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生一日接一日連軸轉,就是上發條的機器也會出毛病,何況墨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連續超負荷的工作,墨生早已疲憊不堪。今日中午沒人打擾,墨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睡到自然醒,醒來光彩照人,精神抖擻,像年輕了好幾歲。


    奇怪今日中午,怎麽沒有人來打擾墨生。皇城三個大商城,才剛剛開業。人多事雜,鳳儀小姐又沉浸於釀製龍鳳雪至尊美酒,根本無暇顧及三個小城主打造大商城的事。不管了,沒有事總比有事強,如果幹砸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墨生全身輕鬆,哼著小曲洗漱完畢,才發現屋中多了個不速之客。此人虎背熊腰,一身功夫已經達到化勁境後期初期,是華夏國中不可多得的化勁境超級強者。隻是雙臂耷拉在胸前,軟綿綿不著力,顯然受過重傷。此人沒有敵意,墨生才沒有自然反應,特意發現。否則,以墨生現在的實力,就是睡著了,憑護體神功都能傷人於丈外,何況是臥榻之旁。


    “墨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行行好,治好小人的雙臂。劉一飛就是變牛作馬,都要報公子再造之恩。小人給墨公子磕頭了。”劉一飛倒頭便拜,呯呯呯連著三次,給墨生磕了三個響頭。劉一飛前額鮮血直流,磕得如此之重,石地板都在震動,看來劉一飛是真心悔過,要認墨生為主。


    “如果本公子沒有猜錯,劉長老,今日才來找本公子治傷,是迫不得已吧!劉老祖是病急亂投醫,越醫越嚴重,嚐試了無數次都告失敗,才不得不讓你找本公子醫治吧!”墨生一掃劉一飛的傷勢,就知道劉一飛姍姍來遲的原因。


    “墨公子見諒,的確如公子所言,是劉老祖帶小人便訪名醫,都束手無策,而且越醫越嚴重,眼看雙手就要徹底廢了。劉老祖仰天長歎:墨公子呀,墨公子!老朽就不奪人所愛,劉一飛注定是你墨公子的人,老朽不放手又如何。今日淩晨劉老祖將小人叫到書房,解除了主仆關係,所以小人才有資格找墨公子求醫。”劉一飛道明緣由,痛不欲生。


    劉一飛過分愚忠,為了感恩,不問是非,甚至不擇手段,巧取豪奪,幫劉家斂了大量的財富,弄得怨聲載道。墨生對劉一飛的為人有點反感,給劉一飛治傷沒有興趣。


    “古語雲: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劉長老,還是另求高明吧,墨生雖然愚鈍,但不收不忠不義之人,你雖然忠勇有嘉,但是一味愚忠,替劉家幹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甚至對小梧、小桐兩個十五歲的小女孩都施此辣手,才有雙臂被廢之災。”墨生冷著臉說,絲毫不留餘地。


    墨生雖然正是用人之際,皇上賦予他生殺大權。墨生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當老好人,收留魚肉百姓的不良之人。墨生對劉一飛化勁境超級強者不屑一顧,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墨公子教訓得是,小人知錯了。小人以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但是明主難尋啦!如果早遇到像公子這樣的,大智大勇之人,為天下蒼生著想,就不會吩咐小人幹壞事,手上就不會沾上無辜之人的鮮血。墨公子大人大量,給小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劉一飛又不停地給墨生磕頭。


    墨生在地上轉起圈來,劉一飛是一個性格有缺陷之人,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如果墨生不出手醫治,劉一飛的一生就毀了。劉一飛的雙臂就徹底廢了,就是一個殘廢之人,武功就會大打折扣,仇家如此之多,能夠在皇城活下來的機會不大,隻有遠走高飛,隱遁山林,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好了,別磕頭了。本公子知道,劉長老是真心來投。本公子跟別的人不一樣,本公子用人貴在精而不在多。三個月後與火鳳凰一戰,不論成敗如何,都要打出華夏國人的威風,不能滅了泱泱大國的氣勢。本公子這次替皇上選良將,就是以德為先,武藝次之。”墨生寸步不讓,絲毫沒有鬆口之意,


    根本就沒有將劉一飛,這個化勁境超級強者看在眼裏。


    劉一飛不再說什麽,閉著雙眼,淚如泉湧。額上的鮮血和著眼淚往下掉,血水一滴一滴地往石板上流。曾經跟著劉老祖幹的壞事,一幕幕再腦海中重現,堂堂七尺男兒,做出這麽多人神共憤的事,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劉一飛長歎一聲,雙腿一蹬像離弦之箭,往石牆上撞去。與其被仇家追殺而亡,不如一死了之,還能保住一個武者的尊嚴。眼看劉一飛就要撞在石柱上,腦漿迸裂一命嗚唿。墨生左右開弓連施妙手,後發而先至。墨生輕描淡寫就將劉一飛龐大的身軀拉了迴來,重新坐在地板上,好厲害的功夫呀。


