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還在心中不斷的腹誹:“這個陳玄九莫不是老糊塗了?還是說,他已經收了狗皇帝的好處?怎麽這麽痛快得就接旨了?”


    下了朝堂之後,次輔閆鬆慈拉住陳玄九的胳膊問道:“首輔大人,你這是何用意?”


    陳玄九掃了閆鬆慈一眼說:“別在這討論這個問題。這裏可是兩廠一衛的大本營。”


    閆鬆慈心領神會,他跟隨陳玄九迴了陳玄九的府中。


    陳玄九的茶還沒上來,閆鬆慈便迫不及待得又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首輔大人,您剛剛到底是何用意?為什麽那麽痛快得就答應了那個昏君的要求?”


    陳玄九淡定得說:“不然呢?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即便我們抗旨,你覺得咱們的那位皇上會妥協嗎?”


    閆鬆慈說:“如果我們帶領百官一起辭官呢?”


    陳玄九搖搖頭說:“也不行。我們之前不敢和趙欽宏硬碰硬,不就是因為北方的那群人在那裏虎視眈眈嗎?你放心,隻要我們敢辭官,北方來的那些人就敢放鞭炮歡送我們。”


    閆鬆慈想了想說:“那群人畢竟初來乍到,要是我們都把自己手中的差事丟下來。他們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就上手吧?要是整個朝堂都空了,他們怕是一時半會兒也無法保證大梁的正常運轉吧?”


    這時,有小廝上來給陳玄九和閆鬆慈上了茶點。陳玄九咂了一口茶說:“你知道那些北方來的人最近都在做什麽嗎?”


    閆鬆慈說:“我聽說,他們自從來到了南方之後,就在不停的遊曆四方。還在想辦法結交我們南方的士紳,有很多人甚至不惜了投入重金。”


    陳玄九說:“他們這麽做不就是為了盡快熟悉我們南方嗎?經過這段時間的交往,他們怕是已經對南方有了足夠的熟悉。即便他們接手我們留下的空缺之後,無法迅速適應新的職務,想要勉強維持朝政怕是也沒太大的困難。畢竟,他們那些人之前可是掌控過一個更大的帝國啊!”


    說著,陳玄九的眼色微冷:“而且,我還聽說,我們南方的士紳之中也出現了一些叛徒。那些人眼看著我們無法對抗趙欽宏,似乎也打算要改換門庭了啊!”


    閆鬆慈冷哼了一聲:“那些混蛋,有機會的話,我早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們!”


    陳玄九說:“暫時還不是動他們的時候。我們現在要想辦法把海禁繼續維持下去。”


    閆鬆慈眼中一亮:“下官還正想問您呢,您打算怎麽對付趙欽宏?”


    陳玄九說:“還能怎麽辦?不過就是個陽奉陰違而已。”


    閆鬆慈思索了一下:“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現在的大梁畢竟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開海禁需要大量的海船,趙欽宏帶來的都是北方的旱鴨子。有能力在大海之中航行的都是我們的人,沒有我們的支持,他趙欽宏想開海禁也沒那麽容易。”


    陳玄九一指閆鬆慈說:“就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們不能做得太明顯。要是讓趙欽宏抓住了把柄,想必趙欽宏就會借機把我們的人都給換下去了。”


    閆鬆慈說:“那海船呢?海船和海員趙欽宏總不能變出來吧?”


    陳玄九說:“雖然不能變出來,但是趙欽宏也不是沒有替代的辦法。我們大梁最初的海貿,除了三寶下西洋之外,幾乎都是外麵的人主動來找的我們。趙欽宏雖然沒有海船和海員,但是隻要趙欽宏開海禁,外麵的那些人就會像蝗蟲一樣湧進來。別的不說,外麵的人對我們大梁的物產有多麽的依賴?你應該很清楚吧?”


    閆鬆慈仔細想了想說:“所以,首輔大人的計策,也不過就是緩兵之計?”


    陳玄九搖搖頭說:“也不完全是。老夫還有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閆鬆慈連忙拱手:“還請大人指教。”


    陳玄九說:“讓那些吃走私飯的家夥先去海上當當海盜。要是外麵的那些人想進來,就讓他們把那些人趕走。趙欽宏沒有海船,要是外麵的人也進不來,趙欽宏弄出的開海禁自然就是一個笑話了。”


    閆鬆慈大喜:“妙啊!真是妙計!這樣一來,我們沒有明麵上妨礙趙欽宏的旨意。但是實際上,我們卻徹底的斷絕了趙欽宏開海禁的路。實在是太妙了啊!”


    陳玄九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到底是不是妙計?還要看時間站在誰的那一邊?趙欽宏開海禁的命令,對我們來說最大的改變就是,我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大規模的走私了。那些吃走私飯的人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啊。而且趙欽宏也不是傻子,他必然很快就能知道是我們搞得鬼。他趙欽宏一定會重新組建水師,等到他的水師成型,恐怕我們這條計也沒那麽容易成功吧!”


    閆鬆慈說:“沒有關係。下官覺得,我們可以幫助那個趙欽宏組建海軍,而且要越快越好!”


    陳玄九稍加思索便明白了閆鬆慈的意思。他笑著說:“鬆慈啊,你這才是真正的妙計啊!”


    說著,陳玄九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暗淡:“不過,即便我們擋住了趙欽宏。恐怕也擋不住北方的那頭猛虎啊!”


    閆鬆慈說:“首輔大人說的,可是北方的那個王燁?”


    陳玄九說:“是啊!你也聽那些吃走私飯的人說過吧?現在的走私飯越來越不好吃了?”


    閆鬆慈說:“我明白,走私的大頭就在那些荷蘭人的身上。可是,自從荷蘭人跟王燁達成了貿易協定之後,荷蘭人明顯對我們的興趣變淡了許多。而且荷蘭人的海船比我們的可要厲害多了。更不用說,荷蘭人為了保證海路不受我們威脅,還時常跟王燁的海船一起行動。據說王燁的水師雖然規模很小,但是卻不比荷蘭人的海船差,他們兩家加在一起,那些走私犯也不敢對他們下手。即便我們能贏得了趙欽宏,怕是也無法對付王燁啊!”


    陳玄九歎口氣說:“哎,世事艱難啊!北方的那位是要把我們的根基都斬斷。南方這位是要奪了我們的富貴。兩邊我們哪個都很難應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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