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畫麵刻在雲亦染的記憶中,久久不能忘懷,至今如昨日一般。


    後來她側麵問過淚畫,“你的仇人是誰?”


    淚畫卻搖了搖頭,很認真的看著雲亦染,“我的仇人不在這片大陸,那是另一方天地,那方天地大能者多不勝數,整個天機閣都不可敵,主子,求你別插手,我心中的早有算計。”


    雲亦染當時知道,是天機閣太弱了,但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中。


    而現在看到淚畫的目光,她才有了這個猜測……


    淚畫歎了一口氣,為雲亦染的觀察入微,就連橙兒,他都沒有說過。


    “我本命叫洪天畫,是洪家的少主,但被現在的洪家家主所害,我的父親被長期下毒,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迴天,我的母親被那畜生欺辱,最後無法麵對父親和我,上吊自殺,是母親身邊的人,用命的代價將所有的事情相告,我千裏逃亡,最終還是沒有逃過去,那畜生毀了我的雙眼,將我打到了下界,就是這片大陸。”


    淚畫說這些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靜,這一段往事,就像是噩夢一樣,每一天都在自己的腦海中輪迴。


    橙封的眼睛續滿了淚水,“為何不告訴我?”


    她心疼的撫摸著男人的臉,男人那冰冷的表情,此刻出現了柔軟,將那柔軟的小手握在手中。


    “橙兒,你我不敵,何苦讓你為我擔憂。”淚畫心疼的擦幹她的淚。


    “可我們是夫妻呀,本就該共同承擔。”橙封卻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的是心疼的神色,她知道淚哥有秘密,她一直都知道,但人生在世,誰又沒有秘密呢?所以她等著他的坦言相告,但沒想到是如此深仇大恨。


    “現在你知道了。”淚畫握著手中的小手,他在經曆過以前的事情,本就不相信任何人,他拒絕任何人的靠近,主子是救了他命的人,他的命都是主子的,也隻有主子一人,能夠近身。


    為了讓主子安全,也為了不讓洪家找天機閣麻煩,他在天機閣的身份,是淚畫,四藝之一。


    而在一次任務中,他無意之間中了媚藥,主子遠水救不了近火,最後是橙兒救了她。


    但淚畫為了橙封的安全,那夜過後,他遠遠的躲了,隻是怕自己的身世,牽累與那個善良的女孩兒。


    卻沒想到,淚畫從此成了橙封的劫。


    他們兩個曆經五年的時間,追追趕趕,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讓那個滿身蒼夷的男人,感受到了一些溫暖。


    “洪家。”雲亦染的眼睛中,含著滔天的怒意。


    原來不光是爹娘的仇,還有淚畫的仇。


    “主子,你準備如何做?”橙封此刻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看著雲亦染那陰沉的臉。


    別看這小丫頭年紀小,但她卻是天機閣的主心骨,這麽多年來,還從未見過主子變了臉色。


    “如何做?洪家也是老朋友了,怎麽能不送禮呢?原本我想為了百姓蒼生,為了我在乎的人,想著百殺陣怎麽破了,但現在看來,得讓洪家人試試陣法了。”雲亦染的眼睛輕眯著,嘴角卻輕輕的揚起,很怪異的表情,但周身的氣壓,卻讓橙封有些喘不過來氣。


    “主子,你突破了?”淚畫猛然抬頭,這股氣壓,比自己的絲毫不弱,甚至還要強上一些,這並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功法的原因。


    “今日早上,突破了大成境。”雲亦染嘴角微微勾起。


    在一線天大成境是基本要求,但在這篇大陸,大成境就是天。


    因為大陸的限定,洪家人入了這片大陸,就都會被壓縮功力,隻能壓到大成境。


    “現在淚哥是大成境,主子是大成境,我們這邊依舊勢單力薄。”橙封還是有些擔心,現在不同往日,不能躲,不能避,洪家已經找來了老家,他們躲不得。


    “誰說勢單力薄?”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音,從外麵走了進來。


    淚畫帶上了鬥笠,而橙封唇角勾笑,戲謔的看向了雲亦染。


    走進來的,是一身明黃的帝王裝扮,正是寧謙訣。


    “下朝了?”雲亦染走上去,剛剛身上的戾氣,一瞬間都化去,此刻的她就是一個小女人。


    “嗯,我的功力,倒是比大成境,還要高上一些。”寧謙訣看向了小女人。


    “不可能,這片大陸有壓製,就算在一線天,超越了大成境,在這片大陸也會自動壓製到大成境。”橙封卻皺了皺眉,看著寧謙訣,有幾分不解,她自然不會懷疑寧謙訣說大話,隻是疑惑。


