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建一家以及依附於王廷建那邊的人,王燁自然是要邀請到的。趙欽宏雖然不會親自來觀禮,但王燁的請柬也是要送到的。兩位輔臣以及兩位國公那裏也一樣。


    雖然雙方現在是敵對關係,但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在正式攤牌之前,王燁需要大家維持表麵的和諧。


    第二天早朝過後,王燁來到了趙欽宏的皇宮之中。趙欽宏其實大概猜到了王燁要跟自己說什麽?


    自從得到了王燁的提醒之後,趙欽宏也開始關注北狄人那邊的動向。查幹巴拉的行動自然是瞞不過他的。


    從曾鵬海時代開始,兩廠一衛就在遼東布置了大量的眼線。莫日根和王燁接觸的消息,趙欽宏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且,莫日根的事趙欽宏這邊已經差不多有了結論。


    不過,當王燁開口提起這件事之後。趙欽宏還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這種沉吟既是演戲,同時也是因為趙欽宏有自己的顧慮在內。


    畢竟,現在朝堂上勢力最大的人並不是他。如果接納莫日根,遼東多了一個天然的屏障,那遼東對大梁就有了更大的幹預的能力。


    現在,兩位輔臣和皇帝已經勢同水火。而且,王燁現在已經基本上站在了皇帝的這一邊。想必,兩位輔臣是不會輕易讓王燁做成這件事的。


    而且,趙欽宏自己也並不是很希望王燁多這麽一個天然的屏障。畢竟,如果遼東多了這麽一個天然屏障。那麽,在東方,大梁、北狄以及遼東三足鼎立的態勢就基本形成了。


    等到趙欽宏收拾了兩位輔臣的勢力,三足鼎立的態勢就徹底的形成了。


    遼東表麵看起來是實力最弱的。但是,遼東卻有可能是三方之中軍事實力最強的。接納了莫日根,當未來三方爭霸的時候,王燁就多了更多的轉圜得餘地。


    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趙欽宏說:“你我現在是利益共同體。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有更多的餘力參與到大梁的事務之中。可是,即便是我下旨給你,兩位輔臣那邊恐怕也不會同意吧?”


    趙欽宏的聖旨已經被兩位輔臣駁迴過幾次了。像這次這麽大的事兒,兩位輔臣是不可能保持沉默的。他們是一定會駁迴聖旨的。所以,趙欽宏這麽說也不算是推辭。


    王燁微笑,他這次是要向趙欽宏要一個態度的。對他來說,他並不需要完全尊重大梁這邊的決定。他隻要有一個能對天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行。


    於是,他追問道:“皇上,您是支持臣接納莫日根的嗎?”


    趙欽宏在心中歎了口氣,他知道王燁還是抓住了事情最關鍵的點。既然這樣,他也就不能繼續阻止王燁了。於是,他隻能點點頭說:“這是當然的了。”


    王燁笑著說:“如果兩位輔臣不同意接納莫日根。陛下會給臣下中旨嗎?”


    事到如今,趙欽宏也隻能說:“如果你願意接旨,朕自然會下得。”


    王燁說:“既然如此,那臣就放心了。不管兩位輔臣的態度如何?隻要陛下支持臣,臣就敢接納莫日根。”


    按照大梁的律令,皇帝的聖旨確實隻有經過內閣用印之後,才能算是合法的聖旨。但是,皇帝也可以直接給臣子下聖旨,這樣的聖旨叫中旨。嚴格來說,中旨是不合法的。可是,如果有臣子接了中旨,並且嚴格按照中旨行事,那也說得過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內閣雖然是有駁迴皇帝聖旨的權力。也就是,內閣可以不給皇帝的聖旨用印,讓皇帝的聖旨無效。但是,他們畢竟不能代替皇帝下聖旨。


    類似招降納叛或者是討伐一個土司這種大事,內閣是沒有權力決定的。換句話說,如果趙欽宏和王燁鐵了心想要接納莫日根。就是兩位輔臣駁迴了趙欽宏的聖旨,趙欽宏一樣可以直接下中旨給王燁。


    王燁如果接了旨,兩位輔臣既沒有權利“開除”莫日根,更沒有權力對王燁開戰。


    之前,按照趙欽宏的打算。如果王燁沒有想到這一點,那他就完全可以裝傻,讓王燁收不下這麽一個強大的屏障。如果王燁想到了,那他也就隻能順了王燁的心意了。


    對王燁和遼東來說,莫日根的到來不僅讓遼東多了一個強大的屏障。而且還能解決遼東最大的一個軟肋。那就是,遼東一直沒有足夠強力的騎兵。當莫日根到來,這個問題就算是解決了。


    現在,王燁既然已經想到了。趙欽宏也隻能表示支持。而且他還補充了一句:“你和莫日根那裏可以先談著,明天朝會的時候,我會取消對莫日根的懸賞。如果你們談妥了,我們再在朝堂上拿出來討論。”


    大梁對莫日根確實是有懸賞的。但是這個懸賞是皇帝自己私人出資的。據說,趙欽宏之所以舍得出這份錢,就是因為,當初趙欽宏似乎和莫日根的私交不錯。莫日根的背叛,對趙欽宏來說算是個不小的打擊,更是一種私人恩怨。


    不過,現在為了大局考慮,趙欽宏也隻能放棄過去的那點恩怨情仇了。


    至此,莫日根的事情已經算是有了定論。王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這件事能解決。王燁接下來的那點訴求就完全不算是事兒了。


    王燁笑著問道:“陛下,臣想向您討個官。”


    趙欽宏有些驚訝,王燁現在基本上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了。王燁的實職是不可能再進一步提升了。


    現在王燁就已經是一方土司了,而且他還是土司之中最高品級的存在。這個實職實際上已經到頂了。


    至於說,王燁的爵位,暫時也是不可能再往上升的了。畢竟,國侯再往上就是國公了。看起來,王燁似乎還有上升的空間,但是這個空間其實暫時是不存在的。


    畢竟,如果王燁正式同趙欽宏聯合了。那麽他們很快就要跟兩位輔臣開戰。到時候,如果他們兩人成功了,王燁就是平叛的功臣,甚至他還可以算是千裏勤王,這可是大功甚至是奇功一件!


    而且,那個時候兩位國公爺必定是保不住了。如果他們落在了趙欽宏的手中,那麽奪爵毀劵也是很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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