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提濟生堂中的眾人,如何焦急等待墨生醒來,單說在皇城深宅大院中的趙老祖,將趙家當權者都聚積在一起,商量墨生中毒之事。趙家分成兩派,一方說墨生是趙家子孫,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另一方說屍毒無藥可解,不要作無用功,反而暴露了趙家與墨生的關係,這對趙家有百害而無一利。


    意見相左的雙方,爭得麵紅耳赤爭步不讓,墨生是趙家的最大變數。趙家主坐在下首一言不發,說好聽點是保持中立,靜觀事態的發展,說難聽點就是猶豫不決,拿不出主意,怕承擔由此而產生的可怕後果,令趙家衰亡,成千古罪人。


    墨生的堂兄,排行老二的韜光,情緒激動,力主幫忙修建皇城,乃至華夏國第一個書畫城:“墨生是趙家子孫,血管裏流的是趙家的血,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救,老三,我們趙家還贏不得四弟的紅顏知已。三個女孩子在四弟生死未卜之際,還頂著巨大壓力,搶建三百餘畝的曠世工程,我們作為趙家嫡係子弟,隔岸觀火不出一絲力氣。羞人啊!”


    韜光是墨生二伯父趙文傑之子,生性耿直,眼裏容不得沙子,當得知四叔之子墨生,吸引屍毒陷入生死劫,急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是力主救治之人。堂堂趙家是皇城五大超級侯門之首,連自己的嫡親子弟都不敢救,這不是笑話嗎?


    墨生的另一個堂兄,排行老三的養晦據理力爭,分析得頭頭是道,寸步不讓:“不行,墨生是我四弟沒錯,從親人的角度,這個忙該幫,但是從理智的角度又不能幫,要在短短一個禮拜之內,拿下三百多畝的書畫城,無異於癡人說夢,更不用說,在長達數裏的龍須溝上建石鞏橋,修兩條二十米寬,六輛馬車能並行的馬路,這是多麽浩大的工程?憑她三個小女孩能修成?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放棄吧!”


    反對最厲害的,要數墨生三伯父趙文雙的兒子養晦了。別小看養晦人小,卻很有頭腦,素有小諸葛之稱。今日他站在趙家的角度,據理力爭,爭鋒相對,舍去墨生是最佳選擇。


    “本公子說要幫,就要幫。我們不能當,縮頭烏龜。老祖,事在人為,本公子相信人定勝天。本公子現在就去招集人馬,奔赴龍須溝。”韜光倏地立起身,就在向外走,說動就動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這就是老二韜光的做事風格。


    看來韜光是吃了稱砣鐵了心,要幫助墨生了。如果韜光帶著一大批人走,對素來鐵板一塊的趙家,就是重重一擊。養晦當然不願意看見,趙家因為墨生,這個棄子使趙家分裂。口氣就軟了一來,苦口婆心對二哥進行規勸。


    不愧為,趙家小諸葛之稱的老三養晦,分析得絲絲入扣,輕搖羽扇頗有諸葛遺風:“二哥別激動,坐下來慢慢商量嘛,這工程量太大,不是集一個家族,兩個家族的力量能完成的,除非集全皇城的力量就能成。就是皇城主都不行,先說要耗巨資,工程起碼花上千萬塊,不是銀元而是黃金,本公子想將華夏國庫掏空都湊不齊,再說上萬人的吃喝拉撒睡,怎麽解決?如何調度?怎麽監工?安全問題又怎麽解決?如此種種一籮筐問題。非趙家能撐得起的,這是個無解之局,要是有一絲希望,古代先賢早就建成囉。唉,放棄吧!”


    老二韜光說不過養晦,但是他不跟三弟磨嘴皮子,就是一根筋。墨生是自己的親兄弟,就是砸鍋賣鐵都必須救。老三養晦不願意看到趙家去淌,這趟渾水。兩兄弟寸步不讓,吵起來。趙家主並不阻止,吵得越兇越好,才好推諉了事。


    “不能放棄,不能放棄!必須救!”老二韜光堅持已見。


    “必須放棄,趙家不能趟渾水!”老三養晦固執己見。


    “養晦六親不認,不救四弟,今後本公子就沒有,你這個三弟?”老二韜光亮了自己的底線,要根養晦割袍斷義。


    “不認就不認。反正不能,叫趙家因一棄子,毀於一旦。”老三沒有辦法,在親兄弟和家族利益麵前,隻能六親不認。


    趙老祖瞅了,隔岸觀火的趙家主一眼,輕咳一聲:“俗話說:盛極必衰。今日召集大家來開這個會,這不是一個小事,而是關係趙家成敗的大事。趙家主先說你的意見。”


    趙老祖召集開這個會,是看著趙家走到了十字路口,墨生這個棄子,是趙家必須麵對的一道坎。想饒過去都不行,墨生的生死,不僅關係到趙家的盛衰,而且關係到華夏國的存亡。現在是考量趙家智慧,拿出決策的關鍵時候。


    趙文俊家主當然明了,趙老祖的心思就是想幫墨生。趙家主不便當麵反對,就和起稀泥來:“幫以可,不幫以可。先說不幫吧,墨生已逐出家族成為棄子多年,名義上是外人,若認祖歸宗,那就是趙家自己的事,就不是幫了,而是趙家在建了。嗬嗬,從這個角度說,不幫也在情理之中;要說幫也能行,我們隻出人不出銀子,成了有功勞,敗了隻是給墨生撂下個爛攤子而已,又不出人命,對趙家又沒多大損失,還博得墨生的好感,至少對趙家有個歸屬感。老祖你說呢?”


