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榮華愣愣地把它拿在手中,仔細端量。


    糖紙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很漂亮。


    材質似紙又似皮。


    剝開後,糖塊是晶瑩剔透的薑黃色,散發著淡淡的梅子味兒。


    刺激著她的嗅覺。


    “咕咚”一聲,她咽了一下口水,隨後才抱著一絲好奇放進嘴裏。


    淡淡的酸中帶著一絲絲的甜,在舌尖綻開,迅速在口腔中蔓延。


    沈榮華眨眨眼,在椅子上坐下,渾身漸漸放鬆下來。


    “軲轆軲轆”的聲音在齒間不停地響起。


    真好吃。


    不知道哪兒買的。


    反正大越是沒有的。


    陳玄的住處不算大越的地盤,也不算明、宣、周、連等四國的地盤,它就是一條將四國徹底包圍的山脈,而他的住處,恰好與大越的邊界也就是沈榮華駐守城門的後方相鄰。


    因此除了地勢險峻方麵的問題,沈榮華來去都很方便。


    而陳玄,沈榮華至今都不知道他是哪國人,戰亂期間,就算殺人都要看國籍下菜碟的。


    一顆糖化在沈榮華的嘴裏。


    手心裏還捏著一顆。


    她將包袱從頭至尾翻了一遍,都沒翻出第三顆糖來。


    手心的這一顆,無論如何都舍不得吃了。


    先藏著,等特別想特別想的時候,再吃。


    大越朝堂,下朝後,一幹重臣匯集在禦書房。


    越王不過一十三,即便稚嫩,眉宇間流淌出來帝王之氣足以撐得起頭上的玉冠。


    “番朝陽臥床不起,其子番振寧對孟君懷恨在心,又立下軍令狀,主上是否需派一些人前去支援孟君?”鄭丞相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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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隻餘下一條血脈,若是再死在戰場上,死後怎麽對得起孟老將軍。


    少年天子起身,緊皺著眉頭,踱來踱去。


    徘徊幾次,站穩身形,“可。”


    鄭丞相又繼續道,“主上,孟君這次與番家對陣,所說的一切可都當不得真。”


    那話怎麽聽著都有與番家關係匪淺的意思,鄭丞相擔心孟君被主上猜忌,這才忍不住多說幾句。


    “愛卿,孤尚未糊塗至此。”少年天子緊繃著一張臉,嚴肅道。


    鄭丞相:“主上恕罪。”


    少年天子擺擺手,“孟君之計看似荒唐不可行,然人言可畏,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裏就瓦解了番朝陽的大半勢力,且便宜了範圍。”


    說到此處,少年天子冷冷一笑,“既然謠言如此有用,那便好好利用。”


    鄭丞相頓時了然,“範圍即最大得利者,隻需要把矛頭轉向他即可。”


    少年天子與之默契一笑,隨即皺眉道:“番朝陽的身體之所以大不如從前,孤懷疑與範圍有關。”


    鄭丞相亦是附和:“微臣亦有同種懷疑。”


    當晚,沈榮華就收到了來自鄭丞相的信,仔細閱完,心生一計。


    信紙被焚燒地一幹二淨。


    翌日一大早,沈榮華跟士兵們一起趴在城牆上寫遺書。


    “孟將軍,您不是從來都不寫的嗎?”阿十二歲進的軍營,如今已有十六歲,左眼蒙著一張黑色的布,擋著被敵人挑爛的眼。


    他算是幸運的,這麽多年下來,隻瞎了一隻眼,四肢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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