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夠用嗎?”老男人的聲音沙啞,語氣中透著一絲漫不經心。


    蘇銘點了點頭,伸手去拿,卻在觸碰到筆記本的瞬間感到一絲異樣。這本子看起來有些舊,封麵上還有幾道劃痕,像是被什麽利器割過。


    “多少錢?”蘇銘問,語氣依舊平靜,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本筆記本上。


    老男人報了個價格,蘇銘付了錢,將筆記本和鉛筆收入懷中。他轉身離開時,耳邊傳來老男人低低的一句:“小心點,外麵不太平。”


    這句話讓蘇銘的腳步微微一頓。他沒有迴頭,隻是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風撲麵而來,帶著一股潮濕的氣息。蘇銘將筆記本和鉛筆塞進外套的內兜,腳步不急不緩地沿著原路返迴。他的腦海中不斷迴放著剛才的情景,那個老男人的話語、眼神,還有店裏的一切細節,似乎都在提醒他,這座城市的黑夜裏隱藏著某種危險。


    “為什麽他會說那句話?”蘇銘在心裏默默地問自己。那老男人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隨口一說,但蘇銘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句話並不簡單。


    迴到倉庫後,蘇銘將門反鎖,用木板加固,然後點燃了油燈。他將筆記本和鉛筆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氣,開始重新審視那串數字。


    “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下數字的排列。他嚐試著將數字分組、倒序、相加,甚至用字母代替,但所有的嚐試都沒有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油燈的光芒逐漸變得昏暗,蘇銘的眼睛也開始酸澀。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


    “鄭先生留下這個,是希望我找到什麽?”他在心裏問自己。鄭耀先的每一步行動都極為縝密,他不可能留下無意義的東西。


    突然,蘇銘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猛地坐直身子,將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重新寫下那串數字。這一次,他嚐試用一種新的方式去解讀——將數字與時間聯係起來。


    “也許……這是某個時間點?”蘇銘低聲自語。他的手指在紙上輕輕敲擊著,思緒開始飛速運轉。


    油燈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陰影。他的目光專注而堅定,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消失,隻有手中的筆記本和那串數字。


    蘇銘從倉庫出來後,夜色依舊濃重,風中夾雜著一絲冷冽的濕氣。他低著頭,步伐不快不慢,試圖保持一種自然的節奏。然而,心裏那種莫名的不安卻逐漸攀升。剛才在街角,他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注視著他,盡管他沒有迴頭,但那種被窺探的感覺異常清晰。


    “難道是錯覺?”蘇銘心裏暗自思忖,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的路人,毫無防備的樣子,但每一步都在悄悄調整,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的狀況。


    夜風吹過街道,帶動兩旁樹影搖曳,投在地上的光影仿佛在無聲地低語。蘇銘的手不自覺地插進外套口袋,指尖觸碰到匕首的冰冷金屬。他的目光掃過街道兩旁的建築,試圖找到一個可以迅速藏身的地方。


    “如果真有人跟著我,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蘇銘在心裏問自己。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各種可能性——是鄭耀先的敵人?還是那些對自己行蹤起了疑心的人?抑或是一個偶然的路人?


    “不能確定。”他咬了咬牙,盡量壓製住內心的恐懼。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慌亂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他決定做一個試探。他轉身走進一條窄巷,腳步刻意放慢,裝作不經意地停下來,彎腰整理了一下鞋帶。借著這個動作,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


    巷口的拐角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蘇銘的心髒猛地一緊,果然有人跟著他!那人動作很快,但還是沒能完全躲開他的視線。蘇銘立刻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暴露了。


    “該怎麽辦?”他的腦海飛速運轉。對方顯然在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不急於出手,可能是在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但這也給了蘇銘一個喘息的機會。


    “不能讓他們得逞。”蘇銘咬緊牙關,迅速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這次,他選擇了一條更加複雜的路線,利用小巷的錯綜複雜試圖甩掉跟蹤者。


    巷子裏的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地麵上還有些積水,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啪嗒”聲。蘇銘刻意放輕腳步,同時注意身後傳來的每一絲響動。


    “啪嗒……啪嗒……”他的腳步聲迴蕩在狹窄的巷道中,然而,隱約間,他還能聽到另一組輕微的腳步聲,與他的步伐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對方很有經驗。”蘇銘心裏暗暗警惕。他知道,普通人根本不會這麽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腳步聲。這種程度的跟蹤,顯然是受過訓練的。


    “不能再拖了。”他在心裏對自己說。繼續這樣下去,隻會讓對方掌握更多的主動權。他必須反擊,哪怕隻是製造一個短暫的錯覺,也能爭取到一些時間。


    蘇銘快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前方有一個廢棄的院子,院門半掩著,裏麵一片漆黑。他心中一動,腳步忽然加快,迅速衝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雜草叢生,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的氣息。蘇銘快速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屏住唿吸,靜靜等待著。


    幾秒鍾後,巷子裏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那人顯然沒有料到蘇銘會突然改變路線,腳步略顯猶豫,但很快還是朝著院子走來。


    “果然是衝著我來的。”蘇銘的眼神變得冷峻。他的手慢慢握住匕首,指尖用力到發白。他知道,接下來可能會是一場生死較量。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銘的心跳也隨之加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唿吸變得急促,甚至連掌心都滲出了冷汗。但他的目光依舊專注,像是一頭蟄伏的獵豹,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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