    趙老祖看著自以為聰明的趙家主,歎了口氣。都什麽時候了,還是看著自己那點利益。趙家風光這麽多年,還不是仗著國泰民安。如果墨生沒了,華夏國遭西戎汗國大舉入侵,生靈塗炭,趙家必危。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老祖開門見山,把墨生的重要性指出來:“今日老祖先不行使一票拍板權,就是要大家明白,這不是在幫誰?小點說這是在為趙家,大點說這是在為華夏國,數千萬同胞和生死存亡的大事啊。這盤驚天棋局的關鍵,已經應在玄孫墨生一人身上,萬斤重擔墨生一肩挑啊!墨生本是一隻保皇‘卒’使命已完成,本該認祖歸宗或留在鳳凰台安想榮華富貴。然而墨生選擇了迎難而上,承擔起了三月後,與火鳳凰的生死之戰。小‘卒’當‘車’用,畢竟是小‘卒’腿短,哪有‘車’跑得快,龍姑娘厲害搶建龍宮,龍遊大海速度就快了啊。”


    趙老祖停了停,看看眾人,然後語重心長地說:“趙家是華夏國的守護神不假,不過不是在座諸位,更不是老朽另外三個曾孫,而是被逐出家門,是有家不能歸的趙家棄子------趙墨生啊。什麽威震皇庭的禦林親衛,什麽稱霸武林的鷹門,在黑生眼中就是個渣。這樣的英才,你們說該不該救?”


    趙老祖動情地說,全堂鴉雀無聲,剛才反得最兇的養晦,都陷入了沉思。看來於情於理,都該幫墨生一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在死亡線上掙紮,不聞不問,太冷血了吧!


    “在你們眼裏,趙家是個龐然大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令世人敬仰的華夏國守護神,但是在墨生的女人眼裏,趙家其實已是一個渣。龍姑娘一個能窺破天機之人,看不透墨生是趙家之人,這點障眼法?龍姑娘找過趙家嗎?向趙家求過援,要過一錢銀子,修建藥王廟找過我們嗎?如今修建曠世之作書畫城與我們商量了嗎?沒有。我們主動找上門,如果沒有墨生同意,她們都會往外推。”老祖看著眾人虎目垂淚。


    趙家主看著老祖垂淚,不禁動容。不要說,墨生是自己的親人,是趙家的嫡係子孫,就是路人甲,眼看溺水而死,都得拉一把吧。唉,墨生這個災星,是在逼趙家呀!


    趙老祖苦口婆心,點化冥頑不化的趙家主和玄孫趙養晦兩人:“今非昔比,風光不在。趙家要想有所作為,隻有靠墨生。墨生的女人都深諳,求人不如求已之道。還給你們透露一點吧,所謂龍須溝全皇城的藏汙納垢之地,龍姑娘現在是全皇城人的笑柄,七日之後,就是全皇城的楷模。墨生是墨龍轉世,所居地必須是有墨之地,墨有香墨和臭墨之分,找不到香墨之地,臭墨之地也行,何況墨生是百毒不浸之身,可以變廢為寶。你們想想黑如鍋底的千年淤泥,像不像臭墨,也可以稱為偽墨。所以龍姑娘不惜巨資,將龍須溝用巨石封起來,將世人眼中的臭氣,一點都不準外泄,就是這個道理。”


    原來龍鳳儀不僅是在建龍宮,而且是找到了墨龍盤踞的風水寶地,要將墨生從死亡的邊緣拉迴來,這是在幫墨生呀。鳳儀小姐真不簡單,有如此英雌幫墨生,何愁大事不成。


    “算了,多說無益,現在幫墨生,其實是在幫我們自己,是雪中送炭好,是錦上添花好,還是袖手旁觀隨你們吧。趙家會由此衰落是二流,還是三流,甚至被趕出皇城,聽天由命吧。從此老朽就離開趙家,去陪趕走的玄孫,了此餘生吧!”趙老祖一閃便消逝在中庭之外,將趙家棄之不顧。


    趙家主不是看不透,這麽明顯的一步棋,是心中存了小九九,是怕把墨生,這條強龍引迴趙家,他這個家主都當不穩,兒子趙無忌更別想繼承家主之位了。如今老祖將好話說盡,對趙家已經失望透頂,棄趙家而不顧了,沒有化勁境超級強者坐陣的趙家,老祖一離開,趙家就名存實亡了。


    “三弟,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兄弟一場,好合好散吧。老祖說得對,墨生才是趙家的頂梁柱,一個連親人都不認的趙家,還是趙家嗎?大伯就此別過,後會有期。”韜光激憤地站起身,對趙家沒有一絲留戀,作勢要走。


    趙老祖已經離開,如果韜光再走,就將趙家一分為二了,從此趙家別說是皇城五大超級侯門之首,能否保住一流家族的地位都成了問題。趙家主希望看到這樣嗎?


    趙家主慌了神,連忙抱住韜光,痛心地說:“你們一走,趙家就名存實亡,趙家決不能垮在大伯手中,無顏愧對列祖列宗啊。現在以趙家家主名義宣布:趙韜光、趙養晦各自帶六百名趙家親衛,火速直奔龍須溝,聽候龍鳳儀小姐調遣。”


    趙家就是藏龍臥虎,誰說老二韜光沒有計謀,他配合趙老祖演這場雙簧戲,將老謀深算的趙家主,和自以為是的老三養晦,都逼得低頭認輸,同意幫助四弟墨生了。


    趙老祖這樣的智多星,培養出來的人才,怎麽會沒有兩刷子。趙老祖破釜沉舟,這招太厲害,趙家主棋輸一招。不得不派,趙家嫡係子孫傾其全力,助鳳儀小姐一臂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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