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確定去永寧伯府?”


    雲亦染眼睛轉了轉,隨後歎了一氣,躲肯定是躲不過去的,但現在過去著實是有些早,自己又從未在烈京的貴族圈出現過,怕是過去也是尷尬。


    “先去鬆花樓。”


    紅緋點了點頭,掀開馬車簾,對趕車人比劃了幾個手勢,趕車人點了點頭,馬鞭一打,調轉了方向。


    趕馬人是一位聾啞人,本家姓劉,家中排行老二,大家都叫他劉二,原本在田莊幹活,最近老夫人下定了決心,這才找了他趕馬車,就為了讓雲亦染出行方便,隻因他憨厚老實、趕馬車的技術好,考察過他的過往後,才放心買入府中。


    由於今日永寧伯府的菊花宴,市區部分反而少了幾分擁擠,很快馬車就到了鬆花樓,趕馬人在馬車門外敲了敲馬車框,隨後蹲下了身子,這是這個朝代的規矩,人形馬凳。


    雲亦染掀開車簾,但看到蹲著的劉二,而是在另一個方向蹦了下去,劉二看到陽光下的影子,一臉焦急的看向雲亦染。


    雲亦染迴頭看了一眼紅緋,隨後直接走入了鬆花樓。


    紅緋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隨後手指開始比劃起來,那個老漢焦急的神色一點點平複,而那臉上也帶上了敬重的表情,趕馬車比在莊裏輕鬆很多,更能賺取銀錢,他雖然是一個聾啞人,家裏也是有老婆孩子的,家裏需要生計,最初他害怕主子不滿,讓他不光丟失了趕馬的活計,就是在田莊裏也混不下去了。


    而紅緋比劃的啞語,是告訴趕車老漢,無需做馬凳,隻要正常趕車就好,主家不會虧待了他,如果過意不去,可以在車上自備一個小凳子,來做馬凳。


    老漢趕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而雲亦染已經邁步踏上了三樓,在最裏麵是她的專屬房間。


    “主子,您今天怎麽來了?”


    鳳棋有些疑惑,今日可不是主子查賬的日子,怎麽有功夫來?


    “橙封那邊有多久沒有傳迴信息了?”


    “已經超過半個月。”


    雲亦染在心中算計了下青雲離開的日子,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齊國了,怎麽會沒有信息傳來?如果橙封出事,青雲也會傳來消息。


    “齊國那邊有任何消息,你立刻從暗道將消息送到大將軍府。”


    雲亦染凝重的說道,鳳棋同樣凝重的點頭,橙封每次消息的間隔,不會超過五天,這次肯定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


    “主子,這是琴姐姐送過來的消息。”


    雲亦染將手中的小紙條打開,眼中的寒意居然越來越深。


    “老兵軍餉未斷。”


    “主子。”


    鳳棋身體抖了下,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我們烈京的人手鋪開,徹查這三年老兵軍餉去處。”


    貪汙可以,但不可做絕,已經三年了,老兵沒有一分軍餉,他們為了烈國付出了整個青春,守護了烈國的大片疆土,此時年邁的他們就等待著每年秋天的軍餉過日子,已經三年了。


    “是。”


    鳳棋低頭,雲亦染又看了從各方送來的消息,隨後邁步走出了鬆花樓,今日來到鬆花樓的兩大消息,都讓雲亦染有些喘不上氣來。


    “主子。”


    紅緋和春蘭對視一眼,雲亦染搖了搖頭,踩著剛剛從鬆花樓要來的馬凳,走進了馬車中。


    “春蘭,最近不要離開老夫人身邊。”


    “是,主子。”


    春蘭認真的點頭,將主子的話記在了心中,看來必然出現了大事,主子才會下達命令。


    “主子,是……”


    紅緋並沒有將話說完,雲亦染也沒有迴答,畢竟不是在府中,不是任何事都能交流的。


    “剛剛過去的馬車上,是不是帶了大將軍府的標誌?”


    寧謙尋轉頭看向了身邊那一身青衣男子,而那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正大光明出宮的寧謙訣。


    寧謙訣隨意的掃了一眼,而是看到了那翻簾下車的雲亦染,隨後一股熟悉的感覺就縈繞在心頭,抬頭看向了寧謙尋。


    “你說是大將軍府的馬車?”


    “是呀,你最近找我要的畫作,可是出自這位姑奶奶之手,我的拜帖送過去可是沒有迴。”


    寧謙訣抬頭看了看自己的表弟,個子挺大,腦仁怎麽那麽小?


    “人家都是女眷的大將軍府,是昏了頭才會收你的拜帖吧?”


    寧謙尋這麽一想,也有了幾分明悟,上次要不是因為永寧伯夫人在,他怕是也進不去主廳。


    “這個……我還真沒考慮清楚。”


    寧謙訣懶得理這傻缺,隨口問了一句。


    “最近有誰在舉辦宴會、茶會、詩會一類的活動?”


    “今日永寧伯夫人舉辦了一場賞菊會。”


    寧謙尋想了想,隨口一說。


    “你有請帖?”


    “給我母親送過一張。”


    “迴府去取。”


    寧謙訣懶得解釋,而是一錘定音,寧謙尋看到表哥的臉,有幾分怯怯的不敢說話,而是和身後的人說了一句,跟著的侍從轉身就離開了鬆花樓。


    “皇表兄。”


    “這不就是機會?”


    寧謙訣抬頭看了看寧謙尋,不過這也是借口,寧謙訣實在是不知道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自己竟然有掀開麵紗,一看究竟的衝動,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這種情緒……


    寧謙訣疑惑的迴想著。


    “我怎麽沒想到?”


    寧謙尋不知其他,以為皇表哥隻是喜歡畫作,為了雲愉居士的畫作,便趕去永寧伯府,不過也好久沒看到雲亦染那丫頭了。


    侍從很快就趕了迴來,將請帖遞給了寧謙尋。


    在貴人圈有一個規矩,即使知道有些貴人不會參加,但帖子是少不了的,如果不遞帖子,是一種藐視,得罪人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的,所以明王府已經多年不參加這類宴會,各大府邸依舊會遞上帖子。


    “到手。”


    “把飯錢付了。”


    “表哥……怎麽不扣死你呢。”


    寧謙尋咬牙切齒,每次表哥找自己出來吃飯,少不了被坑,而自己每次都不漲記性。


    二人紛紛上了馬車,溜溜達達的向永寧伯府走去,卓元跟在寧謙訣的馬車邊,有幾分摸不著頭腦,每次皇上都不會參加臣子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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