看到這一幕，氣氛凝固點刹那，她“啊”地叫了一聲。
六人目光交錯，麵麵相覷。
這場景……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周圍的人仍然漠不關心地走動著，如同僵屍。
“你們認識？”艾微沉默了一會，才分別看了古稀，甄夢和那矮子一眼。
她和狼見，孟嚐本就相識，所以問題肯定不出在他們身上。
“不認識。”古稀道。
“認識。”甄夢道。
“認識。”矮子道。
孟嚐皺了皺眉，“你們誰認識誰？”
甄夢指了指矮子，“我認識他。”
矮子指了指古稀，“我認識他。”
古稀指了指甄夢，“我不認識她。”
“……”
艾微暗暗整理著他們的關係。
狼見和孟嚐目光在三人身上來迴掃視，似乎在判斷著什麽。
“什麽情況？你不認識我！”甄夢叉著腰對古稀吼道，“老娘是你老板！”
古稀幹咳一聲，指了指矮子，“不好意思看差了，我不認識他。”
“可他說他認識你。”狼見目光微沉。
“呃……咳咳，那個，其實我認識的她，不認識他。”矮子糾結了下，先指了指甄夢，又指了指古稀。
“是嗎？”艾微三人腦子有些亂了，搞不清楚他們認識誰。
“你們認識，她要找古稀，而你知道古稀的下落，她為什麽不問你？”孟嚐看著矮子。
矮子撓了撓頭。
甄夢道，“我不知道他知道啊，是吧矮子。”
“你也沒問過我啊，竹竿！”矮子憤憤對甄夢道。
“你……”甄夢作勢要打矮子，矮子連忙躲到了狼見身後。
“……”
古稀道，“好了好了，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他是我朋友，交易不用做了，他直接告訴我古稀哪就好。”甄夢理所當然道。
“不行！”那矮子急眼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何況我們不熟！必須按交易流程走。”
他就是貪圖甄夢的金還丹，不然哪敢背著古稀把他的信息捅給外人。
“你們都簽下了協議，而且確定了合作交易關係，還是要按協議上走，我們魔域很注重契約精神。”艾微這時出來主持大局了。
“切。”甄夢還是有些不忿。
“看到沒竹竿，要古稀的下落就把金還丹給我。”矮子得意道。
“你才是竹竿！你全家都是竹竿！”甄夢一叉腰，挺起胸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矮子，矮子幾乎看不到她生氣的臉了。
古稀拉了拉甄夢的手臂，“甄小姐別賭氣，十顆金還丹而已，對你來說是九牛一毛，就當施舍給他……他叫什麽來著？”
“他叫……對啊？”甄夢說到一半若有察覺，白了古稀一眼，看向矮子，“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艾微三人見甄夢理直氣壯的樣子，頭都要暈了，他們不是認識嗎？
“好啊你，居然連我名字都不記得！”矮子明顯生氣了，“這生意我不做了。”
“切誰稀罕一樣。”甄夢雙手抱胸，“知道古稀下落的又不止你一個，趕緊滾吧矮子。”
“你說什麽竹竿？”矮子怒了。
“你罵誰竹竿呢！”甄夢擼起袖子表示要打就打。
“……”艾微三人和古稀互視一眼，皆是十分無奈。
“我不叫你竹竿叫你什麽？”
“好哇，原來你也不記得我叫什麽！”甄夢更加惱火了。
“你不也不記得我名字？”矮子對甄夢的惱怒嗤之以鼻。
“你……”甄夢指著矮子的鼻子氣得嬌軀亂顫，過了一會看了看古稀才漸漸平靜下來，“好！大家都不記得大家，這算是扯平了。”
“所以你到底叫什麽？”
“我叫甄香，你呢？”
“我叫鼠寸光。”
“哦哦哦！我記得了我記得了，你是那隻老鼠精，經常來偷吃我家大米那隻！”甄夢恍然大悟道。
孟嚐一臉黑線，這兩貨到底是來交易還是認親戚來了。
古稀的下落都不想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