    “不錯,還有點血性。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此年輕就走上絕路,不愧對列祖列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要死也要轟轟烈烈地死,為生我養我的華夏國------母親而死。”墨生對劉一飛以死謝罪的精神所感動。苟且偷生易,慷慨赴死難,像劉一飛這樣勇於赴死的壯士,越來越不容易找了。


    劉一飛當得起勇士的稱謂,年紀輕輕就進入了,化勁境超級強者之列,心智不可謂不堅。就是人品不佳,做事情一根筋,不知道變通。昔日有關雲長降曹之時,有數款條件,忠於漢室的初心不改,才有帶著二位嫂夫人,過五關斬六將,棄曹歸劉的壯舉。關雲長的忠義,成了留傳千古的美名。


    “算了,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希望你,今後不要欺淩弱小,做個浪子迴頭金不換的好人吧!”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墨生終於決定,為劉一飛治臂傷恢複功力。


    劉一飛的傷勢,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就不嚴重。因為劉一飛是小梧、小桐用兩儀劍法的,“雙劍合璧”一招廢掉的。就是大力擊打所致,造成的粉碎性骨折。古時候的人無法醫治,並不奇怪。因為他們不會穿鋼筋,加鋼板,敷石膏。難道墨生會嗎?當然不會。那他怎麽治,才能恢複如初呢?


    別急,墨生治劉一飛的傷跟修補丹田比起來,這臂傷就是小兒科了。墨生先用墨針將劉一飛的右臂穴位紮通,再輸入元氣,用凝氣成絲將劉飛粉碎的小骨頭,一個一個接起來各就各位,就像一張蜘蛛網一樣,最後用元氣反複滋養……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整個過程,耗時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劉一飛痛得死去活來。渾身衣裳盡濕,能擰出水來,就算是化勁境強者,也難以承受。劉一飛痛在心裏,卻笑在臉上,能跟著墨生這樣的奇才,征戰沙場是多麽自豪啊!


    “墨公子真是神醫!謝謝你,醫好在下的右臂。再造之恩,永生不忘。今後就讓在下跟隨你左右,為你牽馬墜鐙,伺候墨公子如何?”劉一飛揮揮右臂,靈活如蛇,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誠懇地對墨生保證,請求收留。


    “別高興太早,三日之內不能使蠻力,更不能妄動真氣,否則神仙也治不好你。別嘻皮笑臉的,本公子時間比較緊,沒有多餘時間耗費在你身上。休息半個時辰,再給你治療左臂。”墨生黑著臉說,給頭腦發熱的劉一飛潑瓢冷水。


    休息半個時辰過後,墨生依樣畫葫蘆,按照治療右臂的方式,治療劉一飛的左臂。這次兩人都有準備,治療起來很順利,墨生凝氣成絲這招,應用更加純熟,時間縮短了半個時辰。隻花了一個半時辰,就治好了劉一飛的左臂。


    劉一飛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再三請求認墨生為主,伺候左右,任憑驅策,以報再造之恩。墨生不是個施恩圖報的人,給劉一飛治傷,是因為劉一飛有一顆痛改前非的心。


    墨生本來就沒有考慮,將劉一飛收為已用,說到做到背過身去,再也不搭理劉一飛:“去、去、去!本公子並不要你迴報什麽,治好傷是因為劉長老是條血性漢子。當今像劉長老這樣重情義,輕生死的人已經不多了。今後好自為之吧!”


    劉一飛雙膝著地,給墨生磕了三個響頭,朗聲道:“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坑,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是收不迴來的。小人從小就有征戰沙場,為國立功的夙願。三月後華夏國與西戎汗國之戰,小人不能缺席。”


    墨生嚴肅地說:“血戰疆場,報效國家,是華夏男兒的崇高使命,光榮而神聖。本公子選的良將是能將後背,留給自己兄弟的人。隨時都會血灑疆場,甚至馬革裹屍還的勇士。劉大俠能做得到?否則,還是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比較好。”


    劉一飛被墨生的人格感化了。墨生消耗內力,花數個時辰治好了劉一飛的雙臂。不僅分文不取,還為自己的未來生活著想。這樣的至誠君子,才是華夏國的定海神針。


    劉一飛斬釘截鐵地說:“小人此生,前三十餘年是白活了,小人發誓:從此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華夏國粉身碎骨,在所不辭。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墨公子,小人此生就跟定主人了,矢誌不渝。”


    天慢慢黑下來了,房間裏一切就變得模糊了。墨生站立如鬆,像標槍般畢直挺立,麵向窗外一動不動。墨生齊腰的長發,卻無風自動,說明墨生對劉一飛的話感動了。收此良將,墨生花數個時辰,救治劉一飛的臂傷,還是很值得的。


    劉一飛笑眯眯地退出墨生的房間,輕輕地關上門。虔誠地對著房門,躹了九十度的躬,才像一道閃電般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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