    “我身上有隔絕壓製的東西,所以這片大陸的壓製,對我無用。”寧謙訣也沒有隱瞞,拉著雲亦染的手,看向了眾人。


    “原來如此,但我方依舊三人,按照我的觀察,洪家那邊下來的人,足有三十餘人。”淚畫依舊搖了搖頭。


    就算寧謙訣以一敵十,我方依舊力所不及。


    “大哥,是不是還有別人?”雲亦染對寧謙訣還是了解的,既然大哥現在站了出來,就代表他已經有了想法。


    “小叔叔和哥哥都隻是一步,這兩天隱隱有了突破的點,估計再有兩天也就突破了,靜姝師父這些年一直在壓製著身上的內力。別忘了還有她們。”寧謙訣指了指雲亦染腰間掛的紫蘇葉。


    雲亦染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己一忙起來,就走入了死胡同,怎麽忘記劍峰和音門了。


    這麽算起來,自己這邊勝算頗多。


    “先等兩天小叔叔和哥哥吧,明日我們去拜訪師父?”雲亦染勾起唇角,然後看向了大哥。


    寧謙訣聽了,點了點頭,“聽夫人的。”


    淚畫和橙封看著兩個人的互動,淚畫那冰冷如針的眼神,一點點融化掉,他是男人,有的時候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位烈皇不簡單,但對主子卻發自真心。


    淚畫在這片大陸,隻在兩個人麵前露出過真麵目,一個就是救了他的雲亦染,另外一個就是妻子橙封。


    可見他的信任有限,也僅僅給了這兩個人。


    “我們兩日後行動。”雲亦染轉頭看向淚畫和橙封。


    淚畫和橙封紛紛點頭,隨後他們就如來時候一樣,離開了。


    自從上次橙封進宮,惹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寧謙訣就特別賜給了她一塊玉佩,隻要手持玉佩,就可以不受阻攔的進宮,也省的給自家夫人惹麻煩。


    第二日,雲亦染還是踏上了靜苑。


    “小師妹,師父已經等了兩天了。”開門的師姐,笑臉相迎,看著站在外麵的兩個人,快速的打開大門。


    雲亦染挑了挑眉,然後看向了寧謙訣,她沒有給師父送信,莫非是大哥送的信?


    沒成想,寧謙訣搖了搖頭。


    “來了?站在門口幹什麽?”薛靜姝從屋內走出,就看到了對視的兩個人,臉上帶著笑意,打趣的開口。


    “師父,您怎麽知道我這幾日會過來?”雲亦染看著薛靜姝,有些疑惑。


    “齊國大亂,我怎麽會不知道?你自然會過來尋我,人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麽時候走,帶去吧。”薛靜姝點了點她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雲亦染撓了撓頭發,原來師父是在這裏等著自己。


    “師父,我爹娘活著。”雲亦染看著薛靜姝。


    薛靜姝猛然抬頭,看向了雲亦染,然後嘴角輕揚,眼神中帶著期待,“當年他們是詐死?”


    雲亦染點了點頭,“那時候怕是一線天有事,所以他們急於金蟬脫殼吧。”


    雲亦染也有些無奈,那兩夫婦,還真是算計的透徹,這邊的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


    “他們還真是相信我。”薛靜姝那平靜了數十年的心,此刻終於感受到了跳動。


    小姐還沒有死,小姐還活著。


    “師父,戰事過後,你想去一線天嗎?”雲亦染看著薛靜姝。


    “你想去一線天?”薛靜姝看著小丫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嗯,想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聖地,到底有何不同。”雲亦染也沒有隱瞞,而是點了點頭。


