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流不想隱瞞的站了出來。


    方緒恨瞧著其身著苦草堂服飾,一時不敢確定,瞧了瞧李落詩,覺得不妥,轉而望向肖老求證。


    肖老頜首示意。


    待重新望向莫水流。


    方緒恨已麵露喜色。


    畢竟這擅闖城牆之事,可大可小,但無論如何,這事終究要有始有終,對上對下都要有個交代。


    如果此人遲遲找不到,往大了直接被革職都有可能,往小了,再怎麽也得費力勞神的搜查一番。


    現在此人自己跳了出來,省去一堆麻煩不說,還讓自己平白撈了個功勞,怎能不讓人心境愉悅。


    “謔哈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


    方緒恨爽朗說著,正想上前。


    李落詩卻倏的橫攔其中,喝止道:


    “你們不能帶走他!”


    方緒恨身型健碩,虎背熊腰,映照得擋在身前得李落詩更是芊弱了幾歲,但卻也不心急,耐心道:


    “李丫頭,這是何意?”


    李落詩本就是一時心切,監靈司中早就道聽途說城衛隊的行刑手段,怕莫水流去吃了苦頭。


    畢竟是為了救監靈司同僚才擅闖的城牆,所以沒想太多就橫攔其中。


    經這麽一問,盯著方緒恨也不搭話。


    方緒恨也覺得不對勁,望了望莫水流。


    “你和他相識?”


    李落詩點頭。


    “霍哈哈哈哈,放心好了,我早聽聞他是為了救治你們監靈司之人才闖的城牆,我們城衛隊就例行個公事,不會為難他的。”


    見仍不讓路。


    隻得繼續道:“別說為了救人,就是和丫頭你相識,我們就斷不會為難他,就去走一趟,隨便問個幾句話,例行例行公務。”


    李落詩仍舊不動身型,隻是挑著眉。


    “問話,在這問不也一樣?”


    方緒恨不料其這般油鹽不進,礙於其的身份也不好硬來,一時到顯得為難,環視周圍一圈,最後求援似的望向肖老。


    肖老此時也目露猶豫。


    正陷僵持。


    苦草堂門外卻傳來一溫和男音。


    “我這野丫頭,是不是又闖禍了?竟對你方叔叔這般無禮。”


    這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聲響,既威嚴,又飽含對兒女寵溺之意。


    語氣雖沒方緒恨的這般洪亮透切,卻也把這溫和調子清晰傳達在場每個人耳中。


    引得草堂眾人無不側目望向空蕩蕩的門外。


    待話語落地。


    一白裳紋繡,頭束發冠的儒雅中年男子才緩步入至門前,眼神第一時間就穿越城衛隊,瞧向了李落詩,溫柔眼神又加深了些許柔情。


    門口列隊的城防隊滿懷敬意的即刻分列兩旁,為男子讓開路來。


    儒雅男子從容而入,其背後緊跟現出一左一右兩個監靈司成員。


    瞧著氣勢也皆是不凡。


    門外身姿不斷。


    接著又跟現出一婀娜多姿身著華裳女子靚影,身旁還隨個隨從小廝。


    正是那尋歡樓老板娘,沈兮湄。


    接著又跨入一焦急步伐捕快裝飾的男子。


    腳步雖匆急,與沈兮湄平行後就有些按耐不住腳步,但不敢直接越過前方的儒雅男子,三步強擠成一步。


    正是蘇捕頭,蘇飛白。


    瞧這新的一夥人入了這苦草堂。


    李落詩眼眉可見的驚喜。


    直接越過方緒恨,往門口輕巧的跑去,一把攬住那白裳男子的胳膊撒嬌道:


    “爹爹,你可真是我的好爹爹,來得真是時候!”


