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尾從催眠中蘇醒,她看著見羽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影子已經消失了,“你們打完了?”


    見羽之前注意過火尾的狀態,加上影子略有些急促的話語,已經猜到這些話不該被其他人聽見,所以隻是迴答道。


    “嗯,她離開了。”


    火尾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見羽道:“可我要找的人它沒有出現,可能還要再叨擾火尾前輩一段時間。”


    火尾微驚她留下來的迴答,不過還是微笑道:“好,那讓我為見羽閣下引路吧。”


    “多謝。”


    火尾將見羽往梧桐林裏比較寬敞的地方帶,然後正準備施法布置一些建築方便見羽久居,卻被人出聲製止了。


    見羽看到開闊地就察覺到火尾的意圖,索性直言道:“不必了,我還有約,可能一會就要走了,找不到人,就隻能下次再來,所以還請火尾前輩盡快帶我在鳳凰鏡轉一圈就好。”


    鳳凰化身還在鏡外,它的存在是有時間限製的,鳳釵還在她身上,不知道會怎麽樣到裏頭,必須得趕緊出去。


    靈魂力量上,火尾並不如見羽,她知道對方的感知上十分敏銳,不敢怠慢,直接化為原型,讓對方抓住她的爪子,繞天飛行一圈。


    鏡內的生機美景與鏡外的死寂詭景形成對立兩景。


    大概是因為鳳凰一族長久居住在這裏,大片地方都被種上了梧桐樹,除此之外就是種滿不知名如同鳳凰羽毛一樣華美的花圃、時不時流淌著碎冰的清澈小溪和成長於空間邊界的如火通天樹。


    如果不是火尾帶著她飛到高空,見羽看不到這已經將枝杈伸展於雲層中的巨木。


    火尾喙微張,簡單介紹道:“這是涅盤通天木,隻有我們鳳凰一族涅盤的時候才能靠近,它能安撫我們體內的鳳凰火焰,讓涅盤的過程不至於太難熬。”


    “那條小溪的時間很神奇的被永久停止在了冰雪消融之時,能夠為我們壓製有時候修煉導致不安分的火焰。”


    “花圃那邊的是流火鳳尾花,能夠製作保護靈魂的藥草,不過養它的方法隻有我們鳳凰一族知道。”


    見羽視線落在哪,火尾就介紹哪,這裏的事物似乎都是為鳳凰一族而生一般,各種用途都是對它們有利的。


    其實火尾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些事情沒有必要說的,一想到記憶中那個將自己從鏡內抓到鏡外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見羽,還是一五一十的講解大概,希望對方別再惦記著這裏的族人們。


    就這樣,火尾承載著圍繞著邊界見羽飛了一圈,甚至還按照她的要求去在涅盤通天木周圍轉悠,也未曾找到和薑和虛影有關的東西。


    見羽道:“還請火尾前輩告訴我如何迴到鏡外世界。”


    “……隻要你想著迴去,你就會迴到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你們這些臨時的來客,鏡內世界本來就是不存在的。”


    火尾道:“這裏的空間構造異常,你在與自己打鬥的時候想必也注意到了,在這裏,不屬於靈魂的任何力量都會被壓製,導致有的人跟在外麵的實力天差地別。”


    見羽點頭,“注意到了。”


    曾經的自己是眾人眼中的巔峰,與現在的自己比拚一招,卻勢均力敵。


    火尾正想著見羽什麽時候迴去,忽然感應到了什麽,“你……不,見羽閣下下次再來時,記得不要讓那不知道是誰的鳳凰化身去吞我布置在通道的火焰了。”


    見羽追問道:“它還在?”


    火尾驚歎著,“還在,不過看起來……正在涅盤,真是難以置信,它明明隻是一介化身,竟然會涅盤。”


    見羽沒有等她繼續往下說,靠著虛無縹緲的意念開始想著迴去。


    耳邊火尾還在喃喃道:“我鳳尾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具用能量分離出來的化身能夠涅盤,或許待它涅盤完成,會成為一隻獨立的鳳凰。”


    鳳尾、火尾,見羽沒有去想她為什麽報假名,周圍的空間扭曲片刻,迴到了之前在的地方。


    黑紅色的火焰仍然她周圍燃燒,卻沒有傷她分毫,染上血光的鳳凰閉著眼在她旁邊沐浴著火焰,身上精致華美的翅膀開始褪色。


    見羽想張口唿喚,發現自己沒有給它取過名字,它自己也沒有辦法開口說它的名字是什麽。


    她試著開口道:“啾啾?”


    沒有迴應,想到鳳尾忽然改口的涅盤,在傳說中是鳳凰涅盤是死亡的盡頭,生的開始,這樣的危機時刻是不能被打擾的,索性沒有再開口。


    見羽走動了一下,火焰忽然暴漲,臨時被賦予名字的啾啾昂起頭,口中發出痛苦的悲鳴聲,那雙紅色的眼依舊閉著。


    這下子,見羽沒敢在走動了,安靜的站在那等待,意念打開著麵板調出一個文本開始記錄今天得到的信息。


    ——雖然這火焰隻焚燒靈魂,可在火焰裏頭拿紙筆寫字,還是太違和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啾啾身上的五彩羽毛褪去,換成了黑紅色,甚至連質感也變了。


    原來的羽毛柔軟華美,現在的羽毛堅硬銳利,還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冷光反射著。不是陰冷的殺意,也不是冰冷的寒意,而是給人一種單純的冷意。


    全身羽毛換卻的那一刻,啾啾冰冷鮮紅的眸子睜開,低頭看著見羽。


    沒有感情的視線凝視了見羽許久,正當她揉了揉站著發麻的腿,啾啾低下頭,用堅硬冰冷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臉。


    “啾啾。”


    它叫著,聲音裏有些悲戚。


    這個觸感有點怪,見羽伸手按住啾啾的腦袋,“怎麽了?”


    “啾。”


    它又叫了一聲,然後趴伏下來,將翅膀小心翼翼展開,用龐大的身軀和翅膀籠住見羽。


    紅眸中倒印著對方的容顏,心中卻在默默道: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看啾啾這樣,見羽安撫道:“我沒事,隻是靈魂暫時去到了另一個空間裏,雖然沒有找到我要找的東西,不過也有意外收獲,隻不過下次還要再來,你這樣的話,下次我就想辦法自己去了。”


    “啾。”


    翅膀展開,啾啾應著,然後雙眼一閉,迴到了鳳釵中。


    鳳釵跌落發間,見羽收好它,向鳳凰鏡進行溝通,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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