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金善賢的字本來不錯,在玉子國是個中翹楚。放眼華夏國就難稱雄了。金善賢豈能跟吳大國手相比?就在赤仙城,也不是陳老的對手。


    兩個番邦女子不會跟成名的書法大師,比試高低。特擺此擂,揚言打敗赤仙城的所有年輕書法者。沒想到墨生大顯身手,將金善賢的書法踩在了腳下。


    金善賢的字是矮子中充高子,隻是不錯而已。怎能跟墨生的極品墨寶相比。兩人的字並排放在一起,就像知識淵博的儒者,跟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相比一樣,瞬間高下立判。


    墨生的字猶如龍在遊動,隱隱有龍吟之聲傳出,有破紙而出之勢……金善賢的字,寫得中規中矩,秀美有餘,而靈氣不足,就黯然失色了。


    兩人用的技法不同,墨生是以武功融於書法之中,隨著實力不斷增強,書法的技法就逐漸增強,寫的字就更上一層樓。加之,墨生的文房四寶,是在仙袋中經過靈氣的滋養,是極品法器。墨生寫的字就有一絲靈氣,就成了極品法器。


    金善賢雖然用的是高檔宣紙,但是寫的字沒有一絲靈氣,豈能跟墨生的墨寶相比呢?


    台下掌聲如雷,大聲叫好,墨生的墨寶才是書法之中的極品。如果說墨生的字是五分,金善賢的字就是三到四分之間而已。不論是書法成就,還是藝術價值,金善賢的字,都不能跟墨生相提並論!


    水杉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再也不敢顛倒黑白,說墨生字不如金善賢了。水杉子遇到墨生這個奇葩,今日是踢在鐵板上了。兩人苦心謀劃的書法擂台,宣告守擂失敗。


    事實勝於雄辯。水杉子雖然狂妄,被墨生高超的書法震撼了,被高深莫測的華夏武功被鎮住了。既然敗局已定,就想脫身之策,不丟百島國的顏麵就行。


    水杉子心裏縱有千個不甘,也無力迴天。隻得漲紅著俏臉,舉著墨生的下聯,低聲宣布:“這場書法比賽,墨公子略勝一籌,取代金小姐成為新的擂主。”


    墨生獲勝了,華夏國的第一大書法家,豈能浪得虛我名。兩個番邦女子失敗了,隻能乖乖認輸。台下觀眾沸騰了,人們不停地鼓掌,為墨生叫好。


    水杉子是主持人,比賽還沒有結束。隻要墨生不退場,水杉子還得繼續進行主持下去。水杉子幽怨地瞟了墨生一眼,不情願地大唿道:“大家靜一靜,還有沒有書法大家?想上台與墨公子打擂的?”


    台下靜悄悄地,都不說話。人們都在等待,誰有本事,敢跟墨生比試書法?全場鴉雀無聲,連落一根針都聽得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跟墨生打擂。水杉子歎口氣,高聲宣布道:“唉,沒有人上台比試,墨公子守擂成功,獲勝了此次書法比賽第一名。謝謝大家的捧場,今日的書法擂台賽,到此圓滿結束。”


    墨生贏了,就是赤仙城人贏了,兩個番邦之人輸了。人們不會是傻子,要上台跟墨生比書法。再說,明知道不能取勝,誰又能拿雞蛋去碰石頭,在眾人麵前出醜丟人呢?


    金善賢輸給墨生,並沒有什麽不快,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走到水杉子跟前,小心翼翼地拿過墨生寫的對子,仔細端詳。如獲至寶反複揣摹,竟然進入了自己的感悟之中……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聞。


    金善賢的心胸,就比水杉子寬得多,對書法的執著,比一般書法家,有過之而無不及。水杉子對墨生的極品書法,就有抵觸情緒,裝著視而不見,更不說交流學習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金善賢小小年紀,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書法才有如此造詣。金善賢雙眼放出金光,麵對墨生神奇的極品墨寶蹙眉沉思。金善賢太幸運了,不知不覺進入了頓悟之中……


    墨生的墨寶價值連城,豈能讓金善賢,這個番邦女子占大便宜。小梧、小桐姐妹匆匆跳上台來,運起雙劍合璧神功,想從金善賢的纖纖玉手中,奪過墨生留下的極品墨寶。


    墨生大驚失色,一旦金善賢受到驚嚇,頓悟被強行中斷。輕則受傷吐血,武功受損,從此升級的無望;重則走火入魔,大腦受損,不是瘋顛,就是癡傻,終身就是一廢人。


    頓悟是天大的機緣,無數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頓悟一迴。金善賢雖然是異國女子,墨生也不想她錯過此等機緣,更不願意因此留下後遺症。墨生趕緊凝氣成絲,將小梧、小桐姐妹的穴道點住,飛身擋在金善賢身前為其護法。


