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黎夜微微抬了抬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個人,他挺直腰背,兩隻手安安穩穩的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伸出兩根手指對門口的女孩彎了彎。


    “過來。”他說。


    聽到黎夜的話,她並沒有過去。


    她望著黎夜,有些日子沒見,他變得有些消瘦,臉頰兩邊的輪廓愈來愈生硬,那雙薄唇抿成了一條水平線。


    曆史好像再一次在她身上重演。好像無論哪一次,不論她在見到黎夜之前下過怎樣的決心,一次又一次的排演好自己要說的話。


    但隻要一見到這張臉,在此之前她準備好的一切都瞬間忘得一幹二淨,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一站一坐的兩個人都沒有動靜,各自僵持著。


    她不過去,黎夜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溫煦見狀,他皺著眉伸手把夏小灼往前推了一把,自己出了房門關上了門。


    有些事總要有問個明白,有個了結。


    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尷尬的無人說話。


    黎夜和夏小灼之間無數次陷入沉默,無數次彼此尷尬,無數次像現在這樣看著對方。


    黎夜靜靜凝視著她低垂著的,微顫的長睫毛和她蒼白的麵頰,他能想到現在的她心裏會是多難過。


    “過來。”他又說。


    站在門口的女孩看向坐著的男人,忽的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她不是來敘舊情的。


    她走到黎夜身邊,在他麵前一米處停下和他保持距離。


    上次見到他還是在局子裏,他已經變得很陌生。


    這迴再見,夏小灼已經不敢再認這樣陌生的哥哥。


    見黎夜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夏小灼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咬著牙率先開了口。


    “不久之前,你說我擅自砸了你的家,要發律師函給我爸爸,要我為我的行為付出代價。為什麽現在付出代價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爸爸?”


    夏小灼站在他跟前,居高臨下的質問坐著的黎夜。


    黎夜向後一倚,背靠著沙發,神態自若的看著剛剛哭過的小女孩,他的眸中微乎其微的閃著光。他沒有說話,隻平靜的看著她。


    黎夜能明顯的感覺到夏小灼硬壓下去的心急如焚,以他對她的了解,他甚至能想象的到她在來之前都發生過什麽。


    他不說話,夏小灼抓著手機的手又緊了些,心裏有些焦急的問了。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我爸爸被帶走了,你到底做了什麽?”


    黎夜淡然的神情映在夏小灼的眸中,她心裏更是著急,臉上卻不想示弱給黎夜看。


    “我爸爸被帶走以後我跑迴了家,可他們都不見了,家裏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我的家變得空蕩蕩,家沒了。”


    夏小灼長長的深唿吸,接著說道,“我的家沒了,黎夜。”


    “你知道...”如鯁在喉,“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她的每一問都夾雜著她的此時的心緒,黎夜見她先前哭腫的兩隻眼,對她無動於衷。


    低沉的嗓音終於徐徐的發出了聲音,“之前,我讓你慎重考慮過。你堅定的要選擇自己付出代價,你要這麽選擇我不反對。”


    “隻不過你是未成年,你犯了事叫你父親去為你承擔結果,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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