    “那你呢?”薛靜姝看了看寧謙訣。


    “她去哪,我去哪。”寧謙訣看著雲亦染,這些事情,早就在他的心中,烈國的事情,很多都轉移到了寧謙尋的手上,他也和明王叔徹底談過了。


    “其實小姐本就是一線天玉家人,而小姐的母家更是落家,小姐來到這片大陸,本就是為了繼承青雲書院而來,更是鎮守這方大陸的平安。”薛靜姝知道之前的事情,隻是不知道小姐還活著。


    “鎮守平安?”雲亦染有些以後,洪家能夠進入,說明空間出了問題,不止存在一個出入口。


    “嗯,一線天連接著多個像這樣的大陸,而每一片大陸都由一個家族鎮守,不然很可能會被別人破壞掉,而這片大陸,是由落家護著,音門是以前唯一的傳送媒介,我想小姐也是突然發現了洪家的出入,這才迴到了一線天吧。”薛靜姝比雲亦染冷靜,知道的事情多,以前沒有牽扯到一線天的勢力,她也並不知道有洪家的摻和,現在知道了洪家,自然也有了猜測。


    “原來是這樣。”雲亦染點了點頭。


    “你那邊安排的如何了?”薛靜姝看著小丫頭的臉,時間本就很快,小丫頭一晃過去十六年,現在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再也不是軟軟糯糯的小包子了。


    “唔,百殺陣出,以前我在想怎麽破解,現在就用洪家的血,來解這百殺陣吧。”雲亦染的眼睛微眯,眼睛中的嗜血,毫不遮掩。


    薛靜姝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也好,我去收拾下,今日隨你下山,這靜庵以後怕是還需要烈皇照顧一二。”薛靜姝這樣說,表達了一個很明確的信息,她要離開了。


    寧謙訣點了點頭,他自然會告訴寧謙尋,無論是靜庵還是大將軍府,這都是小姑娘在乎的存在,他怎麽會不在意?


    一行十三人,離開了靜苑,她們走到山下,抬頭望去,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了。


    一行人並沒有入宮,而是去了大將軍府,此刻宮中的事情都交給寧謙尋處理,而明王輔助。


    寧謙訣這些日子一直忙碌,就是在忙碌這些事情,還要照顧著齊國那邊的消息,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染兒。”蔣夢媛從大門口走出,將一行人迎了進去。


    “小嬸嬸,這麽重的身子,怎麽還出來?”雲亦染上前攙扶蔣夢媛。


    蔣夢媛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現在能吃能睡,身上都是肉,這樣也能鍛煉一下。”


    看著蔣夢媛的肚子,時間過得很快,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即使穿著外衣,也能看出那鼓出來的弧度。


    “你小叔叔昨日突破了,尋硯那邊還沒有消息。”蔣夢媛湊到雲亦染的耳邊。


    她一直以為染兒和她一樣,隻是喜歡練武罷了,但現在才知道,練武和練武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雲亦染從小接觸的霓裳舞,便是練就內力,而她的練武均是假把式。


    她並沒有什麽嫉妒心,她從小生活在軍營,心性寬闊,看著家裏的人好,她就發自內心的開心。


    “小嬸嬸,這次小叔叔怕是要離開些日子。”看著蔣夢媛的肚子,雲亦染又幾分歉意,小嬸嬸四個多月,小叔叔卻不能陪在身邊。


    “自家人,說那麽多幹什麽?雲家是將門之家,何為將門?隻有廝殺在戰場上,才是他們的價值所在。”蔣夢媛倒是看得很開,她本就出生在武將之家,更是看慣了生老病死,看慣了戰場上浴血奮戰。


    “隻是有些擔憂。”雲亦染也沒有隱瞞,這次的戰爭不同於以往。


    “染兒,我都懂,我想我的孩子也懂,雲家有我和婆母,你和禦凡就去廝殺吧。況且不是你們打過去,就是別人攻過來。”蔣夢媛輕輕的安撫。


    雲亦染閉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她第一次麵對如此大的戰爭,而且是關乎著生死攸關,心中對洪家的憤恨又加上了一分。


    “聊什麽呢?”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男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打斷兩個女兒家的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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