    墨生雙手向下一按,示意台下觀眾噤聲,不能幹擾金善賢悟道。金善賢獲此天大的機緣,一旦悟出其中訣竅,書法就會融會貫通,就會自成一體,就會邁上新的台階。


    雖然金善賢是對手,是玉子國的才女,但是能進入書法的頓悟之中,機緣千載難逢。一般能進入頓悟之中的人,都是醉心於書法之人,都是書法的天才中的天才。


    要成為書法大家,不僅要有天賦,而且要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墨生是具有菩薩心腸之人,對有才學,又勤勉之人,格外敬重。主動為金善賢護法,希望她能頓悟成功。


    水杉子當然明白,頓悟難能可貴,更明白其中的危險。金善賢的頓悟,如果被惡意受到驚嚇,輕則傷身,重則喪命。金善賢僥幸不死,都會得後遺症。


    哪怕不受內傷,都會留下心裏陰影。從此對書法充滿恐懼,會患上傳說中的“恐書症”:聞字心悸,見筆就暈。


    金善賢結交的是什麽人呀,表麵親如姐妹,背地裏就捅刀子。水杉子不懷好意,想中斷金善賢的頓悟。墨生當然不會讓她的奸計得逞。


    墨生護體神功太強大,水杉子無法靠近。水杉子秀目連閃,想出手阻止,又畏懼墨生的身手,隻能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吭一聲。


    墨生在白塔廟中,觀仙畫而頓悟,知道其中的兇險。一般人不會知道,到底有多危險。打個比方,不管是武功頓悟,還是書法頓悟,其實都一樣,猶如在十二級台風之中點燃一根蠟燭,要一直保持不滅,真很啊!


    墨生不想貌美如花的金賢小姐,毀在意外之中,更不想她遭到水杉子的黑手,而功虧一簣。小梧、小桐姐妹並不是存心想害金善賢小姐,破壞對書法的頓悟,而是墨生的墨寶何其珍貴,怎麽讓番邦之女拿走?


    墨生價值連城的墨寶,必須強勢奪迴來。水杉子不甘心,嫉妒金善賢獲此福緣,怕超越自己,想趁機毀掉她。


    金善賢頓悟的是書法,而不是武功,跟墨生的頓悟方式有別,獲益應該大不相同。時間過去了一刻鍾,金善賢雙手拿著墨生書寫的下聯一動不動,像老僧入定一般古井不波,仍然進入冥想之中……


    又一刻鍾過去了,金善賢全身蒸騰著墨氣,仍然沒醒來之意。金善賢頓悟的時間,居然如此之長,此次獲益匪淺。墨生對金善賢的機緣都很羨慕,一旦頓悟成功,書法各種技法融為一體,自動升級進入大師之列。


    從未聽說過,書法還會有頓悟的,恐怕跟金善賢書法和武功雙修有關。金善賢有如此頓悟的契機,跟墨生現場獻墨寶有極大的關係。


    墨生的高超技法,就像在一間黑屋之中,給金善賢打開了一扇窗,引領她進入書法藝術的最高殿堂。


    人們都在靜靜地等待著,這個番邦女子的頓悟,何時結束。金善賢的書法的技法,會提高多少倍。不到三刻鍾,金善賢從頓悟中醒來,驟睜雙目,嬌叱一聲:“拿筆來!”


    金善賢臨空,抓住墨生擲過來的毛筆,對空狂書起來……就像一隻陀螺在擂台上,瘋狂地旋轉起來……所書的字雜亂不章,這不是在寫字,這是在泄憤……


    金善賢發瘋了?還是頓悟失敗了?人們對金善賢感到惋惜。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不但錯過了,而且還成了廢人。墨生發覺金善賢的異樣,閃身衝進筆幕中,雙手貼在金善賢背上,運起遊龍神功,對體內橫衝直闖的真氣,引導歸元……


    金善賢狀若瘋顛,渾身散發出一團一團墨氣,將自己裹在烏雲之中……墨生三個丹田同時運轉,七彩之光蒸騰不已。瞬間,將金善賢包裹其中……


    水杉子趁機對二人加害,不料墨生的防護威能強大,水杉子根本近不了墨生之身。攻不進七彩之光中,反而受到反噬,差點受傷吐血。


    這是墨生手下留情,不想要水杉子的性命。怕引起百島國與華夏國,不必要的糾紛。


    半個時辰之後,七彩的光團,收入墨生百會穴之中。金善賢的烏光,也吸入丹田之中,脫離了險境。金善賢從惡夢中醒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墨生淚如泉湧。看起來年方弱冠的墨生,不僅書法高絕,而且武功深不可測。


