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峽穀入口處,玄色衣裳的嬴清閉著眼靠在山壁旁邊,被峽穀裏流動的狂風吹動著衣袍鼓鼓,長發淩亂的飛舞著。


    見羽還沒走過去,暴風峽穀中經過許多次衝蕩山壁減弱了的風就已經讓她不適的眯著眼,抬起手擋住臉。


    風中夾雜的沙粒,太真實了,都差點鑽進了眼裏。


    嬴清感受到了見羽的氣息,他睜開了眼,踩著狂風走了過來。微抬了抬手,掌心往下壓,周身區域的風被無形的力量靜止了。


    那飛舞的墨色長發倏然間落了下來,鼓鼓衣袍也貼合了迴去,一雙鳳眸半閉,慵懶盡顯,眼波流轉之間,風情無限。


    此刻,嬴清的美已經模糊了界限,不似凡人,似霧中仙。藏在朦朧的白霧中,隻露出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不需要多少情緒,就勝過萬千風景。


    東方晏每一次被嬴清喊‘東方美人’的時刻,就無時無刻不想反駁著:嬴清你自己才是贏美人。


    “這是什麽能力?”


    見羽先是被嬴清驚人的美貌吸引怔住,隨即反應過來,驚訝地問道。


    《異世界》目前背景雖然沒有透露出來,不過現今展現出來的世界武俠風糅合著內力這一係列元素,當前不會有這樣奇異的能力。


    除非——眼前這個npc對於內力的掌控已經出神入化了。


    “東方晏被尊稱‘九琴’,而我,被尊稱為‘法相’。”嬴清說,“若說東方晏是琴師之首,那麽我就是方士之首。”


    “對於方士來說,隻要能力夠強,不論是扭轉生死還是逆轉命格都不在話下,區區定風抬抬手便可解決。但是,這些隻是能量體係的冰山一角,方士代表不了一切,比如你們這些異界來客,我,算不了你們的生死。”


    嬴清在心裏斟酌了許久,用了這樣的稱唿——異界來客。


    全息遊戲的名字是《異世界》,那麽玩家應當會被稱唿為異界來客。


    見羽斂眸,這個npc的能力太強,大概是頂級npc。他的智商還非常高,這樣的關鍵性人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時候?


    劇情因素?引導性質的npc?還是自主性的不可掌控原因?


    不論因為什麽,跟這樣強大的npc接觸目前沒有什麽壞處。隻是……對方還察覺到他們這一類‘異界來客’在生死上有問題,如果npc對玩家研究過多發現了什麽,產生的蝴蝶效應她就無法控製了。


    見羽左思右想也沒有好的辦法推開嬴清,轉念想到這遊戲對她魅力不在於npc和玩家的衝突,而是在於《異世界》宣傳的傳承。npc與玩家的事情她不必管那麽多,她隻是一個人,抗擊不了巨浪,順其自然就好。


    “嗯?你怎麽不說話?”


    見羽說,“沒什麽,隻是在想事情。”


    “想什麽事情,說出來聽聽唄~”嬴清拉長了調子,清冷的聲音這樣聽著還帶著清魅的惑感。


    “讓本不該知道的人知道真相,究竟是對是錯呢?”見羽拋出了這樣一段話來。


    嬴清似笑非笑,“這個問題可就深奧了,不過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任何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見羽眼眸閃爍,抬起頭來看著嬴清那張美人神共憤的臉上,清澈如水的鳳眸,那眼中的光彩,實在不像是個npc。容貌是被數據塑造的,氣質可以用數據來培養,但眼神所表述的情感,卻是獨一無二的。


    “是嗎?”見羽自問自答,“也是,要我來選,選的也真相。”


    對於npc來說,他們認為真實的世界是別人遊戲的地方,這個真相哪怕殘酷,設身處地,她也不悔知道。


    嬴清挑了挑眉,“對了,讓你來暴風峽穀的人,不會給你備個定風珠嗎?”


    嬴清在見羽去古琴會的時間套出了她要去暴風峽穀,去那也就差不多半天的路程,索性自覺順著話被支開,跑到暴風峽穀等人。


    逼得太緊,萬一人下線不上了怎麽辦,他雖然無聊,可沒有興趣花大把時間去等,去嚐試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哦,他窮。”見羽輕描淡寫道,一點也不想提祁原把自己的琴譜吹的天花亂墜,然後就給她派了這個帶有探索性的高級跑腿任務。


    遠在鎮子的祁原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奇怪道:“感冒了嗎?我也沒生病啊。”


    “等等……我生病了才奇怪吧?”


    “窮?”嬴清一笑而過,“讓你來暴風峽穀也不給你點防風的東西,不會是想讓你臨時抱佛腳找個能定風的曲子吧?”


    見羽一怔,她瀏覽背包裏占據了大半格子的琴譜,其中除了夕遲和殺心顯示已學習,還有很多譜子是熟練度為0的白色。


    她記得,的確有好幾個關於風的琴曲。


    嬴清見狀,轉移話題,“不過你要去練還要一段時間,反正我這段時間沒有事做,陪你轉好幾圈暴風峽穀都沒事。”


    “好,謝謝。”


    見羽也不矯情,直接同意了嬴清的建議。她知道要練一個能夠定風的曲子需要一兩天的時間,而且還要不斷篩選背包裏的琴譜,花費的時間太長。


    “走吧。”


    見羽拿出地圖,地圖上麵還有最後的一條彎曲的線連接著圓圈沒有走完。


    嬴清瞥了眼她手中的地圖,毫不客氣道:“三歲孩童都能畫出這樣的粗糙地圖來,給你地圖讓你來暴風峽穀的人,不會是故意刁難你吧?”


    “刁難?”


    見羽迴想起祁原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還有耍寶似的獎賞,讚同的點了點頭,“的確很像刁難,不過好歹告訴了我很多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知道的知識。”


    比如這個遊戲有關琴師的知識還有那一背包東方晏寫的琴譜,這些東西隻有接觸了解了才知道有多寶貴——這是傳承的一部分。


    嬴清邊用法術鎮壓著四周的風邊說道:“我也知道很多東西,你想要知道嗎?”


    “不想,有所求必會有所失。”見羽說,“至少我沒有辦法保證能達到你的要求。”


    嬴清長長的食指放在唇邊,“噓。”


    “?”


    嬴清附耳輕聲道:“我相信你能完成的。”


    溫潤的熱氣噴在敏感的耳朵上,見羽不適的躲了躲,“已經看到人了。”


    嬴清斂眸,錯位一步落在見羽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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