    儒雅男撫其腦袋,佯怒道:


    “你可真缺管教,敢這般對你方叔叔無理,先去和你方叔叔道個歉,不然迴到家裏,定然家法伺候。”


    李落詩變得異常乖巧,答應了聲,忪開其胳膊,又歡快的跑到方緒恨麵前行禮道:


    “小女子剛剛無禮之舉,還望方叔叔饒恕。”


    方緒恨深知其中人情,擺手笑道:


    “李丫頭,別聽你爹胡說,無什麽理,道什麽歉,都是沒有的事。”


    隨即望向步來的儒雅男子繼續道:


    “老李,你這乖女兒活潑可愛得很嘛。”


    儒雅男子先是用眼神和肖老打了招唿,聞聲迴首微笑道:


    “犬女家中驕蠻慣了,方兄,前方諸多無禮,萬不可介意。”


    方緒恨搖頭擺手。


    這時候的莫水流,從望男子帶頭入門,瞧著氣勢就知道他身份不凡,隨又瞧見了沈老板和蘇飛白跟著而來,眼中卻也是有些驚喜。


    雖不知道他們為何能那麽快趕來,想來也聽聞些大概緣由了。


    礙於現在身份,不然也想隨剛剛李落詩這般,迎身前去打個招唿。


    所以隻能立於原地,僅用眼神遙對一眼。


    也算是打了聲招唿。


    眼神相接,蘇飛白再也忍不住,步伐徹底釋放,急忙奔莫水流而來。


    “我妹呢?她怎麽了?出事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好像中了毒,經過肖老救治,應該……沒事了。 ”


    莫水流話說一半。


    蘇飛白已經焦急的往肖老行去。


    一番交談,便隨著肖老共同往裏匆匆而去。


    那儒雅男子身後的兩個監靈司成員,也緊跟同往。


    莫水流望著他們離去背影,迴首望向沈兮湄,正欲前去問個好。


    位於儒雅男子背後的沈兮湄卻是微微搖頭,示意現在還不是時候。


    莫水流心領神會,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李,你倒是體恤手下,這麽快就趕來了——就他救迴的人。”


    正交談的方緒恨一個側身,讓開空間,好讓其看清莫水流。


    儒雅男子點頭應允,順著瞧來。


    行進一步。


    “苦草堂的人?是你救迴了蘇飛燕?”


    莫水流正欲答話。


    李落詩搶先道:


    “爹爹,他才不是苦草堂的人……”


    接著便把莫水流帶著中毒的蘇飛燕擅闖城牆,直至來到苦草堂的種種事宜複述了一遍。


    儒雅男子眼中帶著讚許,朝莫水流溫聲道:


    “這麽說來,我們監靈司倒是欠你一個人情。”


    見話都說到這,方緒恨知道此事城衛隊已經不宜插手。


    插話道:


    “經過確是如此,卻不料還有這般緣由,既已清楚,功過相抵我們也不會在對其追責。”


    儒雅男子知道是給了自己麵子。


    向方緒恨點頭。


    “方兄大量。”


    莫水流聽到此,也知道這擅闖城牆的事也算圓滿解決,帶著謝意的望向李落詩。


    李落詩卻是趁熱打鐵,指著莫水流。


    “爹爹,可你說飛燕怪不怪,剛被救醒就要我們把他給抓起來。”


    “怎麽?”儒雅男子也顯出好奇。


    就連本欲打聲招唿就走的方緒恨聽聞這話,也頓下腳步,好奇等待其中原因。


    李落詩顯得有些啞口,匆忙間沒想好怎麽把這事說出來更好聽。


    畢竟其中牽連的可是命案。


    “在下昨夜在尋歡樓中殺了人,蘇飛燕本欲帶我歸案,但覺得礦場案件緊急,不想浪費時間,就先帶我去了礦場,不料礦洞中遇到妖邪襲擊,數次護我,導致自身中毒。


    隨飛燕斬下妖邪斷腿,妖邪逃遁,她也不幸毒發,我便帶其歸來,後邊的事,剛剛你們也都聽李姑娘述了。”


    莫水流向眾人把其中原委都清晰告知,其中種種都是偏向蘇飛燕。


    雖然他並不知道監靈司如何運作,但是這種對自己無關緊要的事,對蘇飛燕混跡官場的人來說,或許就是至關重要,所以言語中都是偏美化為主。


    莫水流的話,沒人質疑,畢竟這種自爆的事,也不必質疑。


    聞聽此言。


    李落詩扭頭低聲不悅:“傻子救愣子,傻愣傻愣。”


    儒雅男子卻是很快分清了其中關係。


    凝重道:


    “真如你所言,我們監靈司卻是欠你人情……


    但鶴城法紀嚴明,如若你真犯下命案,就算是我們監靈司也不能徇私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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