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


    自冷宮破敗的殿門後緩緩走出一名俊美少年,他穿一身象牙白繡著金色紋樣的錦衣,手中拿著一柄鳳凰紛飛的翠玉折扇,那俊美無雙的麵容與當今太子有著三分相像。


    他闊步走到搖情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這少年個頭極高,搖情才到他胸口


    他不著痕跡地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若是換了尋常女子被一個這樣相貌俊秀的男子這樣看,早就羞澀至極了。


    但是搖情滿腦子都是怎麽把任務目標救出來,哪有功夫搭理他。


    反正除了任務目標,都是配角。


    見他擋路,搖情這才抬眸,淡漠地看向他,“你有事?”


    好狗不擋道。


    統子哥,這是誰。


    能不能打,惹不惹得起。


    【小姐姐,馬上給你查劇情。】


    但是打還是別打了!


    這畢竟是宮裏。


    真打起來,怪不好的。


    係統這樣想。


    在原劇情中,確實是有關於這一位的。


    淩雲城的混世小魔王,楚輕離,離小王爺。


    他是先皇最小的兒子,惜太妃之子,也是當今楚帝年紀最小的弟弟,論輩分,他是現在皇子們的皇叔,論年紀,比當今太子都大不了幾歲。


    當年皇子奪嫡,所有有些地位的皇子都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隻是在楚帝登基之後,那些曾經和他爭奪地位的兄弟們皆被他打殺的打殺,流放的流放。


    自古來來成王敗寇,曆史是由強者書寫的,弱者從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隻有這位離小王爺,兩耳不聞窗外事,對皇帝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整日隻知道尋歡作樂,這種人一般都活的比較長,至少能活到最後三集。


    因此楚帝並未處置他,對他也沒什麽反感,顧念這兄弟之情,索性直接賜他一座府邸,讓他做一個逍遙的閑散王爺。


    除此之外,又隨便讓他在兵部領了個閑職,雖無實權,但是一生榮華富貴。


    楚輕離看著她兀自笑了,“就是你在圍獵場上打了太子的隨從?”


    “打了怎麽了?”搖情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打不過。


    “我竟不知,顧妹妹何時與這西涼質子相識,還對他這麽好?”楚輕離也不惱,反而習慣性地勾起一抹頑劣的笑,調侃似的問她。


    他注視著眼前的女子。


    他向來對其他人想要對他動的心思有十二分的直覺,這是他從出生開始一步一步的經曆所形成的,不然當年眾皇子奪嫡腥風血雨之際,他能獨善其身靠的可不全是運氣而已。


    這個顧搖情從前沒什麽特別的。


    但是聽說她在圍獵場上打了太子的親侍,拂了太子的顏麵沒有得到懲罰還不算,還救下了西涼質子。


    這就有趣多了。


    比那個紈絝不化,卻沒什麽意思的時候的她有趣多了。


    於是讓他想跟上她,想看她要去做什麽。


    結果卻讓他發現了她將西涼質子送迴宮裏,還賄賂太醫為他診治的那一幕。


    奇怪了,都說這將軍府的顧大小姐一心撲在太子身上,對其他男人是看也不看一眼,非太子不嫁,突然關注起來這西涼質子又是因為什麽。


    再說她一個深閨小姐,吩咐人大抵隻需命令,又在哪裏學到賄賂那種市井的做法?


    這讓楚輕離簡直太好奇了。


    他含笑看著眼前的少女,那雙深邃的鳳眸似乎想要把她看穿。


    搖情發現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誰都叫她妹妹。


    明明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小孩子,皇子太子叫她妹妹也就算了,來了個親王還是叫她妹妹。


    差輩了吧。


    誰是你們妹妹。


    你們全家都是妹妹。


    她驀地抬眸,剛要發作,就看到楚輕離俊臉帶笑,不由得突然感歎這個人長得倒是蠻好看的。


    雖然比不上任務目標。


    但是楚國皇室這個基因還是不錯的。


    可以。


    有點厲害。


    “我想對誰好就對誰好。”


    說完這句話,搖情冷冷的眸子瞥了楚輕離一眼,再也不管其他,轉身離開了。


    不對任務目標好對誰好。


    難道對你好?


    在她身後,少年勾起嘴角,展開手中的折扇。


    此時,一名黑衣人在他身後突然出現。


    少年淡淡開口。


    “去,跟上她。”


    -


    夜澤隻覺得自己大腦昏昏沉沉的,有些頭重腳輕,四肢沒什麽力氣,整個人都有些脫力。


    他從昏迷之中緩緩醒來。


    漸漸的,他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破敗的屋頂,老舊的木頭。


    這是……


    冷宮?


    他剛剛不是在圍獵場嗎?


    “主子,您終於醒了。”忍冬聽到動靜,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先把藥喝了吧。”


    夜澤轉過頭,看到他手中拿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此時還冒著熱氣。


    “這藥是哪來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藥了。


    每次受傷都是靠自己挺過去的。


    沒有包紮,沒有藥,什麽都沒有。


    然後再受傷,新傷再覆蓋舊傷。


    也從來沒有人管過他,他知道,在這裏,他舉目無親,隻能靠自己。


    隻有活著,才有機會複仇。


    宮裏的人慣會捧高踩低。


    就連那些曾經得寵後來失寵的妃子,或是不受寵的身份低微的皇子,隻要他們在宮中沒有地位,就連最下等的宮女太監都敢踩到他們頭上。


    何況他一個戰敗國的質子。


    質子,顧名思義,人質而已。


    他的存在,就是給西涼一個威懾,讓西涼時時刻刻都記得,他們是一個戰敗國。


    因此平日裏,他在這裏過的日子連下等的奴才都不如,起初他們一天還會為他送兩頓飯,後來因為一個皇子的一句話變成了一頓飯,有些時候一頓都沒有。


    “主子,你吃了藥就把飯吃了,這都是新做好的飯菜,可比平日裏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忍冬將手中的藥喂著夜澤服下,同時興高采烈地笑著說著。


    吃食?


    新做的?


    那些人平日裏克扣他們的東西他都已經習慣了,有時幾日送不來吃的,送來的也是好幾天剩下的,什麽時候這麽好心,會給他送新的吃的?


    夜澤微微一愣,“誰送來的?”


    “是位小姐吩咐的,隻是她是誰……奴才不認識,聽太醫說的,叫她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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