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目光灼熱,看著這個小瓶子,嘴角勾起一絲暢快的微笑,猛地一個仰頭,就將這份藥劑吞進了肚子之中。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


    沒有想象中的飄飄欲仙。


    滾燙!


    灼燒!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噬咬著張越的胃部。


    張越的臉色猛然間變得慘白,腳下一軟,再也站立不住,順著樓梯直接滾了下去。


    “怎麽迴事!”


    張越發出一聲冷厲質問,周圍沒有人,這份兇狠的質問,顯然是針對體內的神機藥劑係統。


    他之前完全沒有半點準備,以為係統煉製的藥劑都沒有絲毫問題,根本沒有預料到這股意外的痛苦。


    係統的迴答立刻響起,依舊是那毫無感情的機械化表達,低聲道:“所有增幅藥劑涉及自身體質改造,會產生劇烈疼痛,持續時間約為十分鍾。”


    張越幾乎暴怒,恨聲道:“該死!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係統的迴答極為平靜,輕聲道:“這是增幅藥劑的副作用,宿主未開啟副作用提示,所以之前沒有介紹。是否現在開啟副作用警示功能?”


    張越恨聲道:“開,開啟!”


    他渾身劇烈顫抖,冷汗涔涔而下,身子蜷曲成團,幾乎要生生疼暈過去。


    這坑爹的狗日的係統!


    這種程度的強烈副作用,他之前居然不早說。


    要是在其他時候,疼也就疼,張越也就忍了。可現在是什麽時候?


    喪屍危機啊!


    張越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堡壘,而是喪屍橫行,毫無障礙物保護的走廊。


    如果這個時候有喪屍趕來,那張越他,可就死定了。這個狀態的他,還能有幾分戰鬥力?就算是那些喪屍站著不動,讓他開槍,張越恐怕都沒有扣下扳機的力氣了。


    “驅,驅魔香!”


    張越嘶聲開口,嗓音沙啞,如垂死之人。


    白光閃動,一盤驅魔香出現在了張越的手中。


    但張越渾身抽搐,這驅魔香,他竟然都捏不住,還沒來得及點燃,就直接抖的摔在地上,滾到了另一邊。


    “該,該死!”


    張越在地上艱難蠕動,臉龐扭曲成一團,竭盡全力想要靠近那盤驅魔香。


    一隻帆布鞋卻突然踩在了驅魔香之上,鞋麵上滿是黑色血痂。


    張越心底一涼,盡全力抬起頭來。


    是喪屍!


    這隻喪屍還穿著研究人員特有的白大褂,嘴角突然咧開,露出一個極為兇殘的冷笑,看著張越,就好像是看著一盤饕餮大餐。


    張越已經沒有半點力氣,在劇烈疼痛的折磨之下,他連挪動一下都極為困難。


    難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不!


    他才剛剛獲得神機藥劑係統,美好的未來才剛剛在他的麵前展開。


    他不要死!


    張越發出一聲怒吼,一股沒來由的力量,在他的身體之中燃燒起來。


    他強忍著那股幾乎鑽心的疼痛,憤然躍起,猛地朝著喪屍悍不畏死地直接撞去。


    喪屍被他撞了一個踉蹌,向後倒摔在地。


    張越拚命向前探著腦袋,一口叼起掉在那裏的驅魔香,極為艱難地抬手,想要將驅魔香點著。


    那隻被他壓在身下的喪屍,卻突然發出一聲怒吼,猛地用力一翻,就將張越整個人掀翻出去。


    那驅魔香張越也再也咬不住,一下子滾落在地,又離張越而去。


    這隻喪屍得理不饒人,大步逼向張越,一腳踩在張越的肚子上。


    張越發出一聲悶哼。


    喪屍貪婪地俯身,逼向張越喉頭。


    張越眼神絕望,看來,今天,他就要死了。


    突然,旁邊,響起一聲重物破空的唿嘯聲音。


    一個實木凳子在空中翻滾而出,撞向這隻喪屍的腦袋。


    喪屍直接被砸飛出去,在地上拖出一條深深的摩擦痕跡。


    陳好人大步衝來。


    張越艱難轉頭,嘴角極為牽強地扯起一絲笑意。雖然是笑容,卻是比哭都要難看幾分。


    頭一次,他對陳好人產生了極為強烈的感激。


    這胖子很多時候貪吃,懦弱,怕死怕疼怕苦不靠譜,甚至不知道很多生活常識,但是,他有一個優點。


    那就是當隊友發生危險的時候,他會不計一切,不惜危險地衝鋒上前。


    他是一個好戰友。


    張越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帶著陳好人一起去京城。他笨他蠢,他戰鬥力低下,他膽小如鼠,這都沒有關係,張越手中有大量的藥劑,足以將陳好人訓練成一個能在戰場上橫行霸道的坦克型戰士。


    陳好人可不知道張越的想法,一把將張越攙扶起來,極為關切地開口問道:“我說老張,你剛剛不是特別牛叉嗎,怎麽一轉眼就變成這副蔫樣子了,你該不會是腎虛吧?”


    張越有氣無力地瞥了陳好人一眼,呸了一聲,沙啞著道:“我這腰子,摘下來不加蔥薑蒜都足夠能放一大盤子。誰敢說我腎虛?”


    陳好人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低聲道:“雖然張大哥你現在還很年輕,但是年輕也會腎虛。這個很久之前咱們老祖宗就知道了。宋朝時有個著名的郎中,他就,”


    那隻被陳好人砸出去的喪屍並沒有死,一把將凳子掀翻,站起身來,發出一聲憤怒低吼。


    張越死死地咬著嘴唇,從牙縫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道:“不,不管腎虛,還是不腎虛,你都得,得先解決了他,要不然,我們倆,就,就都得給他補腎了。”


    陳好人撓了撓頭,有些畏懼地望向那隻喪屍。現在赤手空拳,他可是真沒有膽子去和喪屍搏鬥,之前那種差點死去的恐懼,現在還縈繞在心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鼓不起膽子來,轉頭望向張越,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低聲道:“張大哥,我,我看我們還是先去三樓上躲一下。”


    張越極其費力地搖了搖頭,厲聲道:“來,來不及的,我們跑不掉的。必須打。”


    說著,張越用力地抬起手來,顫顫巍巍地摸向自己的腰間,低聲道:“你,你拿我的槍,打他們的頭!”


    那隻喪屍已經朝著他們兩個人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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