    金善賢心神巨震,將墨生視為天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墨生不僅長得玉樹臨風,小小年紀就具有大師水準,還有一顆菩薩心腸。


    今日合同水杉子到鷲峰廟來,就是來挑一事的,就是想打赤仙城人的臉。墨生不可能不明白,還會出手相救,以得報怨。


    墨生如此寬廣的胸懷,世間少有。金善賢雙膝著地給墨生磕了三個響頭,要拜師:“墨公子多謝援手之德。墨公子,不墨師傅!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金善賢有驚無險,渡過了這道坎。墨生放下心來,妙手連施解開了,小梧、小桐姐妹的穴道。拒絕道:“金小姐,你我年紀相若,本公子豈能當你師傅?再說本公子瑣事纏身,哪有時間傳道授業,為人師表?”


    墨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金善賢的請求。怎麽可能?墨生對於書法純屬是愛好而已,追求武道早日進入化勁境才是正途,怎麽會浪費時間和精力收徒弟,而且還是番邦女弟子?


    金善賢不為所動,繼續纏著拜師,發誓道:“墨師傅,書法一途,是達者為先。這是華夏國的流傳,數千年的規矩。墨師傅,請收本小姐為徒。本小姐發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永不背叛。如有違背,天打……”


    小桐姑娘打斷金善賢的誓言,潑一盆冷水,調侃道:“金小姐,你燒香拜錯了廟門。墨公子是沒有時間教你書法,陪你吟詩作畫。再說玉子國的書法都是從華夏國流傳下去的,墨公子對收女弟子沒有興趣。”


    小梧姑娘趕緊補上一刀:“本姑娘認為,墨公子倒是缺個通房丫頭,疊被鋪床,行茶煮飯什麽的?金小姐要是有此意,倒不妨一試。”


    金善賢不想放棄,不停給墨生磕頭,拜師的態度異常堅決。膝行向前,拉著墨生的長衫不讓走。金善賢頓悟失敗了,水杉子偷著樂,對金善賢要拜墨生為師,大為不滿。


    水杉子不想金善賢與墨生走得太近,這樣就失去了,離間玉子國與華夏國的關係。水杉子不屑地說:“金小姐跟墨公子有什麽好求的,就是會寫幾個字而已。發什麽誓?”


    水杉子冷哼一聲,不屑地說:“墨公子不教就算了,我們有的是德高望重的名師。哼,金小姐我們快走!過幾年,等我們練好字,再來討迴公道就是。”


    金善賢不為所動,斬釘截鐵地說:“本小姐不能走,就是要拜墨公子為師!水小姐,本小姐終於明白了,我們的字怎麽練,都趕不上墨公子的字有神韻。原因是以家族為主代代相傳,書法的精髓就逐漸流失,所以一代不如一代,輪到我們這一代就更加不如了。要想成為書法大家,就要學墨公子的古風古法,博采眾長,才能有所建樹。”


    金善賢小姐很聰慧,能從墨生的書法中有所感悟,明白了其中痼疾所在,想亡羊補牢。金善賢小姐還是有所領悟,要想成為書法大家,離開華夏國的古法是不行的。金善賢才萌生出,拜墨生為師的執念。


    金善賢這次感悟結果怎麽樣呢?是成功了,還是功虧一簣了。這個除了金善賢之外,就隻有墨生能夠明白了。旁觀之人就是瞧個熱鬧,不知道金善賢小姐的感悟是禍,還是福。


    憑心而論金善賢小姐是得到了大機緣,不僅對書法的技法提高了一大截,而且武功也增強了三成不止。之所以會出現發瘋的狀況,是因為金善賢隻是個化勁境中期初期強者,書法才達到三到四之間,根基淺而不穩,才受不了醍醍灌頂之勢,受到了反噬。


    沒有實力強勁之人護法,就會萬劫不複。幸好有墨生這個神醫相助,犧牲元氣進行調理,金善賢的真氣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增強。


    墨生對金善賢刮目相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子,不僅書法出眾,而且會有如此深厚的武術功底。書法和武功雙絕,在成長數年,不是一般人能望其項背的。


