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個極度安靜的環境。”


    雲亦染看向灰衣老者,灰衣老者點了點頭,剛要走出房間,卻微微的停了下來。


    “如果宿巫脫離了主體的控製,主體會如何?”


    “對主體沒有什麽影響,不過主體就斷掉了續命,本是兩個生命力供給一個生命力,斷掉了就要靠她自己了。”


    雲亦染將所有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其實就算神醫穀穀主不同意,她依舊會救。


    紫鈴的生死,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明白了。”


    灰衣老者拉開門,走了出去。


    “穀主,怎麽樣?是不是能給鈴兒治病?”


    灰衣老者抬頭看著三長老,那雙平淡的眸子,少見的帶了幾分黑霧,讓三長老有一瞬間的呆愣。


    “老二,派人將摘星院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


    “穀主,您這是什麽意思?鈴兒的命不是命嗎?”


    三長老此刻急了,他雖然有眾多女人,但他隻有鈴兒這一個女兒啊。


    “那在老三的心裏,星歌的命,就可以隨意丟棄?”


    老者那雙眼睛充滿了淩厲,他可以容納他的野心,他可以容忍他的違背,但他要殘害兒子的命,他是斷斷不會允許。


    “我……”


    三長老被老者的眼神嚇了一跳。


    灰衣老者拂袖而去,二長老更是派了人,每步一人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而且用的人都經過特意的挑選,將三長老的人都剔出去了,就怕節外生枝。


    洛星歌的天賦和實力,都是神醫穀之最,是神醫穀不容有失的存在。


    雲亦染寫下了一張藥方,交給了川貝。


    “這張藥方親自交給穀主,瞞著三長老的眼線。”


    “是。”


    川貝拿著藥方走出了院子,此刻他是唯一一個,能在摘星院來去自如的人。


    “鳳棋,這個藥方的藥,需要你去找。”


    “明白。”


    鳳棋點了點頭,這是一陰一陽兩張藥方,治病的藥方在鳳棋手上,而川貝的藥方隻是一個幌子,雲亦染不會拿洛星歌的命賭。


    而雲亦染用銀針,在為洛星歌刺穴,那手中的紅線已經停止了,不再向前邁一步。


    “主子,藥煎好了。”


    鳳棋將藥湯端了過來,雲亦染點了點頭,用軟軟的錦緞,沾了藥湯,敷在了洛星歌的各個穴位。


    那一股股白煙,從洛星歌的頭上不斷擴散。


    手中的紅線若隱若現。


    而此刻的紫鈴,臉上被白布纏著,猛然吐了一口鮮血,手心的紅線居然在緩緩消失。


    “這是怎麽迴事?”


    三長老看著女兒的樣子,眼睛通紅,他此刻已經顧不了太多了。


    “穀主那邊的藥方,隻是舒筋活血的藥方,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啊。”


    “情蠱動,宿巫在掙脫情蠱。”


    三長老的眼睛一緊,“不好,中計了,召集人手,給我殺進摘星院。”


    “是。”


    必須阻止給洛星歌治病,不然死的就隻能是鈴兒。


    三長老一脈已經召集完畢,想要殺入摘星院,卻沒想到在摘星院的門前,穀中弟子都守在這裏。


    穀主更是站在眾人前方,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人,眼睛中的失望若隱若現。


    “老三,你這是幹什麽?”


    三長老看著眾人,嘲諷的笑容就這麽印在臉上。


    “我幹什麽?穀主不是已經算到了嗎?”


    “老三,你想好了?”


    神醫穀穀主凝視眼前,神醫穀本就教導弟子,不可弑殺。


    沒想到今日,弑殺的對象,居然是穀中弟子,自相殘殺。


    “殺。”


    三長老什麽都沒說,一揮手,他身後的弟子們,就已經拿著武器上前。


    “穀主。”


    二長老上前一步,看著穀主滿臉的失望神色。


    “迎戰。”


    最後老者兩個字高揚,讓他身後的弟子們渾身一震,每個人都取出了武器。


    “洛叔,音門前來支援。”


    這個時候一個嬌俏的聲音,從外走了進來,音門的每一個人,均是一身火紅的紗衣。


    “洛叔,劍峰前來支援。”


    司苶帶著一隊青衣人前來,隻有帶頭的他,一身火紅的大袍,有著幾分玩世不恭,卻沒有絲毫的女氣。


    “好。”


    穀主高喊一聲,因為音門和劍峰的支援,三長老的人很快就被按住了,也許神醫穀的人有留手,但音門和劍峰的人沒有絲毫留手,麵對的每一個敵人,不死就傷。


    他們一個是洛星歌的好兄弟,一個是為逍爺報仇,怎麽會不下狠手?