    金善賢遇到了墨生這個貴人,今日頓悟因禍得福,書法技法融會貫通之後,書法從三到四之間,突破到四到五之間,功夫也突飛猛進,真氣充盈,有突破升級的征兆。


    如果墨生賞一顆極品先天金丹,再用破障玉鐲相助,金善賢突破瓶頸連升兩級都有可能。墨生會這樣做嗎?答案是否定的。墨生救了金善賢一命,就是天大的恩賜了,怎麽可能再當濫好人,對素不相識的金善賢提升等級增加修為。


    水杉子討不了好,就想撤退,訓斥道:“金善賢小姐,我們不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華夏國的書法已經衰落,墨公子寫得在好,以獨木難支。況且墨公子是個武者,不會從事書法傳授。金善賢小姐我們走,幾年後再來比試比試。”


    看得出來百島國水杉子與玉子國金善賢,雖然都長得漂亮,都是文武全才,都是不可多得的年輕天才,但是她倆的性格迥然不同。金善賢醉心於書法,在玉子國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受千萬人追捧。


    金善賢一向很自負,玉子國沒有誰能入她的法眼,卻對墨生的書法傾慕不已,誠心拜師學藝。水杉子的目的不一樣,來赤仙城就是想炫耀書法,將華夏國人踩在腳下,不能輕易向華夏國人示弱。


    水家在百島國是一家獨大,如山一般存在,無人可以撼動。水杉子從小就以自我為中心,剛愎自用,就是撞到南牆也不會迴頭。


    小梧姑娘拍著胸脯,驕傲地說:“水小姐,太小瞧華夏國人了。自古華夏國能人輩出,我們華夏國學習書法高手的猶如過江之鯽。不說曆朝曆代的大書法家,就數不勝數,單說隱居山林的書法大家,就比你們百島國多出無數倍。別說再等幾年,就是過數十年,你們也趕不上我們的高度。”


    水杉子在事實麵前無言辯駁,隻得丟下金善賢氣衝衝走了,台下眾人又是一陣轟笑。墨生能在短時間內對出千古絕對,當眾獻上極品墨寶,打贏了這場別開生麵的書法擂台賽,令兩個番邦女子顏麵掃地。


    墨生又給赤仙城人長了臉,台下數千名觀眾,怎麽能不歡欣鼓舞,熱淚盈眶呢?


    墨生豪氣幹雲地說:“大家看一看,書案山就是一風水寶地。白塔就是一支神筆,仙墨湖就是一隻硯台,芝溪河就是一條玉帶。本公子有神物相助,豈有寫不出好字之理。假如有朝一日,本公子能夠進入化勁境成為超絕王者,本公子就能以白塔為神筆,在芝溪河上寫字繪圖,給人間仙境錦上添花,留傳千古。”


    台下掌聲經久不息,爭先為墨生叫好。墨生用金石般的男中音,吐露心聲:“各位父老鄉親,赤仙城人傑地靈,是風水寶地。有道是:芝溪為玉帶,白塔仍揮毫,繪赤仙美景,書萬世華章。”


    墨生大手一揮,豪氣幹雲地說:“各位父老鄉親,以白塔為筆,仙湖為墨,以芝溪為紙書錦繡,才是本公子的夢想。”


    金善賢小姐聽了墨生驚世駭俗的夢想,嚇了一大跳。墨生還是人嗎?這白塔有十三層,高數丈,重逾萬斤。以墨生一人之力能行嗎?這牛吹過頭了吧。用白塔作筆寫字,仙墨湖能變成仙墨?芝溪河真能當成絹帛寫字畫圖?墨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畢竟是人而不是神,就算達到渡劫境超絕王者,也未必做得到。何況墨生隻是個先天高手,竟敢這樣牛氣衝天?


    墨龍現,天地變。難道流傳千年的傳說,竟然是真的。素來低調的墨生,突然高調起來,就令眾人大吃一驚。難道墨生真的是墨龍轉世,會得道成仙?這不是天方夜譚嗎?墨生渡過雷劫得道成仙,成了陸地神仙,就能用塔而書?


    台下眾人更是給以熱烈的掌聲,為墨生感到驕傲。不管墨生能不能辦到,隻要在氣勢上能壓倒金善賢一頭就成。


    小桐姑娘掰開金善賢小姐的雙手,婉拒道:“金小姐,不要再死纏爛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墨公子時間寶貴,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小梧姐我倆快走。”


    墨生和小梧、小桐姐妹跳下擂台與玉仙子會合,推著輪椅緩緩而行。今日的書法比賽,到此結束。


    金善賢小姐將擂台上,寫的幾幅對子,麻利地收拾好。默默跟在墨生後麵,亦步亦趨,就像墨生長出的一條尾巴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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