    “老三,你不該動星歌。”


    “老家夥,說得輕巧,洛星歌在,我們這群長老,何時才有出頭日?”


    說得好聽是神醫穀長老,說句不好聽隻是神醫穀的高等下人罷了。


    “星歌並沒有留在神醫穀的心。”


    老者卻搖了搖頭,看著三長老,他的年歲已高,早就看淡了這權勢和地位。


    “嗬嗬,沒有留在神醫穀的心?偌大一個神醫穀,他怎麽會?”


    “三叔,我本就不想留在神醫穀,與其被困在一個地方,我更想遊曆四方,況且我有了想守護的人,我的一生隻想守護她,看她能夠幸福快樂。”


    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在眾人背後的院子中響起,在川貝的攙扶下,那隻穿了一襲裏衣的男子,就這麽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天生冰冷,能夠入心之人很少,以前隻想不讓父親失望,後來去烈京,遇到了那個靈動的少女,即使她的幸福並不是自己,他也想在暗中守護。


    但他卻傷了她,看著她滿目淺笑的離去,他的心仿佛就這麽走了。


    “怎麽會,怎麽會?”


    “三長老,小姐她……”


    “鈴兒怎麽了?”


    “咽氣了。”


    傳話的人身體一抖,眼神中帶著懼怕。


    三長老如一條瘋狗一般,飛身而起,直直的迎向了洛星歌,洛星歌就這麽立在那裏,他剛剛醒來,本就沒什麽力氣,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司苶提劍耳上,卻因為距離太遠,慢了一步。


    音無邪的仙音鈴已經開始晃動,隻是她的幹擾也隻能阻擋一下而已。


    那滿是鮮血的大掌,馬上就要到達洛星歌的眼前。


    就在這時一把長劍,從洛星歌的肩膀旁刺出,和三長老的大掌正好對上,一襲青衣的身影,在洛星歌的背後走出。


    “這麽想殺我二弟,當我是死的?”


    寧謙訣到了。


    他要處理濟王以及淩太妃,本就晚上了一些,而在路上又收到了雲禦凡的信,這才晚到了好幾天,沒想到卻恰巧發現了這一幕。


    而屋內一襲潔白身影,也走了出來,隻是比寧謙訣晚了一步而已。


    但那三根銀針,卻沒有絲毫的遲到,兩根銀針紮在了三長老的眼睛上,一根銀針直直的紮入了眉心。


    三長老就連寧謙訣的話也沒聽到,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落下的地方激起了一地的塵土。


    “你怎麽來了?”


    雲亦染對於寧謙訣的出現,有幾分驚訝和不解。


    “你來了,我就跟來了。”


    寧謙訣毫不顧忌顏麵,在路上的這幾天,他想清楚了太多,他誌本就不在皇位,但這一聲他想守護的人,卻隻有一個雲亦染。


    追媳婦的路上,要臉幹嘛?能吃嗎?


    雲亦染眼睛微微眯了下,卻沒有說什麽,而是看向了川貝。


    “還不扶著你家少主進屋?我廢了那麽大勁,可不想砸了招牌。”


    雲亦染掃了一眼川貝,但卻沒有看洛星歌和寧謙訣。


    轉身就迴了房間。


    這個家夥過來了,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來也沒什麽要隱瞞的了。


    “三妹。”


    洛星歌被扶著,緩緩的走入了大廳,正好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人,他語調很輕,怕是驚擾了雲亦染。


    “二哥。”


    雲亦染將那蝴蝶麵具摘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雖然棱角硬朗了幾分,那也是易容的結果。


    寧謙訣直接走入屋內,坐在了雲亦染的旁邊,仔細的撥著葡萄皮,隨後放入雲亦染前麵,那幹淨的小碟子上。


    “喂,你怎麽猜到是我?”


    雲亦染才不相信,這家夥那麽能猜。


    “小叔叔告訴我的,說你去了神醫穀看診,加上以前我的冰魄針送過去,卻沒有人接診,就有了猜測。”


    寧謙訣沒有任何的停頓,臉上也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鳳棋捂著嘴,看著一臉無奈的主子,心中有幾分好笑。


    誰能想到堂堂的皇上,居然如此不要臉?


    還小叔叔,誰是你小叔叔?


    “小叔叔。”


    雲亦染撇了撇嘴,看來家裏還有個出賣的人。


    遠在烈京的雲禦凡,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繼續苦命的看著奏折。


    他此刻後悔死了,寧謙訣那個不要臉的,去中立之地追媳婦,卻把烈京一大堆事,都堆在了自己這,這是什麽人啊,世界上怎麽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三個人旁若無人的聊著,灰衣老者從外麵走了進來,神醫穀百年的和平,沒想到今日被打破了。


    “洛天謝過閣主。”


    老者走到雲亦染的前麵,微微彎腰。


    雲亦染快步站起,雙手輕輕微托。


    “洛穀主客氣了。”


    灰衣老者直起身,他就洛星歌一個兒子,真心感激。


    “讓父親憂心了。”


    洛星歌看著年邁的父親,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內心微微酸澀。


    灰衣老者擺擺手,麵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


    “總感覺閣主在哪裏見過。”


    灰衣老者看著雲亦染,以前雲亦染帶著麵具,倒是沒有這種感覺,但他的眉眼仿佛有記憶中的痕跡,卻一時想不起。


    “我和穀主從未見過,穀主怕是認錯人了。”


    雲亦染卻笑了笑,寧謙訣看沒有自己的事兒,就老實的坐在那,撥著一個個的紫色葡萄。


    雲亦染極喜歡吃葡萄,但又嫌棄麻煩,所以她很少動葡萄。


    “上了年紀,記憶有些模糊了,你們聊著,我去處理下穀中事物。”


    洛天哈哈一笑,大步走了出去,神醫穀可是一團亂麻,三長老的人要安置,弟子要安撫,還有哪些損壞的東西,都要收拾。


    “二哥,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多多休息。”


    雲亦染對洛星歌點了點頭,剛要提步邁出,洛星歌的聲音有著幾分急促,是他從未有過的樣子。


    “三妹,你恨二哥嗎?”


    雲亦染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看向一臉忐忑的洛星歌。


    緩緩的搖了搖頭,“二哥,你早就知道情巫的存在,是嗎?”


    洛星歌停頓了下,隨後這才點了點頭。


    情巫存在,紫鈴死,洛星歌更加沒有命活。


    即便這樣,二哥依舊隻是清冷的站著,並沒有阻止自己,放過紫鈴是自己的選擇,她從未怨過。


    “二哥,我從未恨過,甚至從未怨過你。”


    雲亦染一雙眸子,清澈如水,蕩著波光,格外真誠。


    洛星歌淺淺勾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喂喂喂,我撥了好久的葡萄。”


    寧謙訣端著小盤子,一臉笑意的遞了過來,雲亦染看著一堆葡萄,綠綠的顏色。


    “鳳棋,端上。”


    吩咐完鳳棋,就轉身離開了,那輕勾的唇角,那如月牙兒一般的眸子,顯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主子,你喜歡皇上。”


    迴到屋子內,鳳棋看著此刻眉開眼笑的主子,輕輕的敘述了一句。


    雲亦染點了點頭,淨手後抱著那個小碟子,坐在了床上,歪著腦袋。


    “是呀,應該是喜歡吧。”


    “洛少主也喜歡主子。”


    雲亦染抬頭看了看鳳棋,不出一語,隻是淺笑著搖搖頭。


    以前她不懂,但被寧謙訣強勢打破了壁障後,她明白了什麽是喜歡。


    此時的她自然明白了,二哥怕是喜歡自己,但她的心裏已經裝了人啊,她給不起。


    “我休息了。”


    雲亦染將小盤子放在桌上,淨手後趴在床上,聲音是發自鼻音,不在說話。


    “大哥怎麽會過來?”


    “來尋三妹。”


    屋內的兩個男人,均是玉樹臨風,一個如雪山之巔的冰蓮,一個如銀河閃爍的星光。


    每一個,都是鳳毛菱角的存在。


    “大哥,三妹不適合皇宮,她不是金絲雀,困住她,她就少了笑顏,她更喜歡自由。”


    寧謙訣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不斷